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況且明年她就能和許朝歌修成正果了,她們無所畏懼。 面館的四個伙計對二人的住址越來越迷惑,就連葉珉儀這樣的忠實迷妹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已經住在一起了。 但許朝歌是老板,況且二人在眾人面前一直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縱使在心中怎么抓耳撓腮,他們也無法開口詢問二人的關系。 曖昧就曖昧著吧,曖昧中的情侶更有助于他們磕糖。 骨頭是身上最難痊愈的地方,祁牧野的拐杖拄了將近兩個月,一旦沒有支點,走起路來仍是隱隱作痛。年幼的孩子總是喜歡學人動作,每回散學,他們總學著祁牧野的模樣,一瘸一拐地排隊走向各自的父母。乍一看,還別說,整齊得很。祁牧野又氣又笑,決定明年就讓這幾個小鬼頭來當花童,每日讓他們排練,看他們還敢不敢嘲笑她? 許朝歌教過他們兩個月,這幾個孩子也漸漸與她熟識,意識到許朝歌甚至比他們的先生還要溫柔。若是不會寫,先生只會在講解之后讓他們多抄幾遍,但是許朝歌不會,她只會夾著嗓音輕聲細語地向他們解釋,再摸摸他們的腦袋讓他們回去慢慢理解。 大概是愛屋及烏,這些不時吵鬧的孩子在許朝歌看來也分外可愛。 面館的四個伙計也會來到隔壁蹭課,面對大自己那么多的同學,他們總是格外好奇,纏著他們問東問西。這四人的接受能力已經不及孩童,這幾個小鬼頭就熱衷于教他們的哥哥jiejie學習,以此獲得格外的成就感。 “不許打擾許姑娘?!毙『⒆涌偸亲蛔?,祁牧野一讓他們休息,他們便一窩蜂圍到許朝歌身邊,嘰嘰喳喳問東問西。人類的八卦之心總是亙古不變的,從許朝歌的籍貫到童年生活,從許朝歌的創業史到她將來要與祁牧野生幾個孩子,八卦的精髓算是被這幾個小鬼頭掌握了。 祁牧野平時極少接觸小孩,她從未想到小小年紀竟這樣口無遮攔,饒是她這樣厚臉皮的現代人都聽得面紅耳赤,更何況是許朝歌這樣容易害羞的女子。 每回她都是板著臉,端著先生的架子強制幾個小鬼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隨后站在許朝歌桌前,又是咳嗽又是扣桌角,晃著身子躊躇好久,這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前面。 許朝歌學得很快,祁牧野花了許久準備的筆記她已經看得差不多,不時與祁牧野討論其中的疑惑。祁牧野在現代不是干水利這一行的,對水利的研究也就開始了幾個月,面對兩人都不懂的問題,總是能與許朝歌面紅耳赤地爭論一番。 祁牧野擅長畫圖解題,有時候說不過許朝歌,她便咬著牙,氣勢洶洶拿來紙筆,畫出示意圖,委屈巴巴地指著圖紙:“你看,我說的才是對的!” 有時候因為一個問題,吵一個晚上也沒有個所以然來,煩得祁牧野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在畫著圖紙,次日趁學生在寫字,趕忙拿著圖紙繼續與許朝歌爭辯。 祁牧野在激動時難以控制自己的語氣,一著急,音量就大起來。起初只是用氣聲交流,談著談著,不覺成了正常音量。幾個孩子也是偏心得很,許朝歌與她爭辯時,他們默不作聲,一旦祁牧野開口,他們就齊齊回頭,學著她的語氣,皺眉道:“先生,不要打擾許姑娘!” 祁牧野:······ 好歹也知道她才是先生。 每每這時,許朝歌總是帶著小人得志的笑容,問:“你還要講嗎?” 祁牧野帶著怒氣瞪著許朝歌,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 回家你就完蛋了! 倒也不是祁牧野回家真的會對許朝歌做什么,只是覺得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寫下這樣的話語,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禁忌感,怎么也抑制不住內心洶涌的浪花。 況且因為這句話,許朝歌總是能想方設法地討好她,做些讓她開心的事。 她想,受到偏待,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昵稱: 52 | 第 52 章 如果一切記憶都能停留在這短暫的時光里,或許所有的故事都不會那么刻骨銘心。 因為腿傷,祁牧野未能與許朝歌一同前去賞花,尹江的桃花落了,汛期來了。 這場雨來得比衍武二十五年的那幾日噩夢還來得猝不及防,饒是像祁牧野這樣早有準備的人,也被它打得措手不及。 暴雨當晚,祁牧野便帶著幾人轉移到高地,卸下家中的木板以備不時之需,幾人冒雨在高地上搭了個避雨的棚子,瑟縮著等待黎明。 祁牧野馬不停蹄,連夜求見縣丞,乞求他盡早轉移百姓。密不透風的雨珠拍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道道閃電撕裂夜空,祁牧野在雨中跪了半個時辰,只換來一句“杞人憂天”。 當今縣丞來自中部地區,并未見識過東部沿海的暴雨,再加上但是朝廷風氣就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員們寧愿安分守己度過派遣期回京述職,也不愿抬抬手救百姓于水火。 許朝歌已經駕著馬車回雙橫村疏散群眾。那兒地勢更為低洼,且附近多山丘,一旦爆發山洪,整個村落都將難逃此劫。 既然縣丞靠不住,祁牧野便只能靠自己。她站起身,拔腿就往旅社跑。她給學子們講了那么多知識,他們更能意識到此次暴雨的嚴重性。官府無用,那便讓百姓拯救百姓。 她身上穿的是棉質外衫,棉布吸水,加上她的腿傷,跑得慢,整個人加上滿身的雨水,跑得更加吃力。她狼狽地跑到各家旅社,無暇顧及體面,敲響各個學子的房門,拜托他們與她一起疏散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