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有毒 第26節
景玓摸著下巴,低語,“不圖名利、不圖權勢,那圖……命?” 聞言,夏炎靂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放聲笑道,“哈哈!你這般能干聰慧,本王若能娶到你,實是三生有幸,可不得把你視作本王的命?” 瞧著他那犯賤式的笑容,景玓嫌惡地別開頭。 多看一眼她都怕忍不住動手。 先前扇杜元然可是沒扇夠,她這會兒都還后悔呢,不介意給他也扇兩下! “說真的,你到底嫁不嫁?”眼見她又要無視自己,夏炎靂也不笑了,在她面前,他自覺已經拿出了幾輩子的耐心,她要是再拒絕他,他是絕對會翻臉的! “嫁,我當然要嫁,女人哪有不嫁人的?!本矮Z回他一笑,“但我這人善妒,不與他人共侍一夫,想必王爺也看到我是如何對待杜元然的,如果王爺能做到對我忠貞不二,那我便考慮考慮?!?/br> 第23章 把你的豬蹄拿開! 她看出夏炎靂沒了耐心。 而她之所以敢提這種‘不與人共侍一夫’的要求,也是有底氣的。畢竟她與杜元然決裂的過程,他全程旁觀,既然她能因為這個原則而放棄多年所愛,那她自然也不會為了他人而打破這個原則。 再者,以夏炎靂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更為現實的是,他正妃人選都沒定呢,側妃就早已內定了。那蘭昭舒不就是嘛,這在京城貴胄之家已不是秘密了。 而她打的主意就是,明知他做不到,故意刁難他,讓他知難而退,別再糾纏自己。 果不其然,聽她提完要求,夏炎靂脾氣瞬間上頭,瞪著她惱道,“本王的身份,婚事自是身不由己,你如斯要求,實是刁難本王!” 景玓聳了聳肩,“沒辦法,我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既然王爺也沒法接受我的要求,那便注定我們是無緣的。既無緣,那便作罷吧?!?/br> 夏炎靂狠狠地吸了兩口氣,突然道,“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本王做不到,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證,只寵你一人?!?/br> 景玓斜著眼角,盯著他胯部,“王爺,你說一根筷子在尿壺里攪過,你還會用這支筷子嗎?不覺得惡心?” 夏炎靂順著她視線低下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比喻是何意,頓時俊臉唰黑,‘啪’地拍桌而起,指著她大怒,“你敢說本王的是筷子?” “……”景玓張著嘴,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就在她無語凌亂之時,夏炎靂突然到她身前,雙手抓住她座椅兩側的扶手,俯身壓著她,齜牙道,“本王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親手驗貨,看看本王是否細如筷!” 景玓像看傻der一樣直直盯著他,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逼著驗鳥…… 這算不算耍流氓的最高境界? “怎么,不敢?”夏炎靂放開一側扶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往他身上放。 “你有病??!” 怒火再也憋不住,景玓吼著將他推開。 夏炎靂穩住身形,俊臉比之前更黑更冷更沉。 景玓也咬著牙,不甘示弱地怒視著他。 這一刻,誰都不服軟,仿佛對方是自己的死敵,還是有血海深仇的那種。 “小姐,怎么了?”香杏聽到她的吼聲跑進花廳,一瞧兩人劍拔弩張的氣焰,嚇得狠狠哆了一下,“發……發生何事了?” “無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張臉也同時別開。 香杏,“……” 她睜大眼,左看看右看看,滿腦子都是疑惑。 “咳!”景玓先恢復常色,“王爺,小女身子抱恙,先回房休息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br> 說完,她提腳先離開了花廳。 看她那淡定從容的背影,夏炎靂黑沉的臉色根本就恢復不過來。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會有這種女人,摸了他都不見她害臊! …… 眼看著夏炎靂有逼婚的架勢,景玓雖然生氣,但也并不懼怕。 還是那句話,她有爹和大哥,只要她不想嫁,誰逼她都沒用。而夏炎靂也只敢在她面前橫而已,要是他真有底氣,早把聘禮送來侯府了,還用著威逼誘惑她? 倒是杜元然那一頭,回房以后她越想越不得勁兒,看杜元然離開的架勢,總覺得他不會死心。 傍晚,她借獨自逛花園之名,逛著逛著就偷偷離開了侯府,借著昏暗的天色潛進了撫遠將軍府。 就一天的功夫,原本氣派的將軍府便讓景玓感到陌生。如同被打劫似的,‘撫遠將軍府’的門匾不見了,滿院的嬌花翠葉折的折、斷的斷,各院落的房間皆被搬空,剩下的就是一些衣物和帳子,散亂的被棄于地上。 她在府里走了一圈,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不得已她只能離開,往城郊而去。 而城郊的一處荒屋中,女人哭啼的聲音時而傳來,在夜深中顯得很是驚悚,讓原本就荒涼的郊外變得更加瘆人。 女人哭了許久,淚都快哭干了,但不遠處靠墻而坐的男人卻一直沒吭聲。 “然兒……娘餓了……”女人爬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這些年,享受慣了差奴使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突然間窮困潦倒,姚珠花很是不習慣。 