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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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笑道:“我在義學里過的這幾年,比人間那十幾年痛快多了,你沒聽說過嗎?一天的痛快日子可以抵消十年的痛苦折磨!值了?!?/br> 徐曉曉從小就受寵長大,還不知道什么叫“窮”,在義學那幾天,也只覺得像一場普通的夢,于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彡說道:“一旦出去,你們就都會化為枯骨了,若想我替你們安葬,可在船中寫好家鄉所在?!?/br> 僥幸多偷了幾天,不還是要走嗎? 但好在多的這幾天,可抵總所苦。 幾人便隨口聊了聊,真的依次進去寫了。 徐曉曉更想哭了,問道:“妖怪……這里是哪里?” “………………”彡回道,“第二階天和第三階天之間的密界,被上神……梁陳斬開的,從這里出去,應該就是十疊云山的人間境,靜熙山?!?/br> 他看見徐曉曉的兩只眼睛里漸漸水淹金山,僵硬道:“我要掌舵,你走開吧?!?/br> 徐曉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住彡的腰。 雖然這個妖怪上了蘇視的身,但是國師、大蘇、梁陳這幾人是把徐曉曉帶大的,簡直跟親父母差不多。于是在少女的大哭中,骨船搖搖晃晃地在黑暗中前進,如同深海里的安康魚。 十七在甲板上默默地給被昭陽郡主遺忘的雪豹順毛,等徐曉曉哭得差不多了,她才突然想起―― 梁陳呢? 作者有話說: 你猜。 第24章 四悲 所苦 梁陳從地上被風掀上去時,看見蒼穹之下,四方八極拋出了星線般的流光,巨大河川般淌在裂天與碎云之間,匯往那開天陣法的陣眼――平衡界之中。 這一幕沒有看得太清,山外山已經散如土崩,流離書魂被胭脂色的光迅速護住,還未平息,就勢如電火地把他生生逆風拽了過去。 他在黑蛇上補了口氣,一劍劃沒了,此時跟個會喘氣的廢物沒兩樣。腦門撞進陣眼之前,臉頰都被風刀刮出了麻木的痛,心想這回是真的玩完了,希望他二哥找得到這地方,好歹給他立個衣冠冢,燒幾個紙美人…… 徐曉曉他們的尖叫聲轉瞬就被淹沒了。 呼嘯的風聲就跟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刮在耳膜上,然而一進陣眼,梁陳周遭卻霍然安靜下來,幾乎令他一驚。 他眼前一片漆黑,忽然點起了一簇明珠大的燭火。 那微亮的光映出一張冷峻側影,梁陳險些出聲。 是明韞冰。 不知為何,他的衣著繾綣又隨意,像一只卸下防備的黑鴉――依然是不摻雜色的黑綢。他拖著步子,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手里一把剪子,紅豆色突兀,人倚在燈座邊,“咔嚓”一聲輕響,剪了燭花。 屋里頓時更亮了些,窗外有紛紛揚揚的雪落下來。 隔著什么,不知真假。 燭光奔跑著,到了梁陳的衣袂,不安地牽住了他的長袖擺。 雪色比月色還要亮,明韞冰轉過身,臉上有種難言的安寧,令梁陳如同望見深淵上盛放了一?;?,心驚。 他隨即看清了周遭的景,是一間窄窄的屋子,比人的心都窄,好像只能放下堪堪一個人。陳設卻給了梁陳一種泛苦的熟悉――他想不起來。 字畫,東南角的梨花木床,斑駁的墻角,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天完全暗下來了,深夜就像忘掉的愛情,在某一個時刻突如其然地走到眼前。 明韞冰在桌邊坐下,陰暗里,他卻好像被窗外的太陽曬得倦了,伸手擋了一下照在手中信箋上的光。 信箋? 梁陳想到樸蘭亭的真身,便想上前看,那到底是什么。 誰知還沒走近,那窗欞上突然鑿出一枝荊棘尖,跟著漆黑的瀆神就刺了進來,把他眼前安靜的人、景、書、燈剎那絞碎! 那信箋飛身要走,卻被瀆神黏住,角力之下敗陣,被死死拉下,送到了鬼帝面前。 方才那些光河匯到了這里,屋子破開一角后,露出了開天陣法之眼。 明韞冰冷著臉,把先前的文曲星殘魂打進樸蘭亭身上,然后將它一寸寸按進那陣眼里,四周一陣陣泛開血一樣的波瀾,震的整個平衡界都在猛顫,像是在不安地顫抖。 樸蘭亭狂掙之間,梁陳看出,雖然它想讓天生補品梁陳或者千年人參明韞冰祭陣,但它自己并不想祭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破書怎么連這都學不會? 于是在樸蘭亭快要被按進去之前,梁陳縱身而上,抬手攔住了瀆神。 為什么能攔……離思湖下,瀆神也不抽他,鬼知道為什么。 明韞冰就像才注意到這里有一只活物一樣,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梁陳心想:“穿上衣服就不認人……我還沒找你興師問罪,你倒搞得好像不認識我似的,難道不都是你主動的嗎?” 他不自覺抿了一下雙唇,心里剎那翻過十幾個稱呼,嘴卻跟自己成精了似的,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道:“祖宗,手下留情啊?!?/br> 明韞冰看他,并不說話。然而梁陳瞬間讀出了“言之有理免死”的話。 梁陳跟皇帝打交道頗多,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天賦,詭異地感到一絲自得,遂放閘道:“雖然這老頭……這本書膽大包天,竟然想把您當祭品來養書魂,但也情有可原嘛。您想想您的所愛――連只貓都知道把喜歡的東西叼回窩里,這是人之常情,可以體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