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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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軍緩緩開口:“和誰一起回來的?” 姜唱神情慌了一瞬,但迅速說道:“一個同學,我下午放學以后去了他家做作業?!?/br> 他沒聽到父親的聲音。 客廳只開了暖光落地燈,沙發上的姜元軍背光而坐,姜唱有些看不清姜元軍的動作。 只聽見安靜空蕩的客廳發出窸窣的聲響。 姜唱定睛看去,是姜元軍抽出的皮帶。 皮帶上厚重的金屬鐵扣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銀色。 他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想往后跑。 可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死死把他定在原地。 那個身影慢慢向他走近。 姜唱認命地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皮帶破空的聲音,緊接著是落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這種疼痛讓姜唱一時間沒有緩過來,幾秒后才痛呼出聲。 被皮帶狠狠抽打的地方發疼發麻發燙,折磨著他。 懲罰如雨點般的落下。 “你個狗東西,現在都學會騙人了是吧!”姜元軍低吼。 姜唱反駁的話語從口中溢出:“我……沒有?!?/br> “剛剛我分明看到那是陸家的車,后座坐的是陸家那條沒人管的野狗!姜唱啊姜唱你他媽膽子真的大!” 姜唱死死咬著嘴唇,無聲表達者自己的抗議。 憑什么連他和誰交朋友都要掌控著,他難道就不配擁有自己的自由嗎? 姜唱站不穩,摔到地上,然后蜷縮在角落里任由皮帶落在他身上。 姜元軍說:“陸霖澤那玩意兒就是個瘟神,陸家都沒人待見他,你還敢招惹他!我看我們姜家遲早毀在你這個蠢貨手里!” 姜唱從小被姜元軍打,小時候可能還會哭但長大以后他再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因為姜元軍看見他哭會揍的更狠。 可他聽到姜元軍說出口的話,眼睛突然泛酸,身上的疼痛加劇,卻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陸霖澤很好,陸霖澤不是瘟神。 他想反駁,但他剛想張口,皮帶就會落下。 陸霖澤……不是瘟神。 guntang的淚順著他的臉頰滑下,換來的是更用力的抽打。 這一刻,他內心竟然幻想著陸霖澤能來救他,他希望自己眼前能伸出那只修長好看的手,陸霖澤一定會皺著眉看他,然后質問他,怎么又哭了。 姜唱不知道他有什么錯,不知道陸霖澤有什么錯,人與人根本就不平等,有人的世界從來都是光芒萬丈,而有的人就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一輩子都在茍且偷生,只能透過下水道的欄桿窺見那一絲絲陽光。 正在承受著毆打,突然,一個溫暖的身軀抱住了他。 姜唱眼淚奪眶而出,聲音哽咽顫抖:“mama……” 喬夏蘭拼命護住姜唱的動作徹底惹怒姜元軍。 皮帶毫無差別的落在了這個嬌小瘦弱的女人身上,女人疼的死死咬住嘴唇,護著姜唱的動作卻堅定執著。 姜元軍氣的怒吼:“喬夏蘭你給我滾開!我今天非得打死他!” 喬夏蘭握住姜唱的手,安慰他:“兒子不怕,有mama在?!?/br> 她沒理姜元軍,看著兒子的眼中滿滿都是痛苦與心疼。 姜唱用力掙開母親的懷抱,反身護住母親,讓這皮帶全部落在自己的后背。 或許是因為沒喝的爛醉,姜元軍沒打多久就累了,痛罵母子一頓才回到房間。 這一場惡戰,總算挺了過去。 夜晚,喬夏蘭在姜唱的房間內給他上藥。 打的時候還好,打完以后他的后背慘不忍睹,上面是橫七豎八的血印,交錯在一起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喬夏蘭沒忍住,低頭痛哭,guntang的淚水滴在姜唱的胳膊上,疼在他的心里。 姜唱輕輕抱住母親:“mama,我已經長大了,我會努力帶你離開這個家,你等等我好嗎?” 喬夏蘭哭著點頭答應。 她回房后,房間里只剩下姜唱一個人。 在母親面前戴著的堅強面具終于撕開,姜唱把腦袋埋進臂彎里痛哭,所有壓抑著的情緒得以爆發。 前世,喬夏蘭死在他與宋清越的新婚之夜。 警察在河里打撈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八點打撈出尸體,確認死者身份為喬夏蘭,岸邊有她白天穿著參加兒子婚禮的白色高跟鞋,最后判斷是跳河自殺。 姜唱傷心欲絕,很長一段時間失去正常社交能力,不再張口說話,不敢與旁人對視。 就連宋家給他請了國外權威的心理醫生都無濟于事。 這一世他想改變,起碼有挽留喬夏蘭的機會,她是這世上唯一愛他的人了。 - 距離上次被姜元軍打已經過了一周,姜唱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愈合,只是在炎熱酷暑愈合速度就慢一些,稍微不注意就會發炎。 姜元軍前兩天就告訴了姜唱和母親,最近要隨他參加一場晚宴。 上流社會的社交圈是靠著一場一場虛與委蛇的宴會來維持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說著吹捧的話,心里卻在暗罵。 偶爾會有商圈名士舉辦商業宴會或者私人宴會,商業宴會一般都是老總帶著女伴出席,而私人宴會就沒那么多講究,有家庭的商人會帶著妻子孩子,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后代繼承人快速融入上流社會的渠道。 姜唱以前隨著姜元軍參加過,雖然他遠遠不夠優異,但由于安靜的性格倒也沒有給姜元軍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