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你說這話當真好笑,你不貪銀錢?你不貪銀錢會干脆利落的把亡妻的女兒許給一個糟老頭子? 沈氏都聽笑了,她雖然不喜歡蘇氏,但以母親的身份來論,如果沈建瓴敢這么對她的妤兒,她棺材板都能氣的掀開,恨不得從地府里跑出來活撕了沈建瓴。 她沈氏是個繼母,可沈建瓴是親爹??!他都沒猶豫,就點頭同意了這門親事,只因李宣流說會在聘禮上多貼補一二。 如今你說你不貪銀錢,你自己不虧心嗎,你對得起蘇氏的亡位嗎?沈氏哭起來,我爹對你那般好,只因沒兒子,心里拿你當半子,不在乎你是不是成過親,依舊把我許給你,你就是這么對他的? 當年蘇氏死了不到一年,沈建瓴就上趕著入了馬旭祖的眼,那時就應該看出他是個什么人了。 后來為了前途跟娶妻,被人三言兩語一勸說就把親女兒送去了鄉下。 他自己跟老宅大伯一家什么關系他心里沒數嗎,就這還是把女兒送了過去,只因她留在京城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當年為了利益能舍棄骨rou血親的人,如今為了自保,如何肯為一個丈岳出頭。 沈氏從來都知道沈建瓴不是好貨色,但礙于他待自己很好便還算滿意。 如今細細想來,這份好,不過是因為她背后站著的是馬家,是因她父親是禮部尚書。 沈建瓴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變過,只是事情沒落在沈氏身上,沈氏不去想罷了。 現在再哭這些,又已經太晚了,只能發泄發泄情緒。 兩個人在主屋正廳說這話的時候,下人快步進來,沒敢看哭著的沈氏,只跟沈建瓴說,大人,秦府西院來人了。 李家?沈建瓴心煩著呢,來的什么人。 這時候過來做什么?下聘? 沈建瓴一想,也是有可能。 數數日子都快九月中旬了,兩家口頭約定的是九月底成親,提前來下聘倒也不奇怪,不然事情趕在了一起怕是會來不及。 來的是陳管家嗎?沈建瓴人都站了起來,懷著期待迫切地問,是不是帶了東西? 下人點頭,對,是陳管家,也帶了東西。 那就沒錯了,那就沒錯了。沈建瓴臉上總算露出笑意,這么些日子來,可算是讓他有一件舒心的事情了。 他連忙道:快迎進來。 下人出去,沈建瓴立馬扭頭跟沈氏說,行了別哭了,趕緊把臉上的淚擦擦,李家來下聘了,還得等你去清點東西呢。 你爹的事情還沒下結論,你哭有什么用,萬一就沒事了呢。當務之急,是先把這門親事定下,收的這些銀錢聘禮還不都是由你管著,將來給兒子娶媳婦給妤兒添嫁妝。 快快快,人都到院里了。我先去,你把臉擦干凈了,別讓人看了笑話。 沈建瓴提著衣擺,大步流星往外走,腳步背影都透著股輕快。 沈氏擦了擦臉上的淚,心里不情不愿,但一想到東西是落在自己手里,便洗了把臉,整理一下衣擺朝院子里走。 每一步,都端出她當家主母的范兒。 出嫁前就能讓沈建瓴把女兒送走的人,又是什么脆弱的軟心腸呢。 提起沈酥,沈氏不由覺得她這些日子倒是挺安分的。 沈氏最近為父親的事情來回奔波,根本沒心思管沈酥,只是聽下人說,沈酥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待在她那個小院子里沒出去過,倒也讓她省了點心。 沈氏臨到跟前,還不忘抬手整理一下云鬢金釵,臉上掛著笑,老爺。 沈建瓴正在跟陳管家說話,臉色可算不上好看。 他聽聞馬旭祖出事時,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雙腿軟到打顫。 如今聽陳管家說明來意,沈建瓴臉色青紅,雙眼睜圓重重呼吸,手指跟雙腿都硬挺著。 陳管家見沈氏過來,朝她頷首見禮,沈夫人。 沈氏看看地上的東西,又看看沈建瓴的臉色,嘴角還掛著得體的笑,詢問,這是怎么了? 不是說下聘嗎,東西就這么點?哦,應該是太多了,全放在外面呢。 沈建瓴剛才也是這么想的,笑著迎陳管家,說進屋喝杯茶。 陳管家推辭,只道送完東西說句話就走。 話,便是李宣流讓帶的那句話。 無外乎說沈酥不守婦道,在父親跟兒子間周璇,明面上跟父親有婚約,背地里卻勾著兒子跟兒子不清不楚。 現在這事他李宣流已經知道了,于是毅然決然的取消婚約。 說到這兒的時候,沈建瓴第一反應想的都是秦虞也是個好選擇??! 跟李宣流比起來,沈酥要是真勾搭上了秦虞,他沈家不僅面上有個好名聲 畢竟兩人年齡相仿門當戶對,沈府不會被罵賣女兒。 而且秦虞作為秦記的少東家,沈家跟她結親,富貴榮華更不會少一分。 直到陳管家又說,少爺說她跟沈姑娘不過是玩玩,這一切,都是沈姑娘主動的。 玩玩? 玩玩! 那就是不娶了?! 夫妻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沈建瓴直接道:來、來人,把那個敗壞我沈家清譽跟門風的貨色給我拖過來!我今天就要活活打死她,以正我沈家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