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看看早上那只自己親手簪上去的碧蘭棱花雙合玉簪,此時已經歪七扭八。 她咽下滿腹想問的話,怕眾人再去追著meimei問東問西,一個箭步就將許溪云拉進房里,跟各位公公道了謝轉身就干脆利落地將門再次關上。 許溪云的臉色不好,已經用不著她開口說了,明晃晃地告訴了所有人,她無聲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取下披風掛了起來,然后鉆進了自己的被窩。 此時離晚上尚早,按理說不是睡覺的時間,可許暮亭也知道,自己這個meimei一向愛睡覺,若是碰到解決不了的煩心事,第一件事也一定是睡一覺。 仿佛睡一覺起來,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如今見她這樣,也知道她一定又是想逃避某些東西,也不再去打擾她,只靜靜走進去在床頭放了壺熱茶,又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確實,許溪云的確是碰見了解決不了的問題,今天的一切就像迷霧一般籠罩在她眼前,層層疊疊,令她看不穿也猜不透。 為何不想讓她見到皇上? 那個夫人又是誰? 后來被李公公找到,是巧合,還是安排好的? 這一切像零碎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她手忙腳亂地去撿,撿了這顆,掉了那顆,好不容易都攬了起來,又找不到一根繩子去將他們串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受了驚嚇,還是疲勞過度,想著想著,她竟真的昏睡過去... - 宣政殿內 太子程碩跪在正中央,面前是一堆凌亂的奏章,想必剛剛戰況激烈。 和昶帝眉頭緊鎖,臉被氣得通紅,大口喘著粗氣。 “你說說你,這干得叫什么事?” “我把人家請宮里來,你不樂意,不樂意就算了,怎么還當眾截人呢?” “你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別人手里送嗎?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兒子!” 程碩頭垂得低低的,臉上卻是一臉委屈無辜。 “父皇,此事真的不是兒臣所做!請您相信兒臣??!” 天地良心,程碩欲哭無淚,他是想過把許溪云劫走沒錯,可有人搶先了一步??! 按理說,此事應該天衣無縫,他先擅作主張把許溪云劫走,后面再給她隨便安一個罪名,說她欲對皇上圖謀不軌,是自己謀得先機先下手為強,阻止了她的陰謀,說不定還會博得父皇的贊賞。 可他還記得,得到消息時,他正院子里喂鳥,看到桂閔走進來以為事情辦成了,還頗自得。 卻沒想到桂閔跟他說的是“有人先動了手,把許溪云搶走了” 搶走了?這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和他一樣也看許溪云不順眼了嗎? 可他的腦海里又閃過程硯那張臉,莫非是他? 可他這樣做,又是何用意? 他這頭還沒想出來個答案,那頭消息又來了。 說有人在他郊外的莊子處發現了許溪云的蹤跡,而且他的手下已經承認是他吩咐的去劫走許溪云。 更更糟糕的是,這件事已經被皇上知道了,于是皇帝親自下旨派人救下了許溪云,并送了人回去。 程碩聽到這幾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氣昏了頭。 他反復跟桂閔確認過,自己的人是真的還沒來得及出手! 可皇帝召見的旨意來得又快又不容拒絕,于是就出現了他現在在這乖乖挨罵的一幕。 程碩嘴皮子都要說爛了,可父皇就是不相信他。 是了,那么多人口口聲聲說是他指使的,他又拿不出證據說明自己沒做過,只得認下這一口大鍋。 可他不甘心,如今計劃全被人打亂了不說,還被人反咬一口,這可真是比他吃了一口餿了三天的飯還讓他惡心。 “父皇!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就是他陷害我!” 程碩急得跪直了身子,往前挪了兩步,試圖離皇帝近一些,讓自己的言語顯得更懇切些。 “夠了!” 無情的帝王厲聲打斷他。 “你是不是還想說是你那個舒王弟弟給你挖的坑?” “跟你說了多少次,人家才回京城,哪有那么多閑工夫給你布局?再說了,朝里哪有什么他的人?不還都是你這些年的人脈?” 和昶帝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程碩不算聰慧,可畢竟是皇后所出,自己從小更是對他疼愛有加,希望他能繼承大統。 不說當一代明君,至少不要當千人唾萬人罵的昏君。 可他怎地愈發蠢笨了。 和昶帝理解人若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可能要采取一些手段,這些手段見不見得人不說,至少不要被人發現吧。 可這個太子,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也不懂,竟還生生把機會送到別人面前,白白落人口舌。 他深深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朽木不可雕也。 和昶帝擺手喚來黃濟康,“你去好好安撫一下許溪云,看著送些東西罷,說下次朕再邀請她來?!?/br> 黃濟康聽著他吩咐完,轉身退下,剛走了沒幾步,和昶帝又想起什么來。 把他又叫到身邊來,又低頭交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