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很多第一次見到優的人,或是跟優有設計上商業往來的客戶和同事都會覺得優是個超級樂觀的人。樂觀向上,外向的簡直不可置信,而且似乎什么都懂一點,即便面對哲學這種枯燥的話題也能略知一二。 只有離優很近的人,或是她的酒友才知道,這人簡直消極的要死,至今沒有一刀對著手腕割下去,完全是擔心手上的筋斷了接不起來,而人還沒死被救回來了,要繼續面對這無窮無盡的麻煩問題。 優自己也從來不避諱這個問題—— 要是死,最好還是嗑藥,在睡夢中無痛離世。 然后有人會接著優的話說:“你不是信仰天主教的嗎?你們的《圣經》早就說了,人不可以自殺,自殺的人會下地獄?!?/br>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就算是在地獄里天天被鳥啄食,也好過現在這個破樣子吧?” “什么樣子?”旁人又問。 “你知道我一直有非常嚴重的神經官能癥嗎?” “那是什么???” “自己百度。反正不太好,現在這種復雜的精神疾病已經得到了我軀體的反應,我的心臟開始真正器質性的病變了。你簡單的理解,就是我把自己想死了?!?/br>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我全身哪里疼我就真的哪里疼,這和下了地獄被鳥啄有什么區別?” “你這是詭辯?!?/br> “無所謂!” ...... 優能夠放任自己在圈子里玩的如此深入,和那么多人zuoai,無非是覺得,自己沒有明天。 這一點上,優和子曰其實是一樣的。老板娘曾經評價過這兩個人“你們看上去什么都有了,其實窮的叮當響?!?/br> 優覺得她說的很對,表面上她和子曰都有錢有自己的生活,其實骨子里是開敗的花。甚至,是還沒有開就已經敗了的昨日黃花。 她和無數男人zuoai,遵照的都是一個模式:張開腿,張開嘴。子曰則更簡單,吃藥,吃藥,吃藥。 丸太曾經對優說:“你別以為這個圈子里有什么好人,找不到的,我只是迫不得已要經營那么多關系?!?/br>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丸太早就勸過這兩個難兄難弟,只是快凍死的人,脫衣服脫的更勤快罷了。 這一陣子,丸太做起了AV拍攝的工作,和國內的大網黃合作,找他們來做模特,然后拍了AV再掛上日本公司的封面發行出售,但是主要的受眾還是國內的用戶。 做這個生意需要一個日本AV拍攝的公司牌照,這東西不難拿。正一手里也有一個,他甚至還有帶國人去日本體驗AV拍攝的流水線。每個人收上幾萬,拋開兩邊的飛機費用和旅店餐食之類的硬花銷,每個客人身上至少還可以拿到一半的利潤。 “純純屬于暴利?!闭缓蛢炘谝黄鸬臅r候,他曾經這樣同優吹噓過。 正一賺了多少錢優并不知道,在一起的時候,正一也從來不給優零花錢,分開之后,優更是把正一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只有偶爾通過層層轉發,看到正一在x 上曬自己的新車,曬和漂亮的女孩子不穿衣服打麻將,快活的好像神仙一樣。 “你這就屬于是犯賤。到現在還對他有好感?!弊釉涣R的毫不留情。 “是是是,我就是犯賤?!眱灣姓J的毫不猶豫。對男人心軟是犯賤,優的問題是,經常犯賤,無可救藥。 “最近圈子里有個叫福佳的女孩,問我,認不認識你?!闭f話的是羊咩咩,圈子里一個做低溫蠟燭的手藝人。 “干啥?這姑娘我聽說過,但是沒有她好友?!?/br> “說是有一個男的,繞著圈的來打聽你的事兒?!?/br> “我?”優疑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 “你自己加了福佳問吧,反正挺奇怪的?!?/br> “繞了一圈,用他的小號加了我的小號,來問圈子里是不是有個姑娘叫優,我當時都愣住了,我跟這個人的聊天記錄都是清空的,后來才問出他大號是哪個?”福佳轉手截了那人的微信頭像。 優看的眼皮一跳,說“大概兩年前,在一個群里加的,然后大概出來見了一次兩次的,本來是想認真談戀愛的,結果這大哥越吹越離譜,又是國內某家糕點品牌少東家的堂兄弟,又是一個月工資十萬的企劃助理,還是美元結算的那種,結果出來吃飯兩百的椰子雞要和我AA?!?/br> “離譜....”福佳的號顯示了半天正在輸入中,最后跳出了兩個字和一行省略號。 “那他找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我查了查,我的WC大小號都沒有拉黑他,按理說他直接來加我好友就行,根本不用繞那么大的圈子?!?/br> “......”福佳只發過來了六個點,不知道是對優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沒有拉黑男人無語還是對男人繞了一大圈打聽優這件事無語。 “可能都挺無語的吧?!眱炘谛睦镞@樣暗戳戳的想。慶幸這次的男人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對優做點什么,事情就這樣無波無瀾的過去了。 但是優的內心里還是暗自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應該?!皩δ腥诵能?,簡直就是對自己下毒手。比你們賣b 的可憐嫖客不收錢,青樓名妓花錢贊助窮書生更離譜?!笔潞髢瀸π〉f起這件事的時候感嘆。 和優不一樣,小蝶是一個有底線的人,“至少每次都能收到錢吧?!?/br> 優在心里默默表揚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然不容易,優是那種可以對所有人心軟的人,經常因為這個原因連設計費用都收不到,就像給笑臉老師做卡牌是免費的一樣。優也經常免費給他人提供設計—— 這并不是說她愿意,而是她實在是不擅長討債。真是笨的可以,優有的時候,也真的受不了自己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