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魏無酒笑道:“我之前也沒見過他幾次,他是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參加姜姒女士的講座的,他說他有辦法弄到前排的門票?!?/br> 前排的門票可不好弄,因為前排的門票往往是被學校的領導們瓜分的。這些位置會被優先送給那些很有名望的前輩們,普通的學生只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搶座位,亦或者搶不到座位,只能坐在走廊上或者站在禮堂門外。 柏攬洲能弄到前排的門票,還愿意給魏無酒一張,顯然是誠意十足。 但沈游是真討厭這樣的誠意十足,因為這是他想送給魏無酒的禮物,卻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給搶先了。 他迎著母親的打趣與飽含深意的目光才拿到手的禮物,就這樣不值錢了。 沈游氣得想揍這個人一頓。 但他又沒有理由。 最終,沈游也只能委委屈屈地說:“你想要母親講座的前排位置,我也可以給你的,你為什么要找別人?” 這樣充滿委屈的話,讓魏無酒直接笑了出來。他無奈地點了點沈游的眉心,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多大個人了?!?/br> 沈游嘟著嘴,一臉的不情不愿:“你又要說我做事幼稚是吧?” 他在這邊委屈上天了,那邊的柏攬洲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卻在這個時候插嘴:“看來是我多余了,你并不缺這張門票?!?/br> 這話魏無酒當然不能應,他笑著搖頭:“你別理他,這么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br> ——他還是個孩子。 柏攬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潛臺詞,但他確實很識趣,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他沖著沈游伸出了手,說:“你好,我叫柏攬洲?!?/br> 沒有說他的身份,也許是覺得魏無酒已經介紹過了,也許只是單純又自傲地覺得,沈游必然聽過他的名字。 這話還真不錯,沈游還真的聽過柏攬洲的名字,在很多時候。 沈游抿著唇,到底還是握住了柏攬洲的手,算作打招呼。 只是他的表情還是太明顯了,明顯到柏攬洲再裝作看不見也能感受到沈游對他的不歡迎。他無奈地笑笑,對著魏無酒招了招手:“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改天見?!?/br> 魏無酒回他:“改天見?!?/br> 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不過是結束問候的結束詞,就連當事人都不知道改天見的改天究竟是哪天。 但就是這么一句充滿禮貌與生疏的話,竟然讓沈游破大防。他夾著嗓子,陰陽怪氣地說:“改天見~” 魏無酒氣的削他:“少在這里陰陽怪氣。你又不認識他,怎么對他這么沒禮貌?” 沈游“哼”了一聲:“看他不順眼,不行嗎?” “行行行,我的大少爺?!蔽簾o酒都無奈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請我去看阿姨的講座?” 沈游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正中央,我保證是最好的位置。我求了我mama好久才換來的座位,你不可以不答應我?!?/br> 魏無酒笑到失語:“好,大少爺請我去,我肯定去?!?/br> 沈游又說:“那個什么柏攬洲,我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不像是好人,你以后離他遠點兒?!?/br> 魏無酒只能點頭。 現在想起當時的場景,魏無酒還是覺得好笑:“你知道嗎,我從來沒見過你那時候的樣子,像是……” 他想了想,最終歪了歪頭,找出一個他覺得最合適的比喻來:“像是丟了小雞崽的母雞?!?/br> 說到最后,魏無酒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沈游咬牙,他走到魏無酒面前,掐著魏無酒的臉說:“小爺好心好意,你這么說我?什么叫母雞?爺是孔雀!” 嗯,對著心上人忍不住開屏的孔雀,結果遇到了另一只雄孔雀圍繞在心上人身邊,于是他氣憤到冒煙,嫉妒到發狂。 魏無酒拍了拍沈游的手:“別捏了,疼?!?/br> 他明明沒有用力的,怎么會疼? 沈游努努嘴。 但他還是松開了魏無酒的臉,生怕真的是因為他下手沒個輕重捏疼了魏無酒的臉。 沈游一臉不滿地說:“我這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好人?!?/br> 如果是幾年前的魏無酒,他可能覺得沈游就是在胡說八道,因為那點男孩子的、不可言說的小心思。但經歷了現在的事,魏無酒也不得不承認沈游說得是對的,柏攬洲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魏無酒撐著下巴,問:“所以你是覺得柏攬洲搞出這么多事,是因為他想學我獨創的畫法?” 這點沈游也不能確定,但是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我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說這件事一定是這樣的,但是我想不出另外的可能了。不然柏攬洲還能是為了什么呢?他做這些事難道真的對他有什么其他的益處嗎?” 人做事都是要有目的的。那么,柏攬洲的目的是什么呢?好像除了魏無酒獨創的畫法之外,沒有什么是能打得動他的。 柏攬洲家境富裕,既不缺金錢,也不缺名望。沈游想不出來,除了魏無酒獨創的畫法,還有什么是能讓柏攬洲放下身段親自cao勞的。 沈游抓了抓頭發,忍不住說:“人類果然不能和瘋子共情,比如我現在就根本想不出來,柏攬洲究竟是怎么想的?!?/br> 他話語中的煩躁任誰都聽得見,感受到沈游的不愉快,也不知怎么的,魏無酒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點在了沈游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