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能儷按住祁牧野的肩膀：“爸爸mama在這，有什么想說的，以后說給我們聽，你的呼吸管剛拔掉，喉嚨肯定不舒服，先休息幾天，等你都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mama陪你聊三天三夜都沒事?！?/br>
    “mama，我等不了那么久?！逼钅烈皳u頭，喉嚨里長期插著管子，使她現在的嗓音有些沙啞，甚至一開口帶著些許刺痛，但她確實等不了那么久，她要將所有事情都講給她的父母聽，她也要，安排好所有再去見許朝歌。

    “好好好，你說?！惫苣軆珦嶂钅烈暗男乜?，“但你情緒不要激動，醫生說了，你的心臟現在經不起任何刺激?！?/br>
    “我知道的，我會對自己負責?！?/br>
    管能儷低著頭瞪了她一眼：“你最好是?！?/br>
    祁牧野輕笑一聲，這語氣與臨走前許朝歌對她說的那般，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相似?；貞浧鸱謩e的場景，祁牧野收斂了笑容，表情嚴肅：“mama，你知道許朝歌嗎？”

    “mama怎么會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取自她，我和你爸爸就是在她造的那條大運河上相遇的?！?/br>
    “那你可知道，我喜歡的女孩，其實一直都是許朝歌？”她現在住的是一間空病房，房間里只有她一床病人，倒方便她將全部的事實都說出來。

    “她？”管能儷疑惑地與祁明對視一眼，“小牧，你莫不是在床上躺傻了，你怎么會喜歡她？她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女人。還是說你喜歡的是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子？”

    “就是，你mama這幾天為你四處奔波，你可不要說這樣的糊涂話嚇爸爸mama?！逼蠲鏖_口說道。

    祁牧野看著眼前的兩人搖頭：“我沒有糊涂，我喜歡的許朝歌就是你們所熟知的許朝歌，就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大銘第一女官，開鑿了尹江大運河的許朝歌?！?/br>
    “怎么可能？”管能儷抓住祁明的肩膀穩住自己，喃喃，“你怎么會喜歡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就連陵墓都挖出來了，你怎么會喜歡……”一個死人？

    “mama?！逼钅烈澳笾橇嚎鄲赖?，“這其間過于復雜，我很難向你解釋，但我確定的是，我喜歡的女孩確實是她，她不是一個死人，而是一個鮮活、有個性的女孩。第一次見她時，她才六歲，我一點一點地看她長大，一點一點地了解她，一點一點地發現，史書上對她的記載實屬污蔑?！?/br>
    “怎么可能？”管能儷依舊無法接受，“你們相差千年，怎么會見面？”

    “mama，你也知道，我好幾次因為心臟問題入院，昏迷了好久。我就是在昏迷期間回到了銘朝，回到了許朝歌的身邊。六歲、十七歲、二十歲、二十五歲、二十七歲，在她人生的這些重要時刻，我都在她身邊?！?/br>
    “mama，你不是奇怪為什么我那么寶貝那支笛子嗎？其實那是許朝歌的陪葬品，也是許朝歌親手為我做的。只有帶著那支笛子，我才能回到許朝歌的身邊?！?/br>
    “史書上記載了那個被許朝歌拋棄的丈夫，其實事實不是這樣，不是許朝歌拋棄了丈夫，而是她的丈夫拋棄了她?！?/br>
    “而史書上所謂的許朝歌的丈夫，就是我。這次昏迷期間，我回到了銘朝，迎娶了許朝歌。我原以為我可以永遠地留在銘朝，但是很可惜，這個世界的我醒來了，那個世界的祁牧野就要被迫離開許朝歌?！?/br>
    “被拋棄的，一直都是許朝歌，她一直都在等我回去，十年、五年地等待著?！?/br>
    “我原以為我能改變她的人生，事到如今?！逼钅烈暗皖^落下眼淚，掉在被單上，洇濕了布料，“可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是我害得她被史書這般污蔑，是我讓她走向了這樣的人生?！?/br>
    “沒有許朝歌，就不會存在祁牧野，可祁牧野卻將許朝歌推向了萬劫不復之地?！?/br>
    “等等！”管能儷大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耳朵，“囡囡，你讓mama慢慢消化一下，mama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信息?！?/br>
    祁明搓著自己的臉頰感嘆：“爸爸也有些受不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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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 | 第 93 章

    病房內安靜了許久，管能儷才試探性地看向祁牧野，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成分，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在那個世界是個男人？”

    “我還是個女人，只是當時出了些事情，我被迫女扮男裝?！?/br>
    “許朝歌知道你是女的？”

    “她知道?！?/br>
    “那她怎么還……”和你結婚？

    祁牧野搖頭笑道：“她不在乎，我們愛的是彼此，無關性別，無關身份?！?/br>
    “那你們有沒有……”管能儷比了個手勢。

    “我們該做的都做了?！?/br>
    管能儷哦了一聲，突然明白：“難怪她一生無子?！?/br>
    祁明奇怪地看向管能儷：“你這么快就接受了？”

    管能儷聳聳肩膀，對祁牧野笑：“那能怎么辦？囡囡又不會騙我們?！彼狡钅烈暗拇策?，問，“所以你上次說的那個女孩一直是她？”

    祁牧野堅定地點頭：“一直是她?！?/br>
    “奇怪了，既然你說她那么好，為什么史書要這樣說她？”

    “我也一直想知道答案，不過mama你也知道，在那個時代，女子向來難以出頭，朝歌那么優秀，怕是會惹人眼紅?！?/br>
    “也是，在那個時代能做出這一番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彼聪蚱钅烈?，拍著祁牧野的手背打趣道，“這就叫上朝歌了？這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