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樓是大堂,菜價平易近人,二樓是雅間,分春夏秋冬四檔,春字最高,其次依次往下排,三樓則是掌柜的跟東家落腳的地方,輕易不對外售價開放。 秦虞到春字間,剛到門口,里面便有一隨從適時開門,頷首側身迎她進去。 雅間中已經坐著一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身著銀白錦衣,長發用玉簪挽起,整體氣質干凈整潔且儒雅溫和。 聽見動靜,他抬起頭看過來,秦虞這才看清他長相,模樣是一等一的出挑,不愧是被人稱為儒雅君子的皇六子,長相屬實好看,很有君子之氣。 大殤的朝廷姓蕭,六皇子叫蕭錦衣,秦虞跟他見過,且 印象深刻。 秦家做為皇商,秦虞小時候,老太太為了讓她能平安長大,證明秦家后繼有人,特意帶她進過幾次宮露了好些臉,所以宮里的皇子她都有印象。 只是最近幾年,老太太年齡大了精力不足,加上秦虞已經長大,她便不再摻和交際的事情,秦虞沒事也很少再進宮。 畢竟她長大了,宮里那些皇子們也長大了,關于皇位的爭奪已經開始,秦記原先不想攪在其中。 可惜,大勢所趨,秦家這般龐大的家業,注定不能置身其外。 六殿下。秦虞拱手行禮。 蕭錦衣從蒲團上站起來,放下手里的游記,笑著朝秦虞行了個同輩之禮,秦虞,好久不見啊。 蕭錦衣的隨從跟周莽守在外面,房間里兩人坐下說話。 如今不到飯點,吃飯就太早了,所以只讓人送了瓜果點心上來,順帶著沏了壺好茶。 多年不見,你怎么長得越發秀氣好看了,怪不得外頭那些人一直懷疑你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蕭錦衣一開口,跟他謫仙一般的君子形象截然相反。 秦虞, 秦虞見怪不怪。蕭錦衣空長著一張超凡絕塵的臉,實際上話超級多。 秦虞不得不想起小時候躲著蕭錦衣走的日子,那時候只要她進宮,蕭錦衣就拉著她說話,從天上飛的鳥講到地上爬的蟲,好像有說不完的事情。 她從來沒見過哪個皇子跟李云玉那個二傻子一樣,話多且密,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自來熟的很。 秦虞合理懷疑自己從小沉默寡言,全是因為身邊盡是李云玉跟蕭錦衣這種人,他們話太多,以至于她話少懶得多說。 像今日,兩人明明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蕭錦衣一開口就自帶熟稔,像是昨天剛在一起喝過酒一般,沒有半分的生疏感。 我沒有斷袖之癖。秦虞一本正經澄清。 她這是百合之好。 蕭錦衣以茶代酒敬她,我也是這么跟他們說的,我說秦虞就只是長相秀氣,實際上性子那是純爺們。 純爺們秦虞, 秦虞不情不愿地提起茶盞跟蕭錦衣敷衍地碰碰,謝謝你,替我辯解。 這算什么,我跟他們說你這是潔身自好,總好過于那些留戀花柳的男子,不干不凈一身的病。蕭錦衣嘖嘖搖頭。 眼看他就要扯東扯西,秦虞立馬打住,信是你寫的?你知道山匪劫殺我的事情? 提起正事,蕭錦衣微微揚眉。 他把茶盞放下,從腰后抽出折扇,緩慢打開扇了起來,自然,怎么說我也是個皇子,多少知道點內幕。 蕭錦衣原本是盤腿坐在蒲團上,這會兒一條腿曲起,慵懶地往后靠著憑幾,沖秦虞揚了揚下巴,不信??? 不信,秦虞看著他這副模樣,實在不信紙上的字能是他寫出來的,信上的字,你當真沒找代筆? 若是知道邀約自己的人是蕭錦衣,秦虞還真得好好考慮考慮來不來這一趟了。 就他這吊兒郎當的話癆模樣,哪里有辦正事的感覺。 自然是我寫的啊,蕭錦衣道:人不可貌相,我胸中有丘壑,筆跡自然磅礴大氣。 他絲毫不謙虛,夸自己的時候恨不得用上天下最好最華麗的詞藻。 見秦虞沉默,蕭錦衣嘖了一聲,直接坐起來,攏起扇面挽袖子,那我現場給你寫一個。 說著就要用手指蘸茶水。 不用,我信。 反正信不信就那樣吧,對蕭錦衣留下來的根深蒂固的話密印象也沒什么改觀。 你還是不信,不信就不信吧,蕭錦衣靠回去,緩慢展開扇面,跟秦虞說,你出事的時候我就找人問過,京兆尹府那邊一直支支吾吾給不出個準信,當時我就知道這事不對勁。 你秦家是皇商,可這些年很少參與朝堂上的事情,我知道你跟老太太是什么想法,所以也不再跟你聯系,免得將你攪合進來。 蕭錦衣攤手扁嘴,可現在,依舊是逃不掉。 他高興起來,既然避無可避,那不如跟我一起摻和進來,哥哥帶你干把大的。 秦虞, 這么不見外的話,她可不好接。 跟李家合作的是我三哥,老三你還記得吧,就小時候壯的跟只小牛犢一樣的人,跑過來能把咱倆都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