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謝謝谷主?!标P西白替我謝過后重新看向我,眼中擔憂之色不減。 呼出一口濁氣,靜心凝神細細體會魔氣在體內的運轉,腦海中那種暴虐的想法才淡了許多。隨即又想到關西白,我兩世為人尚且難以自控,那她從前是怎么忍下這些念頭救殺自己的人。 似是看穿我的想法,她安撫性地牽著我,搖頭說道:“我和師尊的情況不一樣,不要多想?!?/br>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想不明白。 “母親就是母親,為了做局,居然肯犧牲至此?!?/br> 老谷主受的那些嚴刑拷打可是真的,南兆嘴里還冒著鮮血,大概在笑自己的天真,居然真的以為要大權在握,殊不知被人當狗戲耍,真是可恨又可笑。 “你還不知錯嗎?” 老谷主的語氣里滿是惋惜痛心,只是在場的人誰也不敢真信,誰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呢? “我該知錯什么?”南兆此時如喪家之犬,跪在地上,眼里淬毒,“明明是做母親的不仁在先,我才是你的男兒,憑什么把落湘谷交到外人的手里?!?/br> “南斛姓南,怎么會是外人呢?” 老谷主換了副十分冷淡的語氣,仿佛先前有憐子之意的不是她。 “那你知不知道我南兆也姓南???”南兆眼里有癲狂之色,恨不得將面前人啃咬至死。 “無論是資質還是能力,你通通不如南斛,就憑你敢獻祭魔修,你就沒有資格?!?/br> 老谷主也面露疲憊之色,這場鬧劇持續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對南兆失望,對南斛也是如此,一個月了才有人走到自己面前,還是個我和關西白這兩個真正的外人。 “她南斛就很好嗎?一個月了,不也沒走到你面前,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她南斛早輸了?!?/br> “你從來就沒想過我,否則不會一早就把谷主印章給她?!?/br>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么點事,副谷主這個名頭南兆看不上。 “你從來就沒有勝算?!?/br> 真正的實力面前,費再多的口舌都是虛的,靠嘴能贏那還修行干什么。 要不是還要求人治病,我早帶著關西白走了,這母慈子孝的場面我實在不想看。正出著神,就聽老谷主高聲喊道:“少谷主,老身妄言否?” 人聲漸近,回頭一看,南斛已梳洗裝扮換了身華服走了過來,身后跟著蒙面的樓澄和一大批南家的人。 南斛走到老谷主跟前,也不顧肚里的孩子,直接跪在地上,少谷主都跪下了,后面一大片人不論地位高低烏壓壓地跪了一片。 這是在做什么,老谷主看了就頭痛。 “我們南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你要帶著這么大一幫人跪我?” 可惜手上沒了平時的拐棍,否則高低得敲兩下,她南家什么時候有跪來跪去的習俗了,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 “孫女有錯?!?/br> 南斛儀態極好,跪得端端正正。 何止有錯,簡直是要將落湘谷萬年基業毀之一旦,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拉著關西白站一邊看著。 “你要如何處理南嘯?” 問的是妻夫之情,是否執迷不悟憶前情? 南斛沒有直接回答老谷主的問話,而是轉過頭看已被樓澄捆翻在地的南嘯:“為什么?” “我姓林,不姓南?!?/br> 死到臨頭還這么冠冕堂皇,不想姓南,可以不用處心積慮地入贅進來。 南斛眉宇間沒什么掙扎神色,干脆利落一劍將其頭顱斬下,和第一個死士的死法一樣,血債只能血償。 “你要如何處理南兆?” 問的是舅甥之情,是否心存僥幸念血親? 許是南嘯死狀過于驚悚,南兆竟是不復先前的狠辣神色,而是涕泗橫流地跪移到南斛面前,聲音顫抖:“小斛,你忘了幼時將舅作馬騎的情分嗎?” 不求母親求外甥女,南兆真的很了解生養牠的人。 “可舅舅剛剛也說我是外人?!蹦硝藭r神態很像老谷主,有種冷酷無情權力至上的美,“而且你對我的情分是指把我養廢嗎?” 因為把她當外人,所以可以極盡寵愛,既無關痛癢不影響大局,又能落得個愛護家人的好名聲。愛之深則計之長遠,真的愛怎么會把南斛當小兒女養,聽說南斛如此愛裝扮和她這位好舅舅可脫不了干系,一個送胭脂水粉夸美麗,一個贈碧丹護她周全,誰是真愛誰是假愛不必多言。 “好大世界,無遮無礙。要死便死,豈不爽快!” 樓澄得了指令,直接上前將其開膛破肚,真正意義上的大卸八塊,從胸腔中流出的熱血灑了一地,也算祭奠了那些死去的人。 幾句話的功夫,該死的人全死完了,接下來凡是參與奪權的人都會被迅速處理干凈,今天的落湘谷會死很多人,權力更迭總是帶血的。 地上還跪著一大片南家人,各自戰戰兢兢,痛哭流涕,求饒聲不斷,被影衛拉出去的竟有大半??扇绻裉燧數氖抢瞎戎骱湍硝?,那么被清算的就會是另一小半人,甚至下場更慘,能痛快死去有時候也是一種奢侈。 老谷主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并不覺得死了大半族人有什么不好的,枝繁葉茂固然好看,可枝葉太多大樹就會不堪重負,要想走得長遠,那就得時不時修剪一下。 “家事既然處理完了,那就換個地方談談真人的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