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時間過了多久?” 不會真在里面待了個把月吧。 “一盞茶的功夫罷了?!蹦蠂[搖了搖頭,牠這邊還沒商量好要不要進去,人就出來了,“看真人這幅樣子,看來是已經順利拿到谷主傳承了?!?/br> 居然才一盞茶的功夫嗎,那洛桑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在里面待上幾萬年都不出來,佩服佩服。 “什么谷主傳承,沒有?!?/br> 我兩手一攤,表示啥也沒有,開玩笑,輕別離的毒都解了,還會怕南兆不成。 “真人,你在和我說笑嗎?” 南嘯氣極反笑,退后兩步,眼神示意南兆這個打手上前給點顏色瞧瞧。 誰在跟牠說笑,我掣劍在手,境界迅速攀升至死欲境中期,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打在南兆身上,這是第二次使用顏啾給的鐲子。 “人人都說鄭真人四十年寸功未進,現在看來傳聞有誤啊?!?/br> 南兆也不懼,敢奪權,手中自然有所倚仗,手中快速結印,憑空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法陣,嘴里念念有詞,又提劍往自己心口上扎了一下,引出心頭血獻祭,法陣光芒大盛,從其中爬出個鬼影,隨即附身到南兆身上。 只見南兆周身氣息一變,魔氣席卷,剛被大火焚燒過的廢墟都變得陰冷起來。 “自尋死路?!?/br> 南兆所謂的倚仗就是以心頭血獻祭法陣,以自身血rou靈魂為祭,引來誅魔之戰中死去魔將的一縷殘魂附體,我猜這樣的附體頂多維持半柱香的時間,實力也是大打折扣,只是不知召來的是哪一位魔將。 周身魔氣節節攀升,直至死欲境后期才停下,連升兩境,南兆似乎還是很不滿意,但想到對付我還是綽綽有余的,當即又獰笑起來。 落湘谷還真是有意思,先是秘密圈養木仆,再是輕別離,現在又是直接自暴跟魔修勾結,怎么比齊云山還爛,難道各大宗門都在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 區區死欲境后期,還是暫時性提升的那種,當然不會沒什么好擔心的,丟了個安撫性的眼神給關西白,讓她扶著老谷主一邊待著去。 我未跌境前被譽為同輩第一人,可不僅僅是因為修為高,最重要的是我在芥子境時自創的劍招。 那時少年意氣,學得一身本事,看到萬千黎民處于水深火熱,自以為能改變一切,總想著如何上達天聽,后來就不想了。 遍歷五洲以后,我便辭別師尊及眾師姊妹,獨自東渡,分文不帶,跟著來往商船在海上飄零。 十年藜藿,走困他鄉。 我那時備受打擊,心情非常低落,用修行人的話講我遇到了瓶頸,只是那個時候遲遲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之前修煉過程中從無凝滯,壓根沒想到這里。 暴雨交加的一個夜晚,商船觸礁沉沒,除我以外無人生還,我流落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島上,島上沒有其他人,物產匱乏,好在我也不需要吃喝。 島上的生活很枯燥,不過我沒有御劍離開的意思,于是伐樹作板、藤蔓為繩,弄了個小筏子出來,飄是肯定飄不了太遠,但是好歹能讓我在海上飄一小會兒。 于是幾乎每天晚上我都會推著小筏子下水,雙手背在腦后躺在筏子上隨意飄蕩,沒有星光的大海,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這種時候,睜眼也沒有意義,我常常閉目養神睡上一覺。 一天夜半,不知怎么就從睡夢中醒來,看到滿天星斗璀璨如銀河,陣陣海浪濤聲沖擊著耳廓,腥咸海風打在臉上闖入鼻翼,我好像突然就被這廣闊無垠、神秘美麗的大海所吸引,陷入莫名的迷思當中。 清醒以后回到島上,第一件事就是練劍,徹夜練劍,星光為引,大海作伴,這才有了震驚世人的驚風七式:參橫斗轉,苦雨終風,云散月明,天容海色,乘桴意,軒轅樂,九死南荒。 這套劍招并非是完整的,那時隱約知道,但受境界和意境限制,并不能領悟出來,所以那時只有七式,但足以驚艷五洲。 “參橫斗轉!” 起手劍招,寒光閃動,劃破長空,直奔南兆面門而去。 南兆面色凝重,舉劍相迎,不想虎口都震麻了,趕緊往后撤了幾步,拉開距離。 “苦雨終風!” “云散月明!” “天容海色!” 一招未完,一招又起,好像攜帶著海風的咸味,劍鋒凌厲擦著南兆脖頸處,滲出滴滴鮮血珠子,勉強被牠側身躲過。 還是太久沒使過這套劍法,否則第三招的時候,南兆必定死于劍下,斷不至于讓牠撐到現在。 “乘桴意!” 劍勢驚人,來得又快又急,南兆避無可避,只能掛劍抵擋,這次牠就沒有這么好運了,長劍脫手,劍尖直刺牠喉嚨。 “驚風七式,真是了不起!”老谷主眼中滿是贊賞,偏過身子向關西白說道,“你師尊實在厲害,芥子境的時候就能領悟出這等強大的劍招,光憑這套劍法,都足以開宗立派了?!?/br> 不成體系的招式和一整套的劍法是有很大區別的,自創前者可以稱之為有天賦,比如我二師姊就是這樣,但是領悟后者那足以稱之為一代宗師,開宗立派并非夸大之詞。 世人那時對我有多大期待,日后就對我有多大失望。 我總是想起焦碌在齊云山說過的話,那些焦烏跨越了幾萬年時光,希望她師兄轉達的話,她讓我不要有太大壓力,可以失敗,救不了世人是天理命數,救得了那這個人一定是我鄭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