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烏鴉嘴在亂世發家日常 第88節
齊國公見?齊平永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里也止不住自?得,看來他麾下能多一員猛將了。 輪到崔舒若時卻犯了難,領兵打仗她怕是不行,可要負責后勤,好?好?一個尊貴的郡主,是否貶低了她的身份? 可崔舒若的存在,就猶如并州的祥瑞,大大增強民心士氣。 有崔舒若在,即便敵人數倍懸殊,可她只要一句上天定數,此?戰必勝,那將士們?也會陡增勇氣,誓死血戰。 思來想?去,最后齊國公含笑著問崔舒若,“衡陽,你可能算出適宜起兵換旗的吉時吉日?” 崔舒若直接在腦海里問起了系統,讓系統幫忙翻一翻日歷,看看究竟哪天日子比較好?。 系統畢竟是只十分年輕的統,運行快速不卡頓,眨眼的功夫就查好?了。 在外人看來則是崔舒若面帶微笑,徐徐道來:“明日辰時,便是最佳的吉日吉時,以此?時起兵換旗,必當無往而不利?!?/br> 齊國公開?懷大笑,“好?好?好?,那便依衡陽所言,往后軍中吉兇,不能決時,便交由衡陽。有衡陽在,我并州軍隊便堅如磐石!” 他明面上不好?給崔舒若什么官職,古往今來也沒有給女子官位的,雖說有女將軍的先例,可崔舒若不善武功,連馬也少騎,換成趙平娘還好?一些,可崔舒若就著實叫齊國公頭疼了。 思慮過后,只好?折中將軍中吉兇大事交給崔舒若,雖無官職,但她本就有爵位,又用言語捧高她的地位,如此?一來,便無差錯了。 既然自?家人里頭有了決斷,還有不少城中的士族豪紳,還有非齊國公一系的官員需要告知。但齊國公手握兵權,武將都站在他這邊,時逢亂世,晉朝立國不久,還沒養出什么忠君愛國的人,但凡識時務,就不會在明知大勢的情況下硬頂。 齊國公起兵一事,板上釘釘。 崔舒若參與了今日一事,往后她也是起兵造反的參與者,光憑借這個身份,等到將來新朝成立,她的存在便遠遠甩開?那些半途加入的武將功臣。 崔舒若的心情頗好?,等到聽了系統說的今日總共增加的功德值,自?然就更好?了。 攏共是一萬五千點的功德值。 加上原來攢的那些,她現在有了兩?萬三千七百六十二點功德值。這意?味這崔舒若如果全都換成壽命,足足夠換六七年了。 而且這一回還不用祈雨,她有一種陡然暴富的錯覺。 雖然崔舒若今早起來就讓系統關掉了所有有關這次祥瑞而增長的功德值提示音,可系統告訴崔舒若,功德值還在不斷地增加。 崔舒若仿佛已經?看到等將來她積攢夠了功德值,趙家又奪得天下,日子會有多快樂。 系統沒忍住好?奇,問起了崔舒若。 【親親,等您攢夠了功德值,將來齊太宗肯定會對您施以厚澤,您到時候會準備做什么?】 崔舒若正在去往竇夫人院子的路上,聽到系統的問題,稍微沉思,給出了回答,“嗯……其實我也沒想?好?,說不準會躺平享受錦衣玉食的日子?到時天下大安,估計也不需要我了,和人耗費心神?不斷爭斗還挺麻煩的。 也有可能覺得悶時,就隱姓埋名出去游山玩水,遇到惡人就懲戒一番,恣意?而行?!?/br> 崔舒若稍微暢享了一二,很快就收斂心神?,“不過,統子,你問得太早啦,我們?才哪到哪,不是既定在望的事,莫要多想?,前?路漫漫總不好?在中道就歇下腳,散了心志?!?/br> 崔舒若無論何?時似乎都很清醒理智,尤其是在穿越以后遇到了諸多事,她的心志愈發堅定。 一心只想?躺平,還想?摸魚的系統,深深被崔舒若感動到了。 崔舒若沒有和系統掰扯太多,她還要去找竇夫人,今日的事估計竇夫人都有所耳聞,畢竟整個齊國公府都是竇夫人管著的,但作?為女兒,她還是要聊盡孝心,親口來告訴竇夫人。 她到的時候,趙平娘和一眾女眷也都在,但只有趙平娘能坐在竇夫人身邊,而且神?情輕松自?在。 崔舒若來了以后,竇夫人趕忙揮手,讓崔舒若坐到自?己身邊,還喊人把火盆拿近些。她先把自?己的湯婆子遞到崔舒若手里,才命人再灌一個。 竇夫人雖也好?奇前?院的事,她知道些,卻也不是全然知道。 