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實際上裴燃并沒有睡著,她蜷縮在后座,滿腹心事,因而閉眼也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她不過是想逃避一些,她原還懷揣著一絲他這么做無非是為了兩人見不得光的感情的想法,于是她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對方的回答將她最后一絲念想撕碎,飄散。 摧心肝的疼讓她不再往下,而是選擇閉眼讓對方也因此閉嘴。 她不是不懂,早在自己和他表明心意后被對方帶著極嚴肅的語氣規勸她改邪歸正后她非但沒有聽信,而是憑著一腔愛意拉著他下水,甚至愈演愈烈,以至于她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裴清的身份。 她聽著一路上的動靜,在車速減慢后睜開眼,停穩后火速下了車。 從前奔向他的速度變成了如今的逃離。 裴清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他一路上沒有出聲是因為他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才能將對裴燃的傷害降至最低,他開始懊惱自己從前因她幾句話就從教導變成淪陷,明明有著年長她八歲的時間閱歷到最后依舊控制不住本心般做出這樣的錯事,以至于現在如此糟踐人。 林芝說的沒錯,裴燃才22歲,在家人的保護下,如含苞的花般嬌嫩。 他拉下車窗,找到一包不知何時留在車上的煙,他不怎么抽煙,多半是應酬所需要的,但現在他確實迫切需要尼古丁來壓抑涌上腦海中的痛苦不堪與掙扎。 他想要將裴燃擺到自己面前,拿出上位者的姿態,倒打一耙地教育她將自己拉下,裴燃縱使再愛他,也不可能在他說出這樣令人作嘔地話后再繼續和他在一起。 如此有朝氣的年紀被自己的哥哥辜負后估計也能很快恢復,然后在步入社會后找到一個更勝于自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自己這個前車之鑒,他或許還不用再擔心她再次像當初要和自己在一起這般對一切不屑一顧。 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當小姑娘如小貓一般純粹無害的眼神看過來時,裴清被一眼斃命。 他擔心著狠話出口之后自己便沒了退路,可這并無什么,他想自己和她兩人原就是沒有路的,要確切說明無但非是擔心自己從此被記恨上,害怕和她從此形如陌路,害怕將來看到她同別人成雙入對進出在自己眼中,而他該以怎樣的身份自居。 一盒煙在他的掙扎中殆盡。 進屋時裴燃半躺在沙發上,氣息平穩好似已經睡著,他走過去俯身抬手將掉落在鼻息間的發絲拿掉,將人抱到床上。 他坐在床邊,靠在床頭靠背上。 裴燃半夢半醒中驚覺自己什么時候到了臥室,好在臥室只開了微亮的暖光落地燈,并不刺眼,她瞇著眼睛,裴清坐在一邊,她靠了上去,等待宣判。 裴清看著她貼過來,將手伸到她額頭,用拇指指腹輕揉她的眉頭。 對方將他的手拉開起身去了浴室,他起身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想著等等她時間泡的長了便進去把人叫出來,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很快的泡好出來又躺回床上。 后面的事態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小姑娘開口質問的行為,被他堵了回去。 而他僅憑一句“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將人逼的退無可退。 在她眼神下他表現的無非是為了滿足她,實則地放卑劣縱著自己的情欲,將人一次次推上高潮最后睡死過去。 他將人緊緊地抱住,他想這大約是個分手炮,但以他們的關系怕是連分手炮都算不上。 意料之中的是,家宴結束后,裴燃沒再聯系他,他因為工作去了巴黎,章安偶爾送來的照片,成了他和裴燃之間唯一的聯系。 巴黎的工作處理了一周多才接近尾聲,處理完收尾工作隔天裴清就讓章安定好了回程機票,沒有多留一天,也不知在急什么。 高強度的工作讓向來很少頭疼腦熱的他一回國便倒下。 坐在返程的車上章安就看出他的不對勁,極貼體的詢問他是否需要去醫院。 好意被他一口否決。 司機小吳開口詢問要去哪。 他想自己大約是病糊涂了,險些脫口而出凈園,想要借著病氣在她走前再見她一面。 他想著或許她見了自己的鬼樣子會大發慈悲原諒他,至少不至于太恨他,往后見了面還能喊自己一聲哥哥。 一面實則是溢出心底的念想他自覺自己也快要把持不住了。 章安見他沒回答,轉頭喊了聲老板。 他答“回家?!?/br> 章安透過后視鏡見他閉眼假寐,竟福至心靈的意會到老板的心里想些什么。 “小吳,去凈園” 說完他又透過后視鏡看老板,看著老板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對的,心想自己當真是老板的自己貼心人,他又轉頭看了眼裴清滿意一笑坐正。 “巴黎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接下來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吧?!?/br> 章安真想蹦起來大喊一聲老板萬歲,奈何再貴的車也是不夠用他蹦的。 他表面上依舊淡定自若“我不在,您又病了,公司那邊會不會忙不過來?!?/br> “巴黎的行程提前完成,給你幾天假是應該的,三天公司還倒不了?!?/br> 章安覺得自家老板的聲音就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他笑著應下并道謝。 到凈園時已經將近八點,他透過窗戶看,屋里一片黑暗,他按下指紋,滴的一聲門被打開,推開進去,在暗室里摸索把燈打開。 可惜老天并不給他這個賣慘的機會,裴燃有將近半月沒有回到凈園。 裴清打開鞋柜取出一雙拖鞋換上,徑直上了樓,主臥房門半掩著,他伸手拉開,屋里一片寂靜,迎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