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但這句話一落,張初越卻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映著她的臉,在她看去時又垂了回去,“嗯”了聲。 溫霽起身去拿水壺。 張初越的眼神又抬起看她,溫霽出門前就用礦泉水瓶裝了涼白開,這會擰開給他:“喏?!?/br> 之所以擰開是嫌他手上有土會弄到瓶蓋上。 張初越接過前問了句:“你喝了嗎?” 溫霽剛才一直忙著干活,都忘了渴,但此刻被他一問,總不能說沒喝,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張初越會讓給她,于是說:“我還有一瓶呢?!?/br> “你還帶了兩瓶?” 溫霽其實只帶了一瓶,他自己不會給自己裝水嗎,雖然家里離牛棚不遠,但也要上山割草料,太陽一曬就流汗犯渴,但事實就是,他出門就沒帶水。 溫霽好歹還背了個小包。 但他一問“兩瓶”的意思,好像在說她特意也給他帶,男人最擅長想得美。 張初越把那一瓶水都喝完了。 溫霽說:“你下次自己帶啊?!?/br> 張初越:“下次又不用刨坑?!?/br> 溫霽:“……” 怎么了,還是我給你增加了工作量是嗎。 張初越把牛棚打掃干凈后,把門鎖上,溫霽看到鑰匙,說了句:“你也給我配一把,下次我自己來?!?/br> “你要用跟我拿?!?/br> “那多麻煩啊?!?/br> 張初越眼見她把小牛皮鞭塞進自己的小背囊里,呵笑了聲:“我要用鞭子的時候不也得找你拿?” 溫霽:“……” 小氣男人。 兩人回了家,溫霽累得趴在了廳堂的四方紅木飯桌上,張初越說:“我先去洗個澡,出來做飯?!?/br> 溫霽哼了聲,有氣無力。 他渾身濕透,要不是溫霽在,他掃棚歡迎加入七惡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金江連載文rou文的時候早就脫了t恤,如今一直忍到沖了個冷水澡才算爽了。 出來時頭頂擦著塊毛巾往正屋進去,忽然看到屋門的小竹凳上放了溫霽的黃白色小包和帶泥的雨靴。 他拾起雨靴拿到水龍頭下沖干凈,放好后又見那小包晾在原地,抬眼,某人還保持原來的姿勢趴在桌上,恐怕是打盹睡著了。 背包上沾了黃泥,他拿到院子拍了拍,剛要用濕毛巾擦時,忽然摸到里面的水壺,軟布包凸起一塊,只有一瓶。 張初越眉頭微凝,邁腿往屋里走,看到趴在桌上的溫霽旁邊放了個搪瓷缸,里頭的水被喝光了。 似有什么闖入他意識里,漣漪一陣漾開。 傍晚的時候,張家村升起了炊煙。 溫霽摸著腰被飯菜香醒,看到張初越端著餐盤進來,她嘟著老長的嘴:“你怎么不叫醒我?” 沒來由被怪,他說:“然后又像上次那樣跟我發脾氣?” 溫霽揉了揉眼睛:“那睡在床上和趴在桌上不一樣,我現在手麻了,腿也麻了?!?/br> 張初越笑了:“有床你不進去睡?” “我身上臟嘛?!?/br> “那你不會換?” “我累啊,我喝完水就想趴一會吧,然后就到現在了!” 她邊說還知道拿筷子捧起碗來吃。 張初越晚上做了五花rou豆角茄子燜面,香上天靈蓋。 雖然沒參與做飯有些小小罪惡,但張初越也要吃,做她這份也是順手的事。 但他嘴上卻說:“還挺講究,床在獨守空房,你在外面趴桌子受罪?!?/br> 嘖,他說話也難聽。 溫霽反駁:“那你娶了老婆也是獨守空房啊,豈不是更慘?!?/br> 話一落,廳堂里安靜了三秒鐘。 張初越那雙藏了刃的眼睛忽然撩起看她,溫霽剛睡醒,張了張唇:“是你先說我的?!?/br> 張初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說出“獨守空房”這四個字。 兩人安靜地吃完飯,溫霽收拾臺面后就去廚房洗鍋了,張初越燒了熱水往暖壺里灌,把拖開的椅子放好,忽地視線在廳堂里繞了一圈。 這是間祖屋,從前是爺爺奶奶住著,后來父輩分了家,二老就跟著大伯住到了新蓋的三層磚房。 是以這里幾乎沒什么家具,只有平時吃飯坐的桌椅,連張想躺著打盹的沙發也沒有。 “嘩啦~” 井口涌出了清泉。 大清早,溫霽在洗衣服,抬頭看見張初越扛了根大木頭回來,驚愕地站起身道:“你沒事吧,扛這么大的木頭,你當健身??!” 張初越把木頭堆到廊下,說:“打沙發?!?/br> 溫霽先是一愣,而后驚訝道:“你還會干這個!” 張初越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說:別瞧不起人。 溫霽講:“既然你有空打沙發,不如先幫我把網線裝一下?” 因為有求于人,她決定賣個乖,沖他笑道:“老公最厲害了?!?/br> 張初越的手下意識去捏她的下巴。 溫霽眉尖一蹙,“唔”了聲,說他:“你又動手!” 張初越語調漫不經心:“你現在一喊’老公’我就知道沒好事?!?/br> 溫霽眨了眨眼:“那你也不能動手啊,而且你剛搬了木頭,手上粗糙得很!” 張初越收了手,還拍了拍,斜乜她一眼:“怎么,要拿鞭子對付我了?” 昨天就因為他捏了她下巴一下,她就心生報復計劃,張初越這會自覺幫她回憶起來,但溫霽卻說:“你幫我把網通了,我就原諒你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