可比起起兵造反,她更關心的還有崔舒若是不是受了寒,手怎么冰涼冰涼的。 也許這就是為人阿娘的變化。 爭權奪利固然重要,可膝下子女才是命根子,竇夫人握有府里的一切,最緊要的目的卻是護住孩子平平安安。 而不是像多年前?,無奈的看著雙生子里的女兒病逝。 崔舒若享受竇夫人的關心照料,趙平娘卻也并不嫉妒,因為她是爺娘嬌寵長大的,不缺愛,心胸更是大氣寬廣。 竇夫人對崔舒若怎樣細心,便也對她曾怎樣細心。 比起著眼于竇夫人的關懷,趙平娘更在意?齊國公他們?的大事,她與崔舒若小聲交談,“如何?了?” 聲音雖小,可屋子也不大,離得近些的人還是能聽見?的。 崔舒若則完全不避諱,即便她此?時不說等到回去以后,女眷們?也都會得知真相,倒不如落落大方?的講出來,還能博得好?感。 她笑得盈盈如月,恭賀道:“阿耶已準備起兵,明日便是吉時,可換旗!” 屋子頓時沸反盈天,女眷們?雖都是貴族出身,可齊國公來日若是真的起兵成了,她們?的身份都會提高一大截,跟如今便不能同日而語了,誰人不向往權利呢? 竇夫人板下臉,咳嗽一聲。 她積威甚重,剛剛還興奮的女眷們?悉數安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斂眉等竇夫人發話。 竇夫人對上其他人,就不比跟女兒的和顏悅色,肅著臉沉聲道:“一個個都急什么?方?才起兵,尚且輪不到你們?造次。愈是此?時,便愈要沉住氣,倘若叫我知道你們?背后借著齊國公府的勢生事端,便別怪我不留情面?!?/br> 竇夫人厲聲說完,女眷們?臉上的神?態都不復方?才欣喜,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等到人都走?了,就留下趙平娘和崔舒若,竇夫人反而感嘆起來,“如今你阿耶起兵,勝負未分,也不知親事會否生變?!?/br> 趙平娘握住竇夫人的手,堅毅果敢,明艷凌厲,“阿娘不比為我擔憂,倘若訾家怕阿耶起事牽連他們?,大可退婚。我趙平娘不論是否出嫁,都姓趙,我的夫婿也必須為趙家帶來助力。 茍蠅頭小利之人,不要也罷!” 話雖如此?,可竇夫人始終忍不住擔憂,這門婚事要是再不成,趙平娘的親事過于波折,往后怕是就尋不到好?親事了。 至于崔舒若,竇夫人也擔憂,“你阿耶也真是的,倘若真的出兵,你可莫跟著去,沙場上刀劍無言,你又是個弱女子,怎好?以千金之軀犯險?” 還沒等崔舒若寬慰,趙平娘就道:“可二妹既能預言阿耶來日可安天下,如今又說準了并州祥瑞之召,只要有她在,軍心便能大安。 雖說軍中兇險,可若是能派人護著,應也無事。如今諸多勢力并起,不少女將揚名,并非無先例可循?!?/br> 竇夫人還是不大滿意?,她反駁道:“那些女子本就會武功,殺敵不再話下,可你meimei呢?再說了戰場兇險,若是嚇到她該如何??命人護著她,可她女子之身,明一眾男護衛相護,朝夕相處,你覺得像話嗎?” 崔舒若伸手扶住竇夫人的手臂,她聲音愈發輕柔,“阿娘其實不必過于擔憂,女兒并非豆腐做的,一碰就碎。戰場兇險,可只要有人相護,亦不會出事。阿娘既然憂心男子不便,不如尋些會武的女子,如此?一來,既不必憂心女兒安危,又能避開?流言蜚語?!?/br> “此?法甚好?!”趙平娘十分贊同,“我身邊的洗眉等人便會武,不若送至二妹身畔?” 崔舒若含笑婉拒,“阿姐受她們?服侍慣了,我怎好?橫刀奪愛?” 最后是竇夫人相處法子,一錘定音,“洗眉等人雖會些粗淺武藝,尚還不夠。我會命人去尋可堪做舒若護衛的女子,何?時尋到了,再提隨軍出征一事。 好?了,大軍還未點兵換旗,不必過早商議?!?/br> 竇夫人把崔舒若和趙平娘都留下來用晚膳。 等到第二日在校場點兵時,所有人嚴陣以待,早早就到了,崔舒若也是一樣。 今日最要緊的是換旗,將晉字換做齊。 等旗幟一換,便意?味著齊國公正式起兵,臺下將士往后不再認晉朝為主。 然而,偏偏有一人始終不至。 趙巍衡。 