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抱歉,我從不信仰垃圾?!?/br> 他的信仰,有且僅有一個。 那就是蘭淅。 …… 同一時間,地下酒窖。 與上次清醒一樣,蘭淅在白伍的嗚咽聲中睜開雙眼。 剛清醒,蘭淅腦子還有些脹脹的,藥物的殘留使他看起來精神格外萎靡,像是一支抽去了精氣與活力的百合。 烏黑的眸子里霧靄迷蒙,視線要很久才能對焦。 “嗚嗚、嗚!”白伍尤帶驚恐的聲音在耳畔乍響,蘭淅眼睫一扇,循聲望去,只見白伍被綁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每一次劇烈的掙扎與瑟縮都會帶動身下鐵床,引得鐵床不斷發出不堪摧折的動靜。 周楠手執菜刀,如一條細長鬼影,悄然靜立在鐵床旁,而白伍無衣蔽體,對著一個小姑娘門戶大敞似乎激起了他所剩無幾的羞恥心。 少女默然垂眸,不染豆蔻的指尖從白伍精赤的大腿肌rou劃至腳踝,另一只手握著刀柄輕輕敲擊,似乎在思索從哪里下手更節約時間。 可是實際上,周楠早就對人體構造了然于胸,她長久沉默,只不過是在好奇與驚嘆。 驚嘆一個明明下半身都被吃得殘破不全的人,竟然重新長出了肌rou,還長得如此良好、康健。 這就是神明的力量么? 新鮮人rou的味道吸引得身旁的母親躁動不已,周楠安撫母親,隨后眼也不抬,道:“你醒了?” 偷偷打量的蘭淅被抓了個正著,心中一個激靈,幾乎要為周楠的敏銳感到心驚rou跳。 蘭淅深吸一口氣,他被綁在另一張床上,待遇和白伍并無不同,鐵環扣住了他的喉嚨、腰部、雙腕和雙腳,讓他呈“大”字牢牢貼在鐵床上。 只是這張鐵床稍微結實一些。 “你想對我們做什么?”蘭淅道。 周楠古井無波的眼睛里映出兩只狼狽的獵物,她說:“顯而易見,殺了你們,喂我母親?!?/br> “不對?!?/br> “你不想殺我們?!碧m淅頓了頓,“起碼不想殺我?!?/br> “嗯?” 即便身處這樣詭異的絕境,蘭淅也沒有慌亂,神情稱得上平靜,“從體型上看,白伍比我更魁梧,你只用繩子綁住,卻把我困在有束縛鐵環的床上,你怕我逃跑,卻不擔心白伍逃跑,從這一點看,在你心里,我比白伍更重要?!?/br> “而你甚至都不讓你身邊的怪物靠近我……” “不是怪物!”一直以來都顯得十分鎮定的周楠在此刻突然慍怒出聲,死死盯著蘭淅,一字一頓道,“她是我母親,不是怪物?!?/br> 周楠身邊,猩紅的無皮怪物紋絲不動,對蘭淅的話無動于衷,似乎只保留了進食的欲望。 蘭淅目光掠過那條猩紅人影,抿了抿唇,說:“那天晚上,被阿雪追擊并打傷的就是這只怪物吧?!?/br> “我說了,她是我母親,不、是、怪、物?!?/br> 周楠眼底,似有無形的風暴在醞釀。 想要最快激怒一個人,就要從ta的軟肋開始攻擊。 見周楠的注意已經完全被自己吸引,白伍暫時不會有危險,蘭淅心下一嘆,向那位被自己冒犯的母親無聲致歉。 “所以你困住我,是為了你的母親?”蘭淅其實在周楠說他是神的時候就有了猜測,“你想讓我治好她嗎?” 出乎意料的,周楠回答了一個“不”字。 蘭淅驚愕:“什么?” 周楠勾勾唇角,突然反手一刀扎進白伍大腿里,白伍痛得眼前發黑,經受劇痛的瞬間,人其實是發不出聲音的。 蘭淅瞪大眼睛,親眼看著周楠抽|出帶血的刀子,素來寡淡、無甚表情的臉上竟然浮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周楠:“你想救他是不是?那就用你的能力治愈他,但你每治愈一次,我就刮一次他的rou給我母親?!?/br> “你想錯了,我困住你不是因為你有多重要,我只是想給我母親找一個永遠不會死、會一次又一次重復再生的‘食物’?!?/br> “母親這樣就很好了?!敝荛⑽菏?,注視著身旁的無皮怪物,目光溫情脈脈,口中吐出的卻是惡魔的言語,“母親只需要一直保持這樣,吃人也沒關系,反正我會一直給母親提供食物?!?/br> ……只要母親能永遠永遠地、陪著她。 作者有話說: 來啦! 在五一前結束了一場旅途,看到了海,還嗆了海水(……),吃了好幾頓海鮮,特別滿足。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明明最開始計劃的是以風景為目的在周圍隨便找吃的,沒想到演變成了以美食為目的在附近找景點orz 第24章 怪物(二) 10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異變席卷了整個世界,周楠幸也不幸。 不幸的是母親在某次外出時異變成為污染者,回家后將周楠的父親殘殺吞吃,并對親生女兒虎視眈眈。 周楠并不為父親的死亡感到難過。 實際上,周楠的父親是個家暴男,母親的這次“外出”其實是拋棄女兒的一次出逃。 幸運的是,在周楠打開房門,主動將自己送到母親面前,露出幼嫩柔軟的后頸時,已經成為污染者、滿腦子只有進食欲望的母親“猶豫”了。 失去皮膚、失去人類所有情感的污染者,面對自己曾經的女兒時,頭一次抵擋住了靈魂深處對人rou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