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李興盛被李管家扶著站起來,去西院,這錢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全掏了,我得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不然他這心口哇哇的疼。要不是怕得罪三皇子,他怎么可以愿意割自己的rou。 李興盛都沒等到第二天再說這事,從茶館出去,直接趁著夜色到了秦府西院。 他進門就哭,聽的李云玉一個哆嗦,手里的魚桿都掉了,也跟著紅了眼眶,我爹死了? 怎么這么突然,他早上還見著人呢。而且要真是他爹死了,他肯定先知道??! 二叔,你哭成這樣,是不是李丘駱死了?李云玉湊上來,心說可得問清楚了。 要是李丘駱死了,他還釣什么魚,他直接買一車鞭炮,從街頭放到街尾,從晚上放到天明,好好慶祝一番。 李興盛兇他,去去去,你才死了呢!小小年紀,張口閉口就是晦氣話,你死了我兒丘駱都會平安無事的。 那可說不準,李云玉把魚桿撿起來,哼哼著,李丘駱日日沉迷酒色,可不像能長久的樣子。 你李興盛抬腳要踹李云玉,李云玉嘿嘿笑著躲開跑遠了。 釣魚去嘍~ 傻子,蠢貨,我李家怎么會生出這種玩意來!李興盛在后面罵罵咧咧。 原本想跟李宣流演演苦rou計,如今被李云玉一打岔,半分情緒都沒了。 他抬手抹了把臉,木著表情抬腳進主屋。 今日在李宣流身邊伺候的是小妾,李興盛看都不看直接揮手讓她滾出去。 什么玩意,也配聽他們兄弟說話。 又怎么了?李宣流皺眉。他最近幾日身體好了些,能站著走一會兒路。 李興盛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噼里啪啦跟李宣流說了一遍,最后真情實感哭起來,還是因為錢,他獅子開口,我哪里堵的住。 李宣流厭煩地打斷他,拿著銀甸子,輕輕撥著油燈里的燈芯,等火燃旺了,才說,行了,多大點事兒值得你來來回回說,我幫你填補就是。 秦虞這事瞞的嚴實,我也半分消息都沒收到。李宣流絲毫沒往陳管家身上懷疑,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之所以沒聽見那些動靜,都是因為陳管家給瞞了下來。 陳管家的兒子陳三在秦虞那邊,秦虞之前又許了陳管家好處,該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李宣流沒收到消息,李興盛父子更是沒有半點警覺心,以為鋪子里安插兩個眼就夠了,全然不知道秦虞出手狠快,上來就把這眼睛扣掉了。 像李管家的兒子,就被青木帶著賬本直接扭送去了官府,至今還在審呢,明后日差不多能往家里遞消息。 這事我抽個時間跟秦虞談談,李宣流也頭疼,抬手揉額角,先處理沈家的事情吧。 秦虞性子擰,這次出手又狠快,從她手里把鋪子要回來怕是比登天還難,可如果不要回來,李興盛遲早被三皇子慢慢放干他身上的那點銀錢。 李宣流夾在中間,頗為頭疼,他讓陳管家取來自己的私庫,先安撫李興盛,不然今晚這個弟弟怕是不會走了。 謝謝哥??匆婂X,李興盛才高興起來。 他雙手抱著匣子,問,怎么跟沈家談?要不直接悔了算了,反正咱們有三皇子做靠山,他沈家再生氣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李宣流揉額角的手放下,順勢搭在桌面上,撐著桌子坐回椅子里,不急,讓我想想。 他文人做派,哪怕自己有千般毛病萬般錯處,都會想方設法的把錯事推到別人身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的像個受害者。 這手段他用在了秦珠身上,這才得了如今的一切。 跟沈家退婚,自然不能讓沈家覺得是他李宣流毀約,得把問題推到沈酥身上,讓沈家覺得對不起他才行。 明明是他退婚,但卻要沈家人覺得是他們的錯。 李宣流想起那日并肩而立的秦虞跟沈酥,抬手招來陳管家,去跟秦虞說,錢莊和沈酥的名聲,她選一個吧。 退婚對男方沒什么影響,但對女方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沈酥要是被李家退婚,這輩子在京中都別想抬起頭,更別指望嫁個好人家。 到時候沈家被沈酥名聲連累,連沈妤都跑不了,沈氏絕對要活活吃了沈酥,沈建瓴為了保全清譽,怕是會直接不認這個女兒。 斷絕關系趕出家門都有可能。 沒了沈家,沈酥一個弱女子在京中怎么活?當她不再是沈家的嫡長女,又如何過得了老太太那關,如何名正言順清清白白的以正妻身份嫁進秦府? 李宣流太懂沈建瓴了,也太懂名聲清譽對女人的重要性。 說到底,他懂沈建瓴不過是因為他倆都是一樣的人罷了。為了利益名聲,什么都能舍棄,何況一個沒什么感情的女兒。 跟現在的沈氏沈妤比起來,沈酥不過是個有血緣關系的外人。 而他懂清譽名聲對女子的作用,是因為他曾用這些綁架威脅過秦珠,秦珠跟秦家的步步妥協忍讓,才換來了今日秦府的東西兩院。 時隔十多年,李宣流舊計重施,為的是逼秦虞妥協,讓沈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