一直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他是齊國公的兒子,身上又有武職,還掌管一支數千人的隊伍,不論是何?種身份,他都應該到才是。 甚至崔舒若也在,畢竟是她說今日為吉日,又是仙人弟子,還曾經?在大庭廣眾下為并州祈雨,她的威信和善緣足以勝過并州任何?一人。 由她親自?主持換旗,三牲祭天,再合宜不過。 然而等到香快要燃盡,趙巍衡也沒見?蹤影,想?要齊國公為了區區一個兒子就延遲儀式,是絕不可能的。 齊國公毫不猶豫地讓崔舒若開?始。 如何?主持儀式,祭拜上天,還是崔舒若昨日夜里先學的,光是昭告天地需要念到的話她就背了許久。 然后在崔舒若已經?站上祭臺,準備開?始的時候,遠遠的似乎瞧見?一個男子提著什么東西策馬而來。崔舒若的目力比一般人好?些,再說了,每個人的身影都不大相同,足夠叫崔舒若認出那是趙巍衡。 她不著痕跡的停下,而趙巍衡也策馬飛奔到到祭臺前?,一個動作?利落下馬。 在齊國公皺著眉準備問責他目無軍紀時,趙巍衡將一個布袋裝著的東西放到桌案之上。他絲毫不慌,而是面向將士們?,眉宇英武,豪邁矯健,“諸位將士,晉室無道,暴虐不堪,先前?還派來侯集生擾我并州安寧,其人狡詐貪婪,全無為官清德。 今日換旗,我,齊國公第三子,奉父命親自?取下他的頭顱祭天。 愿并州安寧,我并州將士所向披靡!” 他打開?布袋,赫然是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侯集生頭顱。 先前?侯監察使確實將整個并州攪得天翻地覆,眾人皆有所耳聞,況且他還是晉朝皇帝派來監視并州的爪牙,如此?之人斬首祭天,最是振奮。 不需要旁人督促,并州將士自?發高聲呼喊。 “并州安寧!所向披靡!” 呼喊聲猶如海浪,一聲高過一聲,恁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士氣大震。 齊國公牢牢握住兵權,尚不到會因第三子的出色而生出嫉妒的地步,胸腔涌起的是自?豪,眼中流露的事贊賞。 獨獨是趙仲平,他身為世子,所有的光芒卻都落在了趙巍衡身上。 為了今日,他一早起來梳洗,衣裳都是簇新的,鎧甲也擦得噌亮,可此?情此?景,身上鎧甲仿佛會咬人,嶄新的軍靴似乎不足以支撐他站得挺直。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像個笑話。 他看起來就像個金玉其外的蠢材,說不定還會有將士在暗中嘲諷他,一個只知道穿新衣裳的廢物世子。 崔舒若站得高,能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趙仲平自?以為掩飾的好?,可緊攥的拳頭,還有抿住的唇,眼里的嫉妒,都不加掩飾地出賣了他。 崔舒若沒有絲毫同情,她只覺得幸好?自?己站隊了陣營,果然能省很多事。 這些可都是她辛苦付出的成果,趙巍衡越得勢越耀眼,她越輕松。至于趙仲平嘛,只好?讓他自?己難過痛苦了。 因為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跑到趙仲平面前?,告訴他你注定不會登上大位,不如拱手讓給趙巍衡。難道趙仲平會認命嗎?不、絕對不會。沒人能抵擋權利的誘惑,何?況只差一步。 所以崔舒若不會因此?暴露出自?己的念頭,讓趙仲平有所警惕。 她微笑著看待眼前?的一切。 盡數如她預想?的那般進?展著。 等到換旗結束,崔舒若回到了齊國公府,而前?院里的人則開?始爭論不休。 因為起兵就意?味著該造反搶占地盤了,而這第一戰至關重要,究竟該攻打哪里? 有人說旁邊的月州兵弱,最適合攻打,可也有人覺得不妥,月州兵弱卻能在亂世撐這么久,正是因為他們?有地勢之憂,而且城墻堅固,若是一直打不下來,只會耗費糧草,反倒是叫士氣盡失。 第一戰必須打贏,而且最好?盡快,如此?才能振奮軍心,實在不宜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