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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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把劍出現之前,林驚瀾眼前的世界都處于一層水波的光影中,扭曲而抽象。但當這把劍出現后,他眼前的場景忽然變得如水般清澈,無數細節瞬間展現,劍身的花紋雕刻是如此清晰,就連雪色劍刃上他的倒影都光亮如新。 這是我的劍……林驚瀾默默地想。 匍匐在地的他陡然直起了脊背,緩慢而期待地伸出了雙手,接住了這把冰冷的雪色長劍。 手指觸及劍身那刻,原本無恙的手臂忽然變得非常沉重,難言的痛苦傳遍了經脈丹田。 一股極為純凈的靈力霸道地涌入了他的身體,與他體內原本的力量爆發了極為激烈的沖突。它們以他的丹田經脈為戰場,進行著永無休止的廝殺。 鮮血自嘴角溢出,林驚瀾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飽受痛苦的折磨,但他接住劍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開。他手指發力,握緊了長劍的左右兩端。更多的鮮血自他指縫間淌出,如一條條小溪,一部分跌落在地,一部分順著手臂蜿蜒流淌,染紅了他原本干凈的衣衫。 雪亮長劍倒映出持劍人此刻的眼神。 那眼神無悲無喜,透著一種冰雪的無暇。 “弟子愿為天下正道!” 林驚瀾端著劍,面朝著萬里長階和云霧里的那件道袍,虔誠叩首。 白茫茫的漫天云霧中,林驚瀾手中鮮血滴落如花,殷紅艷麗得極為醒目。 …… 微風拂過凈心池上的云霧,擾動平靜的水面,吹起陣陣漣漪。 萬里長階前的林驚瀾自跪地叩首中抬頭,池水中的他也嘩然抬頭,探出了水面,空氣涌入他的鼻腔。 林驚瀾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羽睫抖落幾顆晶瑩的水珠,無聲地融入池水中。 他喚出本命長劍。 劍身如記憶中那般雪亮冰冷,花紋雕刻精細別致,唯獨上面的刻字卻換了模樣。 原本上面寫著“天下正道”,現在變成了“我即正道”。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顯出一股無法無天的瘋狂與傲慢。 何為天下正道? 濟世救人,斬妖除魔,天下安康。 如若我即正道? 我即天,我即道。天下盡在我手,正道為我所改。 林驚瀾眉眼低垂,眸中神色明滅難定。 這應該是他入凈心池后,不知何時被心中魔障占據了身體,才修改的。 雖然林驚瀾心為正道,反復斬殺自己的魔障,但他不可否認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的心中魔障遠比他想的要厲害。 他越來越難以控制它了。 出神的剎那,寒山之中傳來其他人的腳步聲。 林驚瀾抹去本命靈劍上的痕跡,將它復原成“天下正道”,隨后揮手收回丹田中。 …… 寒山之巔,冰封雪凍,站在山峰最高處,慘白的天幕仿佛觸手可及。 一名身穿鶴紋道袍的太上宗高階弟子,手握著傳音卷軸,沿著冰雪覆蓋的臺階急速上行,腰側的通行玉佩發光發燙。 寒山素來孤寂無人,霜雪罡風環繞,處處危機,步步殺意。 除了林驚瀾以及極少數擁有寒山通行玉佩的人,任何人貿然踏入此地,幾乎都會瞬間殞命,尸骨倒地后與其他草木一起塵封在寒山亙古不化的冰雪下。 寒山之中,沒有華美宮殿,沒有溫馨住宅,有的只是無盡的荒涼。 舉目四望,除了冰雪,就是寒風,再無活物氣息。 當世法力高深、德高望重的仙修大能中,幾乎沒有一人如林驚瀾這般避世而居,久住凄冷高山,日日經受風刀霜劍。就算是推崇苦修的仙修大能,也不過稍稍清簡一下衣食住行,穿的住的稍微簡單一點。 沒有人知道林驚瀾為何做到如此地步。 有人猜測是因為林驚瀾所修的無情道。 但無論如何,留仙州眾人眾仙修無一例外地十分崇敬林驚瀾這位以一人之力庇護全州的忘情仙尊。 他一人一劍,就能拒天下妖魔于留仙州之外。 留仙州是天下最后一塊未被妖魔侵染的凈土,而林驚瀾就是讓這塊凈土長保安寧的唯一鎮州石。 高階弟子來到山頂的凈心池前,朝著池面恭敬地單膝跪下。 他低下頭顱,高舉傳音卷軸,朗聲說道: “尊上,宗門眾長老來訊?!?/br> 凈心池上彌漫著深白的冷霧,一陣輕微的水聲后,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一道修長人影自水中漸漸顯現。 林驚瀾輕眨眼睫,細碎的水珠瞬間從他身上散去,化作了薄薄的霧氣氤氳在他身側,為其增添了幾分出塵的縹緲。 他沿著池水側壁淌水而出,一步一漣漪。 由于是見客,他身上簡單地披了剛從儲物袋中取出的寬大雪袍。 行走間雪袍邊緣如雪浪般搖曳翻滾,如瀑黑發垂在肩側,臉上神情淡漠沉靜。 高階弟子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 當他耳畔的水聲消失時,他眼角余光也瞥見身前多了一雙沾水微濕的赤足。 高階弟子心懷敬畏,不敢多看那抹如瓷器般瑩白的冷色,頭顱變得更低,雙手舉得更高,直要將卷軸送到林驚瀾手指能觸及的地方。 “此乃長老們的聯合來訊,供尊上查閱?!?/br> 林驚瀾抬手一揮,卷軸飛起漂浮至半空,徐徐展開,又轉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