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次日落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認錯情敵了、夢中表妹、996不相信美人魚、重回王座[無限]、求生游戲禁止開掛、無常直播進行中、嬌弱雄蟲訓導S級哨兵的一千種方式、暴躁上將懷了死對頭的崽、保護我方穿越雄蟲[蟲族]、這個世界有問題
陳序洲聽見溫聽瀾語氣里的驚訝扯出一抹笑, 揚了揚下巴:“對, 還叫前幾年那個名字?!?/br> 逗趣的笑話沒讓溫聽瀾笑不出來。溫聽瀾努力平復著如海嘯一般襲來的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你怎么在這里?” 小貓撲到他鞋上, 牙齒咬著他鞋子的鞋帶。 他也不心疼, 任由貓咬著。語氣帶了點自豪:“考上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睖芈牉懴雴柕氖撬麨槭裁床辉谀侥岷?。 似乎是猜到了溫聽瀾的想法,他隨即用手撐了一下地面起身,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神情。 他斂起提到這件事帶來的情緒,輕輕用鞋子碰了碰小貓,似乎是要趕它走,小貓沒走,仍舊在他腳邊打轉。 溫聽瀾這才看見他胳膊上的發紅的擦傷,傷口邊緣還有蜷縮起來的皮,泛紅的傷口處透著絲絲紅線,看著可怖。 “你的胳膊還是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睖芈牉懹X得著傷口都覺得疼,擰著眉,沒敢再看第二眼。 “不用?!标愋蛑薏辉谝獾乜戳搜?。 溫聽瀾說得認真又堅定,帶著點命令的語氣:“去處理?!?/br> 說出口的一瞬間溫聽瀾自己都愣了一下,這些年學生會工作做下來,沒練出什么架子但是學了他們三分官腔。 她立馬放緩了語氣:“傷口感染不好?!?/br> 新校區的醫務室就在宿舍樓前面,和校園卡的服務中心在一個地方。學校里沒幾個學生,也還沒有到開學的時候,還好醫務室里還有一個值班的老師。老師拿著一根不知道在哪里撿的樣子酷似三叉戟的樹枝在練習劍法。 聽見開門聲,他將樹枝藏到身后,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得知陳序洲是從樹上摔下來的,他檢查了一下陳序洲的骨頭,確定沒有事后拿了瓶碘酒出來:“骨頭看著沒什么事情,要是不放心就去醫院拍個片子。這幾天洗澡注意點,然后盡量待在空調里,小心傷口感染。小伙子好好地爬什么樹啊……” “多少錢?” 校醫揮手:“不用錢?!?/br> 和校醫道謝后,溫聽瀾才放心不少。 陳序洲看著染黃的小臂,倒是不在意:“走吧?!?/br> 他已經抬腿離開了,溫聽瀾下意識跟上去,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不斷地相互投遞,溫聽瀾走出一段路了才反應過來:“去哪?” 陳序洲笑:“遇見詐騙犯,給你騙出五里地都已經賣掉了?!?/br> “你又不是?!睖芈牉懶÷曕止?。 陳序洲沒逗她,抬手拍了胳膊上的蚊子:“蚊子都喝起來了,我們老同學重逢在異地總要請你喝個飲料吧?!?/br> 然而時間不早,超市因為學生少提前打烊了。陳序洲不死心湊到上鎖的玻璃門前又張望了幾下,確定真的關門后,他只好在旁邊飲料自動販賣機里買了兩瓶水。 他們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自動飲料機傳來兩聲悶響,兜售出兩瓶冰鎮的汽水。 陳序洲將其中一瓶的瓶蓋擰松后遞給溫聽瀾:“你們系今年搬過來挺好的,我聽說老校區宿舍很破?!?/br> “對啊?!睖芈牉懜惺苤馀菰诳谇恢姓ㄩ_的感覺,回答完才后知后覺他好像對自己的出現一點兒都不意外。 溫聽瀾將原本還放松伸直的腿收了回來,汽水擺在兩個人中間,微濕的掌心撐在椅子邊緣,人有點拘謹。 