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次日落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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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有免費的大麥茶,陳序洲問:“要不要喝水?” 溫聽瀾還是搖頭,剛想說話,嗓子一癢,又咳嗽了兩聲。他也不等溫聽瀾回答了,起身幫她去倒了一杯。 大麥茶還沒有徹底放涼,喝起來溫溫的。 溫聽瀾:“謝謝?!?/br> 陳序洲重新拿起筷子:“沒事?!?/br> 許柏珩已經吃完了一碗了,這會兒開始吃第二碗,看對面兩個人客套的樣子,他打趣:“你們好歹也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了,怎么還這么客氣?” 如果不是云之桃之前安慰溫聽瀾許柏珩沒有那個智商發現她的暗戀和少女心思,溫聽瀾覺得自己這會兒已經快要緊張得繳槍投降了。 陳序洲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幼兒園認識我第一天的下午就喝掉了我的牛奶,還用我的零花錢去請隔壁班的女生吃巧克力。午睡自己床不睡,自己被子不蓋非要和我擠一塊?!?/br> 許柏珩不以為恥:“對啊,我就是這么粘著你,你報警吧?!?/br> 陳序洲笑:“抓你不找警察?!?/br> 他賣了個關子,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陳序洲又開口:“找城管啊,捕狗大隊?!?/br> 云之桃一點面子沒給許柏珩留,直接笑了出來。 許柏珩也沒有真生氣:“還笑?我剛還想說都認識這么久了,等會兒走的時候幫你把米粉錢一起出了,算了,現在心寒?!?/br> 在嘲笑他和自己出錢這兩件事情上,云之桃很硬氣的選擇了后者,然后更肆無忌憚地開始嘲笑許柏珩。 許柏珩他們吃完就先走了。 溫聽瀾杯子里的大麥茶也喝完了,等云之桃吃完他們去結賬的時候,老板告訴她們,和她們同桌剛走的兩個男生已經結過了。 云之桃把錢包收回去了,癟了癟嘴:“他人還怪好的?!?/br> 許柏珩人確實不錯。 云之桃和他初中起就是同學,而且很有緣分的三年里不是前后桌就是同桌。那會兒初一雖然剛同班,但是許柏珩插科打諢,云之桃也外向是個小話癆,兩個人沒多久就熟絡了起來。 但真正讓云之桃覺得許柏珩這人不錯是初一的夏天。 那時候許柏珩的同桌是個愛對女生動手動腳的男生,扯女生內衣肩帶這種猥瑣事情是他同桌愛干的。 有一次他就扯了云之桃的肩帶,有彈力的肩帶重重彈在皮膚上的時候云之桃疼得不行。那男生還得逞地笑著,伸手還想再來時候,云之桃聽見“嘭——”的一聲,一轉身就發現她后桌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那男生疼得嘶啞咧嘴,許柏珩踢人的腳還沒放下去呢。 這事鬧到了班主任那邊,班主任問他們為什么打架,許柏珩沒說實話,就說看他不順眼。 于是許柏珩不出意外被叫了家長。云之桃問他為什么不說,許柏珩一邊寫著檢討,一邊回答她。 那天人太多了,四周全是人。班主任在那天問他為什么和同桌鬧矛盾,要他當著那么多人面說因為他手不干凈摸了人女生后背、又扯人女生的內衣帶子嗎? 許柏珩只是覺得如果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其實本質上和那個動了手的男生沒有什么區別。 當時云之桃年紀還小,她并不知道怎么消除內衣羞恥,但是她知道自己應該謝謝許柏珩。 雖然很感謝他,但依舊絲毫不影響之后許柏珩嘴賤和她吵架。 校門口的學管主任愛崗敬業,第一天就在檢查學生的儀容儀表,cao場那邊鬧哄哄的,大約是閱兵儀式正在準備中。 