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龍傲天男主的未婚妻 第42節
明明很短暫的畫面,消耗卻極大。 回想起先前所見,不由怔怔出神半晌。半仙司槐,在原身的記憶中,占據了不短的時光。 卻沒想到,記憶中的仙風道骨不在,竟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境地。這便是……仙界么。 伊冬靈有些恍然,再看向系統面板上明晃晃的“覆滅仙界”的任務目標,一時只覺荒唐。 縱是司槐半仙之身,入了仙界,也淪落至如此境地。而他們不過是兩個金丹期,縱使黎夜有著遠超境界的保命手段,又該怎么去抗衡。 略一思量,只覺長路漫漫。 視線微下移,落在那欄主線任務的字跡上。見了那般血腥之景,他也就愈發不能理解——讓男主愛上他,究竟與覆滅仙界之間有何關系? 心中的沉重難以言說。 伊冬靈微微偏過腦袋,視線落在墻壁上,似是在透過厚重的墻面看向某人。 他像被迷霧困住了,前后左右,皆是未知。知道的越多,不理解的也就越多。 懷著強烈的困惑與不安,他兀自修煉半宿,才順了侵蝕而上的困意,沉沉睡去。 胸口很燙。許是心中壓著事,他睡得極度不踏實,各種光怪陸離之象奔于眼前,恍惚夢中。 …… “看吧,我就說這任務劃算吧。也不知是誰,先前還在那猶猶豫豫,不想接嘞?!?/br> 繁華街道上,少年明眸皓齒,發辮珠串與陽光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燦爛,“別的地方哪有煙南這么多吃的玩的?!?/br> 他們接了煙南的調查任務,報酬不算豐厚,但這任務難度低,還是他好不容易搶來的。 黎夜定定看了他半晌,才緩聲回答,“越是平靜祥和,才越是古怪?!?/br> 這可是修真界,殺伐才是常態??蔁熌蠀s太平和安穩,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我看你就是陰謀論慣了?!币炼`美滋滋地吃著這里的特色小吃青果糕,幸福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煙南城主大善,我們日后若是混不出名堂,不如也來這里,當個逍遙散修也不錯?!?/br> 黎夜不語,只凝著眉,細細思量近日所見。煙南能有今日光景,全是煙南城主一人之功,耗費百年,得此世外桃源。 可……煙南城主為何要做這件事呢?近日探尋所得,基本能夠確定,城主邢坤所修之道,并非慈悲渡人的佛法…… 伊冬靈不滿地哼哼兩聲,“不樂意就不樂意,裝什么悶葫蘆?!?/br> “……”黎夜默了瞬,不得不出聲解釋,“我自是愿意與你同進退的,只是這煙南,不對勁?!?/br> “那……我們不如來打個賭?”伊冬靈想了想,往黎夜貼近了些,幾乎是貼著對方的耳邊低語,“今夜,城主宴請四方,必定人員混雜,我們可以趁機潛入城主府,一探究竟?!?/br> 距離有些近,黎夜甚至能嗅聞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清冽、微甜。 他的身形有一瞬僵硬,卻還是點頭應道:“好,要怎么賭?” “自然是賭城主究竟有沒有問題?!币炼`理所當然道:“若是沒問題,便是我贏了,若是有問題,就是你贏了。賭注么,就……” 伊冬靈頓了頓,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干脆道:“輸的人得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不管什么要求,都不能拒絕?!?/br> 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黎夜實在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只失笑道:“那還是希望你贏吧?!?/br> 比起輸一場,他還是希望心中莫名的不安是錯覺。 “你怎么還未戰先降了?!币炼`嘀咕了聲,“那我可得想想要提什么要求,你可不許賴賬?!?/br> “嗯,不耍賴?!崩枰够卮?。 他們從長街一路穿行而過,路過一處清雅小樓,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樓似乎已經荒廢許久,牌匾歪斜斜地掛著,其上字跡是——天音閣。 …… 今日煙南城主刑坤以三夫人生辰之名,宴請四方商賈修士。城內之人多受他恩惠庇佑,堪稱是一呼百應,入場資格都要靠搶。 黎夜警惕著周圍的情況,壓低聲音道:“我們既是調查任務,只需探得虛實,若是見勢不妙,我們就逃跑?!?/br> 伊冬靈鮮少聽見黎夜將逃跑掛嘴邊,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對方投來了警告視線,他才連聲應道:“嗯嗯,見勢不妙就逃跑?!?/br> 說著,他便與黎夜一同吃了一顆隱藏修為的丹藥,成功混入其中。 城主府地盤甚大,宴會設在寬敞的露天大院,桌椅無數,其上擺放著精致佳肴。 伊冬靈隱于暗處,頭一次親眼見到煙南城主刑坤,只覺得對方真如城中雕像一般,氣場強大的同時,透著一種悲天憫人的仁慈。 那雙眼睛掃向眾人,沉穩而慈祥。就像是長輩看著年輕后生的目光。 臺上眾人今日與煙南城主同臺而飲,更是如見了偶像一般,神色間難掩興奮。 宴起。 邢坤微微一笑,目光掃視臺下,舉杯道:“今日夫人生辰,感謝諸位捧場?!?/br> 只短短一句,臺下便紛紛出言。 “邢城主,能與您共享喜悅,是我等的榮幸?!?/br> “是啊,邢城主大仁大義,為我等無名散修提供庇護之所,今日城主紆尊降貴,與我輩小修舉杯共飲,實乃三生有幸?!?/br> “哈哈哈,要我說,只管恭喜城主和三夫人,祝三夫人青春永駐、幸福長壽,邢城主仙途坦蕩、早日成仙!” …… 伴隨著陣陣祝賀之詞,歌舞聲樂起,客人們吃rou喝酒,暢懷大笑。 酒宴正酣,伊冬靈和黎夜趁著熱鬧,悄悄隱去身形,潛入城主內府。 城主設宴,今日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酒宴上,護衛隊亦是繞著外府巡邏,城主內府反倒沒有多少護衛留守。確實如伊冬靈所想,今夜,是個探查的好時機。 他們不是頭一次干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動作相當利落。伊冬靈雖然總為煙南說話,搜尋起來卻是認真,也不與黎夜閑嘮。 直至將城主內府每一處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探尋一遍,都沒能發現什么奇怪的靈力痕跡,伊冬靈才放松下來,道:“瞧瞧,我就說吧,煙南城主沒什么問題吧?!?/br> 黎夜亦是松懈幾分,“但愿真是如此?!?/br> 只是心中仍覺得別扭,煙南城主邢坤,是如今北域唯一一位大乘期修士,夫人生辰,卻如尋常修士一般設宴擺酒,說不出的奇怪。 又或許只是人家夫妻恩愛,是他疑心太重。 伊冬靈放松下來,忍不住抵了下黎夜的肩,假意安慰,“其實,煙南城主既是大乘期的修為,就算有問題,又哪里是我們能發現的?” 黎夜:“……”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爽。 “走吧走吧,咱們再去蹭些吃的?!币炼`樂滋滋地往回跑,回眸笑道:“這次可真算我贏了?!?/br> 他笑得狡黠,清冷與明艷并存,比月色還要動人幾分。黎夜瞧著,只覺心跳如擂鼓。 尤記得那荒謬的初識,可如今,即便知道對方是男子,也難控心動。 ——撲通撲通。 似乎是他難耐的心跳,卻又像是慢倍速,劇烈、卻異常緩慢。不、不對…… 他緊張地瞳仁一縮,倏地上前拉住伊冬靈,視線緩緩落于地面,“是在……地下?!?/br> “地下?”伊冬靈一臉狐疑,抬腳踢了踢厚實的地面,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你是說……” 視線交錯,倆人當即有了決斷。用遁術潛入地下一探究竟,稍有不妙,立刻就跑。 …… 遁入地下數米之深,伊冬靈才悚然驚覺,城主府的下方,竟是空心的。 ——甚至,建了一座同等大小的地宮。 地宮之路蜿蜒深遠,越往里去,似乎是往城主設宴的方向。隱約間,都能聽見上空大院酒宴的歌舞聲。 一路無人攔截。 竟真讓他們順利摸到了地宮深處,看見了一座無比龐大的血紅色大陣。血色法陣勾勒出道道詭異玄奧的圖案,不似凡物。 伊冬靈捂著鼻子,只覺得這里血腥味嗆人,眉頭頻蹙,“你說的沒錯,這簡直像是魔教現場?!?/br> 他悄然用投影石記錄著一切,警惕著四周隨時有可能冒出來的怪物。 黎夜瞧著這陣法,有種非常古怪的感覺,近乎毛骨悚然,似是身體直覺發出的預警。 “這是……血祭大陣!”他終是分辨出來,渾身血液都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毫不猶豫地拽過伊冬靈,轉身就跑。 這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法陣旁竟凝出一道瘦削的黑袍影子,風吹過,那是一具骷髏,手中握著一把豎琴。 指骨劃過琴弦,恐怖的音浪霎時席卷而來。冰藍色與幽藍色的靈力瞬間于身前筑起無數道防御,卻又在音浪下飛快瓦解。 ——這個骷髏,是化神期。 伊冬靈和黎夜神色凝重,化神則有領域,那骷髏每撥動一次琴弦,音浪便愈發避無可避。 視線交錯,戰術已然清晰。 伊冬靈眸色漸冷,極致寒冷的冰雪憑空而生,化作鎖鏈封困那骷髏,而數根染血銀針趁勢而上,沒入骷髏之骨,其中一枚,直接擊碎了骷髏手中的豎琴。 那骷髏高昂起頭,憤怒卻無聲地咆哮著。伊冬靈和黎夜卻絲毫不戀戰,趁著音浪褪去的短暫空擋,猛地往上空疾速遁去。 倆人靈力皆催生到極致,余光卻瞥見那骷髏飛快地掙脫了控制,正欲追來。忽有一道虛幻的身影攔于骷髏之前,壓住了那雙撫琴之手。 看身形,似乎是個女人。 驚魂一瞥下,卻見那血色大陣仿佛活了,濃稠的血如同活物流動在每一道溝壑。 ——是血祭大陣開啟的前兆。 …… 城主府的宴會仍在繼續。 臺上聲樂漸止,似乎是表演結束了。 煙南城主站起身,目光慈祥,聲線亦是溫和有禮,“不瞞諸位,今日不僅僅是夫人生辰,更是邢某臨仙之日?!?/br> “臨仙?邢城主終于要渡劫成仙了嗎?” “哈哈哈,我等今日,竟能親眼見證城主飛升仙界?快哉、快哉!” “邢城主大仁大愛,自得仙道垂憐,必能破除萬難,成功臨仙!” “恭喜城主!”“恭喜城主!” 一眾恭喜道賀之語中,間或摻雜幾聲微小質疑,大抵是說城主飛升,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煙南城主邢坤看著眾人議論紛紛,面上依舊掛著抹淡笑,“感謝諸位,今日邢某臨仙,少不得諸位功勞,便由夫人為只各位最后獻舞一支吧?!?/br> 三夫人夢念的神情有些怪,似乎并不情愿,卻仍僵硬起身,緩緩朝著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