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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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些入道不久的年輕修士來說,十年,好似他們的半生。 林驚瀾的眼睫動了動,目光一一掠過水鏡中這五人的表現,同時,慕道會登記名冊的抄本在他面前徐徐翻動,向他展示最后這五人的姓名生平。 試煉到了此刻,單純再延長時間,將難以分出勝負。 于是,林驚瀾信念微動,袖如流云拂過半空,水鏡中的畫面立刻變幻。 這五人被分隔開來,投入了單獨為他們準備的幻境。 這是最后一場幻境,也是最后一場決勝。 …… 秘境小鎮中,秦曜懶洋洋地躺在屋脊上,單手墊在后腦勺下,定定地仰望著蔚藍的天空。 所謂光陰幻境,對于魔神來說,簡直毫無壓力。 區區十年,在千萬年的無盡壽元面前,渺小如微塵。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不理解光陰幻境的用意。 他知道,林驚瀾是想從這群如蜉蝣般朝生暮死的凡人之中,選中最堅韌最執著的那一個。 秦曜感慨于林驚瀾的用心。 何至于此?他隔著天空望向秘境外的人,朝那個聽不見的他問,這些凡人和修士,到底有哪里值得你這樣守護? 屋檐下,徐歸和杜遼正在院中打牌。 “哈哈,我比你大!” “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十年太久,本來這兩人跟著秦曜和張立身,堅持搜集育靈草一年,但后面看不見秘境打開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懈怠。 “我感覺……做這事沒有盼頭?!毙鞖w當時說。 杜遼在一旁附和:“是啊,沒有盼頭,沒有動力?!?/br> 其實,當時間流動到第三年時,他們倆心里都隱約猜測這次幻境考驗的可能是他們心性的堅韌程度??上扇俗哉J為不是堅韌之人,加之已經散漫了兩年,便徹底放棄試煉。 用杜遼的話來說就是,把機會讓給更堅韌的人。 在這些年,秦曜和張立身是他們當中唯二沒放棄的人。 秦曜雖然經常躺在屋脊上曬太陽,但每天早中晚固定三個時間,他會出門搜集育靈草,每次都滿載而歸。張立身則是一天到晚都徘徊在小鎮各處,月上中天時才回屋小憩一會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未曾中斷。 云層拂過頭頂,正在閉目小憩的秦曜聽見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緩緩睜眼,瞧見一條青色的長蛇正在屋頂爬行,身軀好似一道流動的波浪。 秦曜漫不經心地伸手過去,下一瞬那蛇就出現在他的掌心。 嘶嘶——! 蛇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長著血盆大口沖面前的人嘶鳴,粗長的尾巴纏繞著抓住它的手臂,想像絞死獵物一般絞痛禁錮它的人。 看到此等卑賤混沌的同類,秦曜薄唇微揚,烏黑的瞳仁映出這蛇的影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潛藏著冷血動物的殘忍。 只見他手指輕輕合攏,這條不幸路過的青蛇當場殞命,活活被掐死在他手中。 秦曜的指甲看似圓鈍,但邊緣銳利如薄刃,他的指尖從蛇的下顎一路滑動到蛇的七寸,輕而易舉地挑出血淋淋的蛇膽,仰頭一口吞下。 他極為熟稔地將開膛破肚的蛇尸扔到院中,對杜遼等人說:“今晚把這蛇燉了喝湯?!?/br> …… 第二天清晨,秦曜從偽裝的睡夢中睜開眼,透過打開的窗戶,瞧見遙遠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道狹長的光影。 早已醒來的徐歸和杜遼在院中驚呼:“看!出口!” 附近的屋舍不斷傳來類似的驚呼聲,他們的語氣激動到顫抖,這是他們盼望了十年的景象。 “秘境、秘境開了!試煉終于結束了!” 在鋪天蓋地的歡聲中,有人卻在哭泣。 秦曜越過窗欞,翻身爬上屋頂,站在聳立的屋脊上環視整座小鎮。 秘境再度打開時,所有年輕修士都在歡呼雀躍,而原先的小鎮居民一改往日的悠閑模樣,美麗的臉龐上淌滿淚水,他們紛紛哀求身邊的人不要離去。 “相公,你不要走!”一名貌美窈窕的少婦抱著襁褓嬰兒,跪在地上,緊緊抓住一名男子的道袍,“求你,不要拋下我和孩子!” 那名男子看看天空的光影,又看看苦苦糾纏的妻子,眉頭緊蹙。 “我要走了?!蹦敲凶诱f,“我不屬于這里,我要離開,我要回去我來的地方?!?/br> 少婦哭得泣不成聲,就連她懷中的嬰兒也在嚎啕大哭。 “你既然知道你不屬于這里,你既然知道你要離開,又為何要追求我,與我成親,與我孕育孩兒?” “我只是……”那名男子吶吶半晌。 太寂寞,三個字終是羞于說出口,被吞咽回肚子里。 如果說心里話,這名女子不過是他消磨十年秘境光陰的玩物,過往的海誓山盟和夫妻恩愛都只是消磨時光的一部分。 眼見少婦不依不饒,那名男子橫下了心,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我有我的道!”他故作高深地開口,“怎能為紅塵瑣事絆住腳步?你再不讓開,就休怪我斬滅情絲了!” 少婦抱著嬰兒,雙眼通紅,揚起下顎,眼神決絕地看著鐵石心腸的丈夫,“好,你斬??!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修道人,把我和孩子一同斬了去吧,踏著我們娘倆的鮮血去修你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