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確實冷,照這個降溫速度下去,離下雪也不遠了。 靳賀覺得可惜:“本來想讓你帶我沿著南湖轉一圈看看情況,既然這樣,也不好再麻煩你?!?/br> 不早說。 祝慈態度瞬間轉變,嘴角微微勾起:“啊怎么會呢,不麻煩不麻煩,一會兒就去?” 靳賀:? 任冬至:? 又等了一會兒,胖橘被打理得干干凈凈,從一只潦草的煤氣罐罐變成了精致的煤氣罐罐。 被塞回貓包的胖橘幽怨地看了眼窩在祝慈懷里的任冬至,沒什么成效地用破鑼嗓子對靳賀表示抗議。 “喵嗚!”我也要抱! 任冬至震驚地睜大貓瞳,這位兄臺,您是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啊。 胖橘的抗議無效,靳賀背著貓包跟著祝慈往外走。 外邊已經暗下來了,街道上亮著燈,處處燈火通明,高建筑上閃爍著彩燈,電子屏輪播著廣告,熱鬧得讓人幾乎要忘記這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小城。 南湖周圍建了很多高樓,幾年前這邊的房價高得離譜,美名其曰“江景房”。 幾年過去,江還在,景早就沒了。附近住戶情愿多走些路去中央公園也不到南湖邊散步,漸漸的,這邊就被人們給忽視了,污水排放不當導致南湖散發著一股惡臭,人們一邊嫌臟一邊把垃圾倒進河里,情況越來越糟糕。 靳賀過來的時候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聽完祝慈所說的這些,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邊本來是很好看的,我本以為會一直清澈下去?!弊4鹊卣f。 祝慈居住的小區叫南湖小區,她們在清澈的河水包圍著長大,上游依然清澈,沒想到中游已經被污染了。 其實祝慈還是有私心,這條路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承載了她和任冬至十幾年的記憶,也奪走了任冬至的生命。 靳賀手指摸了摸下巴,準備上橋:“我到上邊去看看?!?/br> 懷里的任冬至從靠近這邊開始就有些懨懨欲睡,祝慈抱著她站在河邊,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河面還是很寬敞的,可惜看起來不干凈。 嗡—— 馬達轟鳴聲迅速由遠及近,祝慈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后退避讓,身子向后倒去。 橋上的靳賀聽到一聲落水聲,同時響起劇烈的碰撞聲,惹得他不由得看過去。 一輛失控的改裝機車撞翻在土坎上,零件散了一地,穿著機車服的小年輕摔得齜牙咧嘴,半天沒有爬起來。 靳賀嘆了口氣,無奈搖頭,掏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接著手一頓,他突然意識到,剛剛還在河邊的祝慈不見了。 …… 原來冬天的河水這么冷。 祝慈意識昏沉,身體正在不斷下墜,四肢仿佛冰塊,動彈不得。 湖面上的光離她越來越遠,祝慈眼睛酸澀,那一年的任冬至是不是也這樣無助。 極小的貓叫聲響起,祝慈眼睛微微睜大,剛剛在墜落的一瞬間她把冬至給扔了出去,她該不會傻到跳下來吧。 不會的,冬至這么聰明。 冬至是她見過的最聰明的小貓。 可是……她要是死了,冬至就又要流浪了。 祝慈奮力掙扎起來,手腳僵硬,有了求生意識的她漸漸離水面更近了一些。 突然,腳腕像是被誰給拽住,祝慈不及思考便被拖著往水底沉去。 “祝慈!” 窒息感讓祝慈徹底失去了意識,耳邊模糊地聽到了任冬至叫她的聲音。 靳賀外套剛脫下,還沒扎進水里就見河邊有人冒了出來,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靠近岸邊。 靳賀趕緊上前去幫忙:“救護車快到了?!彼麆倓傇跇蛏暇鸵呀洿蛄思本入娫?。 祝慈臉色發青,雙目緊閉,救她上來的人頭發披散在肩上,發尾還在滴著水,眼眶通紅,正在給祝慈做急救。 凍僵的雙手使勁在祝慈的身上做心肺復蘇,半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任冬至guntang的眼淚大顆地往下掉,手上動作卻不敢松懈,俯下身去給祝慈做人工呼吸。 救護車的鳴笛聲響起,靳賀跟任冬至交替著做急救,直到救護人員帶著急救設備趕到才脫力地坐在一旁。 任冬至的衣衫破舊,看起來有些潦倒,眼睛一直盯著祝慈,沒有血色的唇都快咬破。 不知過了多久,祝慈咳了一聲,唇邊溢出河水,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血色。 被人抬上擔架,祝慈側著頭,視線穿過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借著朦朧月色看向那個渾身濕漉漉的人,看不清臉,但她無比熟悉。 “……冬至?!?/br> 被眾人忽視的機車男終于在救護車準備駛離的時候有了存在感,他痛苦地喊:“醫生!醫生!帶我一程,我腿好像斷了!” 靳賀覺得今天真是糟心極了,要不是有人把祝慈給救了上來,估計得出人命。 他轉頭想叫任冬至一起上救護車,卻發現河邊已經沒了那人的蹤影。 機車男還算有擔當,知道這場事故是自己引起的,進手術室前還在跟靳賀擔保:“哥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不會賴的,責任都在我,等我出來昂,咱留個電話?!?/br> 病床往手術室里推,根本沒給他多余的說話機會。 祝慈的情況不算太差,躺在病床上精神不振,一直處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