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秦虞示意眾人朝外面看,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有男有女,你是如何斷然得知,送茶水的就一定是丫鬟? 李興盛有股不好的預感,端茶送水的人向來是個丫鬟,這、這有什么奇怪的。 并不是,李云玉開口,秦虞性子冷,不喜歡讓下人貼身伺候,加上以前有過丫鬟想爬他的床,所以后來往他屋里送東西的人都是小廝。 李云玉道:二叔,這事你是清楚的啊,因為當年想爬床的丫鬟,就是你選完借我娘的名義送給秦虞的。 李興盛當時說秦虞年紀也不小了,屋里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于是選了兩個丫鬟讓白氏做為繼母給秦虞送去。 說是暖床丫鬟,其實是想派過來監視秦虞的眼線。 白氏聽完當然不愿意,誰知李興盛竟打著白氏的名義把人塞了進來。 結果可想而知,全被趕了回去。 大人,府里原本的丫鬟到了年齡,被放出府嫁人,所以虞兒屋里是從昨天才開始換成丫鬟伺候而已,也不算伺候,只是到跟前熟悉熟悉面孔。老太太開口。 通過丫鬟的事情,間接就能說明毒是誰下的。 畢竟如果這事跟李興盛沒關系,他又怎么會知道端茶送水的人是丫鬟呢。 李興盛慌了,仰頭去看李宣流。 李宣流恨鐵不成鋼,頹然閉上眼睛。他好好的一步棋,被李興盛心急上前打亂了。 現在局面翻轉,主動權落在了秦虞手里。 秦公子,可認識丫鬟的模樣?竇大人問。 秦虞示意周莽,將人帶進來。 原本趴在地上的丫鬟被周莽提溜進來。 她嚇得哭出聲,臉上的妝容都花了,跪在地上便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云朵看著她,輕聲道:你最好知道點什么,要不然你下毒害了李丘駱,二叔可是要把你活活打死的。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李管家把藥交給我的時候,說是助興勾情的藥,沒說是毒藥??! 丫鬟眼淚流了一臉,轉身去看李管家,李管家你說句話啊,那藥到底是什么藥啊。 李管家抖著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報官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成了棄子。 丫鬟昂臉看竇大人,我本來端著茶想給少東家喝的,但李少爺突然進來要什么簪子,少東家就去給他拿了。誰知少東家前腳剛走,后腳李少爺就摸我的臉,說我長得好看。 我心里想,跟誰不是跟,于是就問李少爺喝不喝茶但我當時真的只當那是助興的藥,完全不知道藥里有毒。 后來李少爺倒在地上,我一慌,直接扔下茶盞跑了。 丫鬟往前跪爬了兩步,咬咬牙,說道:大人,我沒下毒,我只是想給自己謀個前程。我、我為了能成事,里面甚至穿了里衣坊的特色小衣。 丫鬟,我聽說少東家喜歡里衣坊的沈掌柜,就覺得穿上里衣坊的小衣說不定能有點用。大人啊,我要是想毒死人,我怎么可能穿這種衣服。 秦虞, 她喜歡的是沈酥,又不是小衣。 沈酥正巧是這個時候過來的,站在門口聽到這話,訕訕地笑了一下。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生意這么火,在公堂上都能聽到這話。 秦虞余光看到了外面的沈酥,抿了抿唇。沈酥立馬朝她笑,眉眼彎彎,艷麗的容顏明媚照人,讓人不由安心。 沈酥跟秦虞示意她在呢。 今日不管如何,有她相陪。 秦虞垂下眼睫,垂在身側冰涼麻木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在掌心里握了一會兒,才覺得手指靈活許多,才感受到那一絲溫度。 丫鬟為了自證清白,就差給人看她的小衣了,被竇大人當場攔住。里衣坊里某些款式的小衣,實在不適合當眾給人看。 哪個下毒的丫鬟會穿這種情趣小衣呢,而且秦府的丫鬟素來不施粉黛,這個丫鬟卻哭花了臉上妝容,光是見她這個打扮,就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 看來丫鬟確實是不知道藥是毒藥,屬于不知情害人,但李丘駱還沒死呢,也不能判丫鬟的罪。 竇大人看向李管家,毒,是你收買丫鬟下的? 李管家聞言不是看向竇大人,而是看向李興盛跟李宣流。 李宣流面容平靜,手掌緩慢撫摸拐杖龍頭,視線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拖家帶口住在李府,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李管家心臟沉甸甸往下墜,渾身冰涼,閉上眼睛說,是,是我下的。是我恨秦虞上次把我兒送去衙門挨打,懷恨在心,這才買通丫鬟要下毒殺他。大人,我一時糊涂啊大人。 李興盛接收到李宣流的暗示,立馬撲過去要打李管家,演全了這場戲,你個刁奴你個刁奴,你害了我兒??! 我錯了老爺,我錯了。李管家任由李興盛打罵。 大人,我兒子難道就要這么白白中毒嗎?李興盛跪在地上,還在試圖攀咬秦虞,他可是在秦虞屋里中的毒啊,不能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