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老王才苦笑道：“老張，你已經成長到我們難以望其項背的程度了……”

    老王把這個秘密，憋在了心底里。

    畢竟，不患貧而患不均。這只是朋友之間的饋贈，他不可能央求張銘，給每個地球人都發一個能力。

    …

    “花了45.6單位的世界之源，不算便宜，但也能接受?！睆堛憮狭藫项^。

    他也不打算cao控老王。

    所以直接切斷了與那空間規則的聯系，相當于免費贈送了。

    …

    另一個比較清晰的紅點，在葫蘆小姐那里。

    那是時空之蟲的一只小小眼球，非常非常遙遠，模模糊糊的，都快感應不到了。

    張銘感悟了半天，有些抓不住那一絲微妙的靈感，于是猛地一跳，躍遷到了時空之蟲的本體上。

    一根長達1600公里的“天線”，從大腦的部位延伸出來，就像一根長長的無線電。

    想要連接舊神話時代的錨定，隔了一個位面，又沒有像樣的時空隧道，導致難度極高！

    張銘一遍又一遍地溝通，嘗試得滿頭大汗，不停地搔頭摸耳。

    他終于明白，為何這些魔神，沒辦法充分發揮自己的戰斗力了。

    傳遞去的力量百不足一，甚至千不足一！

    那超高的難度，就像隔了一百米，把針線穿入針孔，得有極好的耐心與充足的手法。

    另外，張銘掌控的錨定規則，只有原版的三分之一，運用起來自然相當生澀。

    龐大的“天線”，能接受到更多的信號源。

    大母城搓麻將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傳來。

    永恒者“刑”在這一天大起大落，從開門紅，到輸得精光，再到東山再起，又輸得精光。

    落魄的永恒者，輸得眼珠子都紅了！

    事實證明，運氣往往是守恒的，在技術差不多的情況下，運氣游戲將演變成資金層面的較量。

    資金量大的一方，往往會吞并資金量小的一方——這可謂是資本魔神締造出的最高規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此而已。

    而張銘在那大起大落的嚎叫中，終于連接上了被葫蘆小姐帶走的那一顆小小眼球！

    “看見了！”

    那場景模模糊糊的。

    這里空間風暴頻發，被摧毀的舊神話時代，已經沒什么正常的星球可言了，到處都是高速運動的隕石碎片，以及一團團迷霧樣的星際塵埃。就像一張破破爛爛的油畫，有著大片大片的裂隙，露出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葫蘆小姐通過“許愿”功能，擁有了一些空間規則，所以她正在這隕石堆中高速躍遷。

    這速度雖然比不上時空之蟲的本體，不過也是相當快了，張銘看到的畫面，全都是不連續的。

    因為這長達數個月的高速航行顯得相當無聊，她干脆捏了一個1號姑娘的化身，坐在葫蘆上面，享受飆車的感覺。

    這個化身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人類，畢竟在這種沒有空氣的環境中，純正人類活不了幾秒鐘，大概花了2.2單元的世界之源精心捏造出來的。

    她穿著軟潔白的長裙，那烏黑如泉的長發隨意飄蕩，映襯著雪白的肌膚和清亮的眼眸，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張銘贈送的這一顆小小眼珠子，一顆乒乓大的水晶，便掛在她的脖子上。

    【您終于想到這個辦法啦，虧我等了這么久??！哎，我真笨，怎么就忘記提醒您了呢……】

    葫蘆小姐看到水晶亮了起來，用雙手捧起，本來有些無聊的臉龐，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她甚至喜不勝收，很開心地親了一口。

    “……”

    張銘一陣頭暈目眩，戒斷反應不但沒有削減，反而更加嚴重了。

    他贈送的這顆眼珠子，沒辦法講話，頂多只能震動那么幾下——那就干脆發送一些摩斯密碼吧。

    嗡嗡嗡~嗡~

    眼珠子就像跳蛋一樣，震動起來。

    【欸？你在問我有沒有危險？這幾個月倒也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有幾個未知魔神，遠遠地想要窺視我，然后它們好像發現了什么，立刻就逃開了?？磥砦椰F在有點嚇人了?！?/br>
    嗡！嗡！

    【哼哼，您的意思是，我有沒有撿垃圾？您可真懂我啊，其實我很想撿，但又不敢耽誤正事兒?！?/br>
    【以后您帶著我天天撿垃圾?！?/br>
    在這個地方飄啊飄的，除了魔神之外，還有一些規則怪物，還有極少量的可能通過自我封印，存活至今的強者。

    遠離了往日的喧囂，葫蘆小姐也有些寂寞，滿臉通紅地說著俏皮話。

    她拿著水晶眼球，環顧四周，宇宙浩渺，星空璀璨，埋藏著無數的故事。

    而他們所知的世界，也只是偉大宇宙的一小部分罷了。

    【我跟您說一件超有趣的事，那個純正人類化身，產生了嚴重的戒斷反應……她被激素和多巴胺控制住了，戀愛腦嚴重?！?/br>
    【沒辦法，為了更艱巨的任務，我只能把她暫時封印了，用更加理智更加堅強的魔神形態和您對話?！?/br>
    【欸……其實魔神形態也沒多堅強啦，就是比較聰明，不容易戀愛腦?！?/br>
    【如果您想要戀愛腦的人格，我會給您的?！?/br>
    【目的地……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要抵達目的地啦！】