何況一整日滴水未進,她餓得渾身無力,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煩我!”杜元然狠狠地甩開她的手,盡管他已經壓低了聲音,可語氣里依舊充滿了暴戾。 “然兒……”黑暗中盡管看不清兒子的臉,但姚珠花望著兒子在黑暗中的輪廓,是那么的陌生和害怕,仿佛她眼前的人不再是她所生的兒子,而是一個暴戾無情的惡魔。 聽著她充滿害怕的低喚,杜元然依舊沒有回應。 因為他恨! 無比的痛恨! 特別是一回想起景玓數落他們母子的話語,他就羞憤難當,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以抹去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不理睬姚珠花,同樣也是因為恨。恨姚珠花太過驕傲自滿,明明她應該把景玓當親生閨女對待的,可她卻在擁有了富貴之后拿著長輩的身份處處刁難景玓。明明她早前吃過那么的苦,在擁有了一切之后卻一點都不珍惜。明明她可以在他犯錯時站出來指責他,可她不但不指責反而教唆他去挑戰景玓的容忍度…… 這樣的母親,他要如何再敬重? 眼見姚珠花又要哭,他暴躁得再也忍不下去,起身怒罵,“你除了哭還會做什么?餓了就去街上討食,告訴我又有何用?難道我就不餓?” 不想再聽那煩人的哭聲,他隨即便要離開荒屋。 可就在他剛要踏出破爛大門時,一盞燈籠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順著燈籠火光往上,待看清楚女子容貌時,他驀然一怔,很是意外,“你……” “杜將軍……”女子友好一笑。 但她剛開口,杜元然便冷著臉暴躁打斷,“這里沒有什么將軍,你若是來看我笑話,那便恕杜某無禮了!” 女子笑容僵了僵,似是察覺到自己喊錯了,遂立馬改口,并且直接表明了來意,“杜公子,我來見你,不是為了嘲笑你,而是來幫你的?!?/br> 聞言,杜元然雙目緊斂,目光如劍地盯著她精致的瓜子臉,“幫我?你有那么好心?” 女子正色道,“景玓不要你,是因為她看中了鈺王妃之位。而鈺王妃之位是我的,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搶走的。如此,你還懷疑我的來意嗎?” 若是別人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做鈺王妃,杜元然肯定是嗤之以鼻的,甚至會罵對方癡心妄想??擅媲斑@女子,他不止認識,還知道她底細,憑她和鈺王的關系,她不想鈺王妃之位被人搶走,確實說得過去。 “蘭小姐的來意杜某明白,但蘭小姐似乎找錯了人,如今杜某淪落至此,別說挽回景玓的心,便是見她一面都沒資格?!?/br> “杜公子,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只要你答應同我聯手,我相信很快你便能得到景玓。到時候成米煮成熟飯,你還怕挽不回景玓的心?” 看著她臉上自信滿滿的笑意,杜元然不禁沉思了起來。 …… 深夜,景玓偷摸著回府。 剛一踏進自己的小院,就被一道磁性的嗓音‘問候’,“去哪了?” 她驚了一跳,待看清楚樹下熟悉的身影時,趕緊跑過去,笑呵呵地問道,“大哥,這么晚了你還沒睡???是不是我院里的夜景比你院中的好看?” 景炫板著臉斥道,“油嘴滑舌!說,去哪了?” 景玓也不敢跟他玩笑了,低著頭道,“今日杜元然來找過我,被我氣跑了,當時鈺王也在,我沒來得及去追蹤杜元然下落,等我想起來時,發現已經遲了,杜元然和他娘不知蹤影,我尋遍了他們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沒發現他們?!?/br> 景炫嘆了口氣,“你就不知道來問大哥?” 聞言,景玓抬起頭,面露驚喜,“大哥,你知道?” “我有暗中派人盯著他們母子,日暮時他們母子在城郊廢墟,后來有一女子去找他,將他們母子帶走了?!?/br> “女子?誰???唐瀅瀅?” “唐瀅瀅昨夜卷了財物私逃,去向不明?!?/br> “呃?”這消息,景玓還真是大感意外。那唐瀅瀅上趕著要給杜元然做小,她是真的以為她和杜元然是真心相愛的,不然杜元然怎么會冒著惹惱侯府的危險在娶妻當日抬唐瀅瀅進府,還讓她一個小妾披大紅嫁衣。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哥,你說有一女子去找杜元然,誰呀?” “鈺王表妹,蘭昭舒?!?/br> “……!” 景玓不聽則以,聽到這,臉色瞬間便冷了。 要說其他人去找杜元然,說是可憐杜元然,她還不會多心。 可蘭昭舒去找杜元然,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蘭昭舒的‘用心’了! “大哥,那蘭昭舒把杜元然帶哪去了?” “她身邊有太師府的人,我派去的人擔心被發現,便沒再跟蹤他們?!本办派裆戎熬徍土嗽S多,摸著她腦袋,叮囑道,“那蘭昭舒是何心思你應該明白,她與杜元然勾結在一起不會有好事,以后你得離鈺王遠些?!?/br> “大哥,我對鈺王真的沒那個心思,都是他,不知道犯什么病,老是找各種理由纏著我?!本矮Z委屈地噘著嘴。 該告狀的時候她是不會心軟的。 景炫‘哼’道,“這鈺王,實在無德,身邊女人數多,居然還恬不知恥地糾纏你!”又摸了摸她的頭,“早前讓你身邊多養幾個手下,你非不同意。從今起,我讓羅瑋跟著你?!?/br> 景玓本不想答應的。 原身以前不同意身邊帶手下,是因為怕杜元然吃味兒?,F在的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多個人在身邊她覺得自由被限制了。 不過仔細考慮,她現在還在京城,這是非之地,身邊沒個人的確不方便。香杏她們雖然也很忠心,但她們只適合內宅,不適合拋頭露面。 “好,都聽大哥安排?!毕朊靼缀?,她乖巧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