她想問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在這里。 問他這個問題,不會比溫聽瀾第一次在學生會上發言更恐怖。但溫聽瀾開口的時候,指甲還是扣著長椅的表面:“你知道我在首府大學念書?” 陳序洲:“我看見你拍的高考應援視頻和招生視頻了?!?/br> 他臉上帶著笑容,卻像個凌遲屠夫一樣恐怖。 溫聽瀾腳趾頭都在拖鞋里蜷縮起來了:“我是被迫的?!?/br> 陳序洲灌了口汽水:“拍挺好的,我室友連看了一個禮拜?!?/br> 溫聽瀾想找個地縫,表情有點欲哭無淚:“這是恐怖故事吧?!?/br> 起了夜風,蚊子好像也少了一點,陳序洲往后靠在椅背上:“你怎么來這么早?要是過幾天來,就有人幫忙搬行李了?!?/br> 溫聽瀾:“不想和我爸媽待在一起?!?/br> 他是知道自己原生家庭的,溫聽瀾沒有必要掩飾這些。 “同志仍在堅持反抗?”陳序洲驚訝。 溫聽瀾看向他,表情有點自豪:“從未放棄?!?/br> 那一刻,溫聽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戀,她看見陳序洲眼睛里閃過一絲光,帶著點欽佩。 “你呢?”溫聽瀾看進他的眼睛里,這是以前的她絕不會做的事情,“你怎么也來這么早?” 陳序洲像是就等她問這個問題一樣,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我們學校之前暑假弄了一個流浪動物的救助計劃,成立了一個救助站,站里出了點事,我來處理。來認識一下,首府大學流浪動物救助站站長陳序洲?!?/br> 同溫聽瀾開玩笑的后半句話,伸出的手原本也只是為了配合后半句話,陳序洲正準備放下的時候,溫熱的手心觸到了有些涼意的手指。 溫聽瀾伸出自己的手回握住他的手:“十分榮幸?!?/br> 曾經高一第一次在學校里見到他的時候,溫聽瀾連一個招呼都不敢打,這回她卻握住了他的手。 他又不是吃人的妖怪,看吧,和他說話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稍谑窒嘤|的那一刻,溫聽瀾覺得有十萬伏特的電急速地穿過她的身體,刺激著心臟跳動的速度。 陳序洲沒想到她真的回應了自己開玩笑的后半句話,他干脆將兩個人這會兒還愉快的聊天氣氛延續下去:“給老鄉免費拍個救助站的宣傳視頻可以嗎?” 說完,陳序洲看見溫聽瀾瞪圓了眼睛的嬌嗔。 溫聽瀾氣極了:“陳序洲,你還來是吧?” 南方姑娘生氣也溫溫柔柔的。 陳序洲憋著笑,舉手投降:“開玩笑?!?/br> 握手結束,可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觸感。 這時候一聲小貓叫傳入兩個人的耳朵,是先前被陳序洲從樹上救下來的那只貓。 “考考,過來?!标愋蛑夼牧伺淖约汉蜏芈牉懼g的空位。 小貓沒有立刻跳上來,又喵喵叫了好幾聲,最后還是陳序洲將它抱上來。 小貓和他似乎很親近,任由陳序洲隨便怎么摸它。 溫聽瀾好奇這兩個字的具體念法:“考考?” “高考的考。它是高考那天出生的,所以叫考考。一胎三只小貓,叫高高考考和加油?!标愋蛑迵狭藫闲∝埖哪X袋。 校園里的貓還在學校的公眾號里設有自己的檔案資料,可惜暑假過來高高和加油都不見了。陳序洲發現考考的時候它正躲在樹上瑟瑟發抖,估計又是被學校里那只校霸大貓給揍的。 “考考……”溫聽瀾念了兩遍名字,突然想到了暑假的時候自己回三中看了已經當mama的狀元,“對了,我們高中學校的狀元生了兩只小貓?!?/br> 陳序洲將手臂搭在椅背上以一個放松的姿勢坐著:“我知道,原本暑假的時候我回去準備帶它做絕育的,結果小貓還沒斷奶?!?/br> 原來他也回去過,原來他們極有可能差一點就遇上了。 考考似乎是一只喜靜文靜且親人的小貓,它在兩人中間蜷縮起了身體睡著覺。 夏蟲鳴叫,蚊子趁著停風的間歇趁虛而入。 安靜突然來臨,溫聽瀾怕他突然說“回去吧”,總有些不舍。