因為高二分班是按照高一成績分的,云之桃和溫聽瀾還是同班同學,教室里來了一半的人,面生的比面熟的還多。 也有不少熟人,就是許柏珩也在。 夏日悶熱,樓宇之間的風都是悶熱的,教室里那四臺夏天落了灰的風扇拼命地轉動著。 教室里還有不少位置空著,如果只有溫聽瀾一個人,她絕對不敢就這么坐在陳序洲他們前面,但云之桃不在意。 她走過去,看見許柏珩就納了悶:“你怎么也在?” 許柏珩生無可戀,他也不想在啊,但是他小姑非要把他塞進來,大約是覺得這么個重點班、這么個全是祖國花朵的團體里少了攪屎的棍吧。 溫聽瀾也看見了秦禮,真卷,這會兒時間都沒有浪費,還在看書。 今年帶他們的班主任還是胡彪,教材搬來之后,他看著開會筆記安排事情,沒著急選班干部:“開學摸底考,到時候我們根據成績安排班干部和座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高二的學生了,學習上也要開始抓緊了。從高二開始全年級都要上晚自習了,今天下午開始也要留在學校里自習,回去都和你們家長說一聲,我到時候也會發短信的?!?/br> 高二雖然不用聽講座,但開學要填的表格一點兒不少。 卡在十一點半,胡彪讓他們去吃午飯,還不忘又提醒了一遍:“今天下午還要自習,別跑回家了?!?/br> 許柏珩吃飯的時候最積極,第一個站起來伸懶腰:“中午吃什么?對了,秦禮你meimei呢?” “不知道?!鼻囟Y把書合上。 許柏珩又看向陳序洲:“怎么說?” 溫聽瀾坐在前面能聽見他們說起宋嫻藝,她不由地放慢了收拾的速度,想聽他們怎么說。 他們沒有說什么,溫聽瀾只感覺到有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背。 是陳序洲。 他問:“宋嫻藝有約你吃午飯嗎?” 溫聽瀾想,如果自己說有,他大約會和自己同行吧。但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可惜,可惜宋嫻藝沒有。 溫聽瀾把早上兩個人發信息的事情告訴了他:“嫻藝說她中午要彩排迎新會上表演的節目,所以中午沒有空?!?/br> 他哦了一聲,又補了一句:“謝謝?!?/br> 他們走了,臨走前溫聽瀾看見秦禮看了自己一眼。 中午她和云之桃出校門吃的,店里生意有點好,吃完又去買了杯奶茶。還好今天下午自習沒有老師盯著。對于要在學校里自習,溫聽瀾沒有太多抵觸情緒,對她來說在學校里比在家里自在得多。 她們路過教師辦公室時門就打開了,溫聽瀾和云之桃一緊張以為遲到被胡彪抓個正著,下意識把奶茶藏到了身后,這樣說不定還能找借口說她倆只是出來上個廁所。 但胡彪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倆遲到,他正巧從里面要出來,看見溫聽瀾便使喚她跑腿:“正好,你幫我把陳序洲喊過來?!?/br> 溫聽瀾應了一聲,可回到教室,她課桌后面的位置空著。 “陳序洲呢?”溫聽瀾轉身問許柏珩。 許柏珩耳朵上夾著支筆,在教材里面疊放了一本漫畫書,他指了指教室后面的方向:“阿洲去會議中心看迎新表演了?!?/br> 迎新會嗎? 可溫聽瀾記得高一他們自己剛入學的時候他甚至借口逃了迎新會,她記得從許柏珩口中聽到過陳序洲說他對迎新會這種活動不感興趣的。 許柏珩說完看見溫聽瀾愣神的樣子,納悶:“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溫聽瀾下意識看向別處,肢體掩蓋內心,隨手翻著教材:“彪哥找他有事情?!?/br> 許柏珩沒多想:“哦,那你可以去會議中心找他,或者等他回來。他看完宋嫻藝節目應該就回來了?!?/br> 果然是去看她的節目了嗎? 溫聽瀾看著教材上自己認識的每一個字,但這會兒怎么都讀不順句子。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敬業”,非要幫胡彪找到人,溫聽瀾去了會議中心。 會議中心不大,里面烏泱泱地坐滿了高一的新生,溫聽瀾從側門進去,沒有人注意到她。 