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溫霽任由她發泄,反正這兒沒有任何她相熟的人,只要張初越沒看見就好。 從機場出來已經是夜里十點,她站在冷風里仰頭,忽然感覺有雨絲飄了下來,她張了張唇,抬手去接,夏天來了,萬物只會更旺盛地拼命求取生機。 防盜門被從外推開,屋里暖融融的光照在瓷磚上。 墻上的掛鐘顯示十二點三十分。 張初越以為她今晚不會過來了。 強忍著繃緊情緒,起身拿過瓷杯說:“我先去睡了?!?/br> 明顯地、不悅地表達我已經等你很久。 然而逋轉身,看到頭發濕淋淋黏在臉上的溫霽,一張臉蛋凍得發白,雙手抱著胸止不住地抖。 張初越那根神經繃斷,步子邁過去冷聲質問:“沒帶傘,手機也沒帶是不是,不會給我打電話是不是!” 暴脾氣在壓抑,溫霽在他的語氣里抖得更厲害。 張初越擱下杯子,雙手鉗住她胳膊要帶進浴室,哪知脖頸被她雙手一攀,唇就讓一道冰涼又極致柔軟的肌膚壓上。 心臟猛地被她抓緊。 透不過氣。 他竟然還張開唇讓她舌尖游進來取暖,她的嘴唇竟然會吸他的舌頭。 他猛地悶哼一聲,心臟都要被她吸出來。 大掌抻直壓在她后背,將她整個人緊緊嵌入懷里,溫霽被迫仰起頭,雙手攀折在他肩上,吻得骨頭都沒了。 誰都不要喘氣,一起窒息而死。 溫霽的嬌音化在他耳膜里,仿佛在說:原諒她。 她還說:“老公,幫我脫衣服,你摸摸看,濕透了?!?/br> 濕透了,雨那么大,可不是。 他把人拎到浴室,臟衣婁里被扔進了一件又一件。 最后花灑聲響,她凍得雙手抱在胸前,貼著他胸膛,不知是真冷,還是不讓他看。 抑或者是—— 張初越告誡自己要忍住。 于是冷著臉給她洗頭發。 溫霽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熱意終于熨貼進肌膚里,她才說:“老公,浴巾,要你那條黑色的?!?/br> 張初越盯著她看,忍了又忍,終于扯下來蓋在她身上。 沒等她圍好,人就被他橫抱起身,失重將她心頭一蕩,轉眼周身陷入軟綿的被衾之中。 “媽為什么來找你?見了我為什么躲?為什么說離婚的事?” 他俯身下來,將她裹暖才終于發難了。 溫霽趴在床上,抻直左手去夠床頭柜,雪白的后背從被子里伸出,張初越拉起被子去蓋,一手箍住她的手腕,一手將她翻過來,面朝面。 溫霽哼了聲:“要拿水袋才可以!” “回答我,溫霽!” 她不說,掙扎著要去夠床頭柜,他忍無可忍,直接將她雙手反剪在她身后,挺起胸迎向他,灼灼目光凝望,他最終落了句:“什么時候去離?” 一瞬間,溫霽眼瞳霎時醞出水意。 那紅色水絲勾著杏眼,好似犯錯的人是張初越,他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箍緊她手腕的力道微松,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壓住火,手去拉被沿,蓋好她一對雪白的峰容。 “明天,可以嗎?” 輕輕淺淺,水淋淋的聲音響起,在他胸腔轟隆出咆哮的滅頂洪災。 溫霽坐起身,雙手去抱他,不讓他看自己的臉,小聲哄:“假的,張初越,等我回國就能結回來?!?/br> 她用臉頰去蹭他的下巴,軟綿綿的手去輕輕拍打、摩挲他的后背,聽見他貼著她胸口的肺腔在震:“那也不急著……” “那天聽言哥說要給你打正式入職報告,你畢業就要去上班了,我聽說政審也很要緊的……我這邊,現在遞材料已經算晚了……” 溫霽在隨意扯謊,她現在只怕溫昀的事會連累到張初越,夜長夢多,必須盡快斷了關系。 “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 他語氣很沉,沒有反對,但也沒那么好騙。 溫霽想到幾個室友當時在她耳邊念叨的好處,說:“成績比我差的同學都能申請到,我不想后悔?!?/br> 張初越知道她要強,念書這條路上從來都是不服輸的,此刻盯著她看,溫霽眼神有些閃躲:“你不支持我有更好的發展嗎?” 道德帽子一戴,張初越心里冷嘲了一聲,是對他自己的冷嘲:“我有什么不支持的,你就算明天要出國,我也能給你把證辦下來?!?/br> 溫霽盯著他氣爆的臉,手往被子里鉆,忽地讓道掌力攥住了手腕,她跪直身迎向他的唇,單手勾住他肩,輕軟著聲:“看來硬的不止是嘴巴?!?/br> 張初越一晚上沒睡。 溫霽也是。 民政局八點上班,路程十分鐘,他能做到七點三十分才讓溫霽落地。 她嚷著罵:“離婚了又不是不給你了!你跟吃斷頭飯似的!” 溫霽用力關門,張初越打火,說了句:“我只做合法的事?!?/br> 她捋頭發的動作一頓。 張初越眼尾掃了她一眼:“溫霽,我從來不做假事,你最好是,讀出個樣子來?!?/br> 他話里停頓,語速緩慢,想說“你犧牲這么大”,但見她毫不猶豫立馬就要離婚,似乎對她而言,他真的可以在她任何選擇前讓路。 溫霽垂眸,指尖握著包,只要離了婚,溫家就再不可能牽連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