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問題的答案，更是不言而喻。

    袁媽依舊不氣，臉上笑意更濃：“小姐，以后性格不能再這么別扭了，倪小姐對你很好，別把她擠兌走了?！?/br>
    “知道了……”阮棠諾諾低應，又道，“我會幫你請最好的律師，后期需要什么，我這邊都會盡力給你安排，畢竟……”

    畢竟，自己也沒見過親生母親。

    可最重要的一句，阮棠卻仍是別扭的說不出口。

    “我的以后能看得到頭，倒是你，以后一定要記得我今天的樣子?！?/br>
    袁媽笑容忽斂，語氣鄭重嚴肅：

    “我是為了讓你過得好，才選擇這些，你一定要過得好，要為了自己好，而不是為了別人?！?/br>
    “我一直都是為了自己，不然我在國外也不會發展努力?！?/br>
    阮棠給予肯定的回應，爾后再次抬頭，遞給袁媽一個堅定的眼神。

    “其實剛才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我想告訴你?！痹瑡尩纳袂楦訌碗s。

    “什么？”阮棠豎耳傾聽。

    “就是你能來看我這件事，你不覺得很奇怪么？”袁媽反問。

    阮棠卻更加疑惑，她們彼此珍惜，如同母女。

    母親身陷囹圄，女兒來探視怎么不正常？

    “家屬探視只面向已決犯的，可我的案子還沒開庭，能進來會面的應該只有律師?！痹瑡屘狳c開口。

    難不成這次會面有詐？

    阮棠頓時警惕，望向四周。

    毫無異常，一切都那么的理所應當。

    見她不明白，袁媽又開口：“你出生的時候，我剛伺候夫人不過半年。哪個時候我也還年輕?！?/br>
    這話和上一句毫不相關。

    阮棠又愣，卻聽袁媽又繼續往下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忽然發現自己除了在阮家當管家，什么都沒有。沒有過原生家庭，也沒有戀愛婚姻經歷，更沒有自己的孩子?！?/br>
    “你是孤兒？我會盡力幫你找到原生家庭的消息，一定最快給你消息?！?/br>
    阮棠努力的理解反應，豈料話落卻見袁媽驟然激動，瞪紅了一雙眼睛。

    “阮棠，你不明白么？當阮家的管家就是我的命！我除了這個命，什么都沒有！”

    阮棠真的不理解：“什么意思？到底……”

    可問話還未落，袁媽還沒來得及再發出聲音，探視室內側的門一開。兩個警員一左一右上前，直接將袁媽架走。

    同時，阮棠背后的門也一開。

    “阮小姐，時間到了?！?/br>
    再沒給阮棠周旋的機會，她被直接請出了房間。

    倪韻詩在外焦灼的來回踱步，見到阮棠出來，連忙上前：

    “怎么樣？老……袁媽說什么了？”

    阮棠無心理會，只是失神的往外走。

    “阮棠、阮棠！當心！”突然襲來的拉扯和驚呼。

    阮棠腳步踉蹌，一輛車長鳴著喇叭飛馳而過，這才驚得她驟然回神。

    不知不覺間，她竟走到了馬路邊，還險些直接命喪黃泉。

    不由得她再緩和，倪韻詩拉拽著她，直接將她塞回車里副駕，用安全帶將人綁住。

    “剛才在探視室，袁媽她到底跟你說什么了？”倪韻詩一邊鉆進車，一邊沒好氣質問。

    【都給我棠棠寶貝絮叨傻了，不會被人買通挑撥離間吧？】

    【淦，我可是兢兢業業斗法三年！】

    【好不容易三年之期已到，恭迎棠棠歸位！】

    倪韻詩的擔憂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阮棠想把剛才的狀況如實描述，可動唇間，卻覺詞句都卡在喉頭，難以發聲。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傻了！】

    【我是色鬼，棠棠是傻子?！?/br>
    【色鬼和傻子的日子……好像也蠻美好的吼?！?/br>
    倪韻詩心底努力的自我開脫，擔憂卻不減。

    她抬手輕撫向阮棠額間的紗布，想至少確認一下，剛才沒有發生意外，沒有影響到她的傷口恢復。

    可她動作剛起，阮棠卻又是一怔。

    方才在探視室里，袁媽也做過類似的動作。

    一刻鐘前，她迷茫不解，眼下卻如夢初醒。

    “我終于知道，袁媽那個奇怪得動作，是什么意思了……”

    第24章 以后，我慣著你

    其實袁媽那個動作沒什么特殊含義。

    “她只是想摸一摸我的頭而已?！比钐泥?，水分開始不受控的溢出眼眶。

    只是隔著鐵窗，她的手伸不出來，才只能隔空輕撫。

    【咩——黑人哭泣??！】

    【我心碎了！】

    【好想吻掉棠棠的金豆子！但我還要蚌?。?！】

    一旁，倪韻詩不耐煩的遞來紙巾：“哭有什么用？還不如回去找個好的律師?！?/br>
    袁媽不算主謀，性質不是最惡劣的。而且她才四十多，最久關二十五年，不會死在里面，出獄之后，阮棠依舊可以給她養老。

    這些道理阮棠也知道，可她的心情依舊跌進冰窖。

    細想來，兒時面對父親的厭惡算計，袁媽一直在護著自己。

    后來自己出國，袁媽也未斷過和自己的聯系，給自己傳遞消息。

    回國后，自己性格乖張，喜怒無常，袁媽從沒對自己說過重話，最多不過引導提醒。

    “倪大小姐從小眾星捧月，哪知道真心的可貴？”阮棠半諷半調侃，“除了袁媽，再不會有染那么慣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