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接受面試一樣,好在這兩年學生會“拋頭露面”的事情不少,她一點點鍛煉出了勇氣。 即便這份勇氣在暗戀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打破沉默的還是溫聽瀾。 “是不是這里看不見夏夜大三角?”溫聽瀾仰著頭,只能看見一片灰黑色。 陳序洲聞聲看向她,眼睛一亮:“還記得呢?”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們一起去濱城,他在那里和他說了夏夜大三角。 “嗯?!睖芈牉懼秽帕艘宦?,但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 似乎是聊到了陳序洲感興趣的天文,他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了起來:“首府污染嚴重,所以沒有我們當時在濱城看得那么清楚,我今年暑假的時候發現濱城看英仙座流星雨比在靈巖山看……” 原本越說越激動的人突然沉默了。 提到靈巖山看流星雨,就會不自覺地想到了宋嫻藝。 說到一半,陳序洲突然停了。 其實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想起宋嫻藝了。 她在那邊生活得似乎很好。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以平常心去提起她了。只是這樣的停頓落在溫聽瀾眼里,她的心不由地跟著刺痛了一下。 溫聽瀾強裝鎮定,像個沒事人一樣,問:“嫻藝在那邊挺好的吧?!?/br> “挺好的?!标愋蛑拚f著拿起喝了一半的汽水,灌了幾口之后,偏著頭看向另一側。 那樣子在溫聽瀾眼里像是在逃避和隱瞞。 溫聽瀾:“我以為你會和嫻藝一起待在那邊?!?/br> 陳序洲將汽水重新放到桌上,在睡覺的考考驚醒一般地抬頭四處張望,陳序洲安撫似地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繼續安心睡覺。 既然溫聽瀾提到了那件事,他苦笑了一聲,最后還是自揭傷疤。 決定和宋嫻藝一起去慕尼黑是在高考前,周茵原本不打算告訴陳序洲宋嫻藝要去德國了,可蔣英華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是被陳序洲聽見了。 有人介紹了一個醫生,說是那個醫生給很多運動員都治療過。 作為父母自然會為了孩子傾盡全力,即便是要出國,只要有希望能讓宋嫻藝好起來,他們都會去試一把。 大概也是那個時候陳序洲也下定了一起去德國的決心,他始終認為這件事責任在他。 他沒告訴任何人,7月一起去慕尼黑的時候,家里人包括宋嫻藝都只把陳序洲這次陪同旅行當做他的高中畢業旅游。 盛夏的慕尼黑也才二十多度,還好提前做了了解,上飛機前從行李箱里拿了一件外套出來隨身帶著。 從機場打車到醫院附近提前租住的房子已經是半夜了。 才倒好時差,就匆匆趕去醫院見了醫生。經過三天的全面檢查,醫生才制定宋嫻藝的康復計劃,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宋嫻藝都要留在這里進行腿部的康復治療。 雇傭的翻譯兼導游在之后幾天帶著他們四處游玩。 宋嫻藝想去看看那個在慕尼黑卻叫做英國花園的地方。 這里的空氣和景色在國內少有,里面還有一座中國塔啤酒花園。周末公園里人不少,打排球的人一匝又一匝。草坪上曬日光浴的人不在少數,今天在草坪處有戶外冥想的活動,也有不少人穿著比基尼或是抱著沖浪板在河里沖浪。 兩位mama加入了戶外冥想的隊伍里,留著陳序洲陪著宋嫻藝在不遠處看排球比賽。 比起排球,慕尼黑這座城市的足球熱度遠遠高于其他球類。 今天同時開賽的還有歐冠的四分之一決賽,拜仁慕尼黑將在自己的主場安聯球場再次迎戰比利亞雷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