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路南逃,好不容易遇見傅興,被她帶回牛頭山,被這大起大落打擊到到不行,哪里有空作惡。 “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哪天死了也不奇怪?!?/br> 風九笑得沒心沒肺,又去招呼客人,想著改天有空得招個人幫工,哪有又做掌柜又做小二的,可不得忙死。 關西白也上了樓,不過沒有進我的房間,現在是大白天,沒人打斗,自然沒理由再進我房間。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到了晚上,不用我喊,她自己就主動敲門進來了,跟昨晚一樣,又是吵到天明。 第二日清早她下樓時,我已經坐在昨天那張桌子那喝茶。 路過柜臺時,風九先和關西白打了招呼,她注意到風九的左袖是空的,見對方笑容燦爛依舊,也沒說什么,徑直坐到鄭音書身邊。 等她吃完了早點,我才站起身來,關西白跟著起身離了客棧,她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在鎮子里七拐八拐的,總算來到了一戶人家面前,是白道的地界。 抬手敲門,沒一會兒有個男人過來開門,門半掩著,探出個瘦尖的腦袋,面黃赤睛,一雙眼珠子來回掃視面前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我一劍刺死了,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倒在地上的男人眼還睜得溜圓,還殘留著驚恐與訝異,死前也沒想明白怎么黑白鎮大早上就開始殺人了。 這一帶不算僻靜,早有人看見了,我白日殺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黑白鎮,兩天前住進了黑/道客棧,兩天后殺了白道的人。 “牠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嗎?” 關西白神色有些復雜。 一路南逃的時候,她路過黑白鎮,渾身是傷,恰好倒在這戶人家門口,這男人見色起意,誰知道在拖進去的時候她醒了,這男人倒也機靈,改換面孔說是好心救了關西白,謊言在牠端進一碗下了迷藥的湯里被揭破。 下場當然也是被一劍刺死,現下只能說是提前死了,只是真的有這么巧嗎? 當然不會這么巧,只是我很擅長胡說八道。 “昨日找避瘴丸的時候撞見這人向黑/道的人買些不太正經的藥,于是多留了個心眼,結果還真就是個該死的人?!?/br> 理由聽起來很正當,關西白沒有懷疑。 這一世古怪的事多了去了,她只會以為是施展禁術造成的連鎖反應,無意中除了禍害,怎么不能算是做一件好事呢。 關西白沒有再問,默默跟在我身后往滿是瘴毒的林子里去。 明明是大白天,林子里卻一點陽光也照不進來,地上濕噠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奇花異草,飛蟲走獸,能在瘴毒中生存下來的,想必都有毒,左邊的樹枝上還盤著個臂膀粗的蛇,嘶嘶吐著信子,倒也沒搭理在林子里穿行的兩個人。 不時有些不知名的小動物從旁邊爬過,避瘴丸只能讓人不怕瘴毒,卻沒辦法讓毒物不靠近人,有我在,這都不是問題,但我只清理自己身邊的,關西白身邊的一點不清。 她現在只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原本還落了幾步跟在后頭,這下不得不緊緊挨在我身邊。 她關西白不是很尊師重道嗎,不是口口聲聲說我不喜與人接觸嗎,不是暗自下定決心這一世要恪守弟子本分嗎。 她從前沒下決心都做得那樣好,那現在下定決心了必然做得更好了。 “呀,倒是把徒兒你忘了,不會怨為師吧?” 我挑著眉,語氣輕浮,絲毫聽不出愧疚。 祝笑生說得沒錯,我性子的的確確變惡劣了很多,從前向來裝正經,在關西白面前也是如此,哪里會故意逗人玩。 兩人挨得很近,不是安全距離,關西白下意識想拉遠一點,剛想退后兩步,就被我喝住。 “再退就踩上了?!?/br> 我伸手拉住,兩人的距離比之前更近了,她清楚看到我眼底的一抹笑意,大概以為我在騙她,不想一回頭就見地上緩慢爬過一只七彩顏色的大蜘蛛,這下她不確定了,到底也沒從旁邊挪開,畢竟我這里最安全。 到底是不忍心見她不自在,我主動退開一些,在前面兢兢業業開道。 越往里走,腥臭味越重,和雨后的那種土腥味還不大相同,很像大量動物聚集后的味道,經久不散。 正往前走時,關西白突然扯了我一下衣袖,眼神示意了一個方向。 左前方奇形怪狀的樹木上臥著一只巨大的龜狀妖物,利爪森森,想必很擅長給人開膛破肚,尾巴有幾十寸之長,卷在樹干上一動不動。 雖然大,但顏色很巧妙地與周圍環境融合,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是木仆?!?/br> 萬妖志上記載,有一種妖尾若龜,居木上,喜食人。 它應該消失在三千年前了,而不是在落湘谷的毒瘴林出現。 人妖兩族發生戰爭的時候,木仆就是屠殺機器,因為它那類似龜殼的東西堅硬無比,法器靈力很難對它造成傷害。 它看起來像龜,但移動速度卻相當之快,迅速敏捷還堅固。且不說它那強壯四肢連著的爪子有多鋒利,光是憑借著堅硬的外殼在地上滾一滾都能壓死一大片,稍微加點力氣便能直接沖破城池大陣。 這東西長到死欲境,就能直接撞死尋伺境強者,若是成長到尋伺境,那五洲都沒有能制服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