四周有點暗,臺上的音樂放得震耳,她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不遠處的人。 他靠著會議室的墻壁,顴骨揚起,手里舉著一個手機,手機鏡頭鎖定了舞臺上的身影。 飛揚的白色裙擺在很多年以后一直充斥著溫聽瀾敏感的神經,舞臺上的宋嫻藝是領舞,她太奪目了,舞姿優美,合樂與共情能力卓越。 那樣的宋嫻藝被陳序洲用鏡頭永久地記錄了下來,他透過手機的鏡頭看著她,笑得很開心。 她想,只有她才是真正不喜歡迎新會的人吧。 這就是她平凡的青春,是坐在觀眾席看著那一個個表演各種才藝的少年少女,然后在心里默默幻想自己是舞臺上熱烈絢爛的主角。 溫聽瀾看著他,又看了看臺上的宋嫻藝。 她想到了天文展時,陳序洲告訴她潮汐鎖定。在地球上只能看見月亮的一面就是因為月球被地球潮汐鎖定。 她被他潮汐鎖定了,如同月球與地球一樣??伤螊顾囀菬霟岬奶?,她被鎖定了又怎么樣,地球鎖定了月球,可地球還是繞著太陽轉。 臺上的宋嫻藝謝幕了,會議中心的燈光再次亮起,主持人拿著臺本和麥克風走上臺,他這才收起手機轉身要走去后臺找宋嫻藝。 于是就看見了找過來的溫聽瀾。 陳序洲:“你也來了?” 溫聽瀾緊緊地抓住衣擺,克制著自己內心撕裂般的痛感:“彪哥找你有事?!?/br>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正好主持人已經在宣布下一個表演者了,臺下掌聲雷動,陳序洲沒有聽清楚,他微微側過身彎下腰將耳朵對著她:“什么?” 溫聽瀾又重復了一遍:“班主任找你?!?/br> 陳序洲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好,走吧?!?/br> 只是臨走前他特意繞了一圈去了后臺,只不過因為胡彪找他,他打了個招呼先走了。 宋嫻藝已經在后臺門口等他了,聽說他要先走了,宋嫻藝不在意有點敷衍地說了再見。 陳序洲一走,就剩下溫聽瀾和宋嫻藝,她看見溫聽瀾出現眼睛一亮,笑得彎彎的:“你什么時候來的?” 溫聽瀾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強扯出笑顏:“正巧趕上?!?/br> 因為家里長輩認識,所以宋嫻藝也知道了溫逸辰暑假摔了一跤住院的事情。那時候她在外地比賽也沒有時間來找溫聽瀾,這會兒面對面,宋嫻藝問了事情的經過。 “已經沒事了?!睖芈牉懸膊幌攵嗾f。 宋嫻藝察覺到她不愿提這件事,立馬轉移走了話題,突然想到什么,她讓溫聽瀾稍等一會兒后,她跑回了后臺,沒一會兒手里拿著一個首飾盒回來了 “八月中旬的時候我正好比完賽回來,陳序洲說你同意一起去看流星雨的,我想那我就答應他也去,正好那天可以送給你的,結果我答應他之后你就放了我們兩個的鴿子?!彼螊顾噷⑹罪椇写蜷_,里面是一條手鏈。 溫聽瀾一愣,所以他會邀請自己去天文展是因為他想以自己為借口來邀請宋嫻藝嗎? 暑假的時候溫聽瀾曾經希望忘記天文展的一切,她想要忘記那天的悸動。 現在真相擺在面前了,悸動消失,失落難過野蠻生長。 宋嫻藝比賽住的酒店附近有一家看著不錯的輕奢首飾店,她一眼就看中了這條手鏈。 她沒有注意到溫聽瀾的不對勁,朝著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你一條我一條?!?/br> 她每次出去比賽總會給溫聽瀾帶各種各樣的禮物。 溫聽瀾覺得自己有點不識好歹,她希望宋嫻藝不要送她禮物。 她頭一次發現嫉妒比起傷人更傷自己。 里面有人喊宋嫻藝,宋嫻藝將手鏈塞到溫聽瀾手里:“開學禮物,新學期快樂,高二繼續努力?!?/br> 算得上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她在樓梯口遇見了正好從廁所出來的秦禮。他視線落在了溫聽瀾手里的首飾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