    金色的小葫蘆風馳電掣，一路瞬移，而那顆水晶球不停地震動，傳遞信號。

    【希冀】這種冰雪聰明的妹子，自然能夠理解這些發摩斯密碼，她很欣喜地解答著各種問題。

    和她聊學術，聊興趣愛好，說話的方式通常比較端莊。

    【我帶著您的眼睛，在旅行呢！】

    而在更加遙遠的方向，便是真正的神話起源。

    一顆顆星辰的分布，形成了一張大尺度的纖維狀結構，從更加宏觀的視角上看，就像是一張巨大的漁網，將唯心世界的所有的星系都囊括在內。

    更向外的地區，便是純粹物理世界。

    【那最為光亮的地帶，就是神話起源了。新舊神話時代，是它的兩個部分。魔神之海，就是向右的那一條巨大光路?！?/br>
    【您在問，神話起源的穩定性嗎……放心啦，終極魔神的存在，已經讓神話起源穩定下來了?！?/br>
    【那漫長的時光長河，至少能穩定50億年，和太陽同一個歲數，是不是很有趣？】

    【我再跟您說說，舊神話時代的一些小故事吧。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呢，名叫飛頭界?！?/br>
    【因為神話起源的關系，生命星球能夠相互聯通，所以才誕生了新舊神話?！?/br>
    葫蘆微微一閃，在附近發現了一塊建筑物的殘骸，上面雕刻著蟬翼狀的花紋。

    在冰冷的星空中，這些文明的殘骸，能保存很久很久，只是很少有人會來了解曾經的故事了。

    【飛頭界居民，長相類似于人類，頭顱能夠離開身體在天空中飛行?！?/br>
    【頭顱需要身體的滋養，如果太久不回到身體，那么就會迎來真正的死亡?！?/br>
    【您覺得，飛頭界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希冀】小姐的聲音就像黃鸝鳥一樣，很好聽，她也很愿意訴說遠古時代發生過的故事。

    至于這些記憶，自然是【夙愿】留下來的。

    她略微回憶，帶著淡淡的笑容，就像廣播臺中的女主持人一樣解說起來：【一開始這種頭顱飛行能力，是為了提高生存能力才演變出來的?！?/br>
    【因為這里有一種怪異，專門攻擊脖子，一口就能把脖子咬斷?！?/br>
    【怪異，也就是規則怪物，它們在山海界先天存在。這種襲擊脖子的怪物，非常強大，幾乎可以說是飛頭界的最強生物?！?/br>
    【飛頭一族，在夜間睡覺的時候，習慣用被子把身體蓋住，用飛在天上的頭顱，進行偵查?！?/br>
    【沒有了脖子，怪異反而無所適從，不知從何下手?！?/br>
    她的聲音變得悠長起來：【到后來呀，在部落內部出現了一些換頭游戲?！?/br>
    【某些雄性生物發現，交配的時候讓妻子的頭飛起來，換另外一個姑娘的頭，相當于換了個妻子，于是處于一種綠了但又沒有綠的狀態，會讓他們更有交配欲望。部落的人口數量大幅提高?！?/br>
    【好吧，您別覺得我在胡說八道，但這些事真的發生過?！亢J小姐拍了拍臉蛋，有點羞澀。

    【這種風氣，在飛頭界大行其道，換頭文化，越來越興盛?！?/br>
    第五百四十九章 終極魔神！

    葫蘆用一種唏噓的語氣道：【再到后來，沒有換頭游戲了，反而出現了一場內部混亂，死了很多很多人，您知道是為什么嗎？】

    張銘琢磨片刻，想不出答案。

    因為每個種族的倫理道德都是不一樣，倫理會一代代變化，不能用人類的倫理去套用其他物種。

    葫蘆小姐說出了答案：【很多飛頭人更換了身體，就不愿意換回去了?！?/br>
    【又有誰不喜歡更強壯、更美麗的身體呢？】

    【一些年老的飛頭人，開始搶占年輕人的身體，以延緩自己衰老……】

    【這些老年人往往掌控權勢，年輕人難以反抗，但又有誰能接受自己一夜之間衰老呢？】

    【難以反抗，也得反抗！】

    她低聲說道：【這個問題是無解的，也是飛頭一族沒落的主要原因……他們出現了嚴重的內部混亂，然后滅亡了?！?/br>
    “你這個故事很有趣，但……不會是【夙愿】教得好吧？”張銘用眼球的震動，費勁地發送了一連串的信息。

    傳遞摩斯密碼，真的很吃力！

    “如果沒有外來信息的入侵，他們會永遠固守傳統，也不會內部混亂?！?/br>
    【嗯，您猜到了呀……我也只能為【夙愿】小姐道個歉?！亢J悶悶不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