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43節
君不書把酒咽下去,心道自己看得沒錯,很淡定。 王逸塵都傻了:“不是,他們到底認識了多久,這就要結為道侶了?月鳴你上次見他是什么時候?” 月鳴:“三年前?五年前?記不大清了,你呢?” 王逸塵:“兩年前?!?/br> 兩人面面相覷,大家各有各的事要忙,有時候閉關或者闖大秘境一過就是許久,不可能隨時盯著楚驚瀾,但守在渡厄宗外的燕春三人一直與他們有聯絡,也沒提到過楚驚瀾帶著誰上了渡厄宗啊。 王逸塵抹了抹嘴:“就算是段好姻緣,我也得去查查這個叫蕭墨的人的來歷……等等,蕭墨,有點耳熟,慢著慢著……”王逸塵的折扇在腦袋上一敲,“我想起來了!” 他掌管錦繡閣,記性是真的好。 月鳴:“想起什么?” 王逸塵慢慢睜大眼:“三百多年前,我在中界的弟弟給的消息里提過,墨瀾曾經用過假名,假名的發音便是蕭墨?!?/br> 幾人頓時面面相覷。 “……會不會只是發音撞了?” “你不覺得發音撞了也是個大問題嗎?” 幾人大眼瞪小眼,君不書率先把手往袖子里一揣:“反正我看著是良緣,別的都不是問題?!?/br> 月鳴也道:“對,這事兒我們不能問他,再好奇也不能問,好奇死也不能問……娘的,我真的好奇怎么辦?” 君不書:“他們大典之前,我以祈福為由,朝他們要點東西認真算一卦?” 王逸塵和月鳴頓時齊刷刷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問“你不是不好奇嗎”。 君不書:“別那么看我,我也沒說不想知道啊?!?/br> 而楚驚瀾一句話,不僅在玉臺掀起軒然大波,也讓蕭墨整個愣住,等他回神,卻聽得耳邊是放下酒杯的輕響,伴隨著聲音,自己眼前驟然一花,仿佛有風拂面,又好似沒有,等完全回過神來,眼前居然已經換了一番天地。 剛剛還是玉臺盛宴,人聲鼎沸,此刻他和楚驚瀾卻出現在一座屋中,靈光燈火依次點亮,安安靜靜。 歸墟期踏碎虛空瞬行千里,名不虛傳,蕭墨明白過來,是楚驚瀾帶著他換了個地方。 到了此地,球球就拍著翅膀飛了出去,只剩他們兩個人。 他雖然疑問還在肚子里,但也不由先環視屋子:里外兩堂,很寬敞,里有暖玉寶床,雕花浮紋,外有桌椅千金塌,內外布置得典雅驚喜,燃著清淺的香,沁人心脾。 各類布置都踩在蕭墨喜好的點上。 楚驚瀾:“這是渡厄宗內,為你準備的房間,可滿意?” “我很喜歡,謝謝?!笔捘珱]有任何不滿,哪怕是細節處,都戳在他心坎上,進了屋就覺得非常舒適,屋子看完了,就該繼續方才的問題了。 “三個月后道侶大典?” “嗯?!背@瀾微微頷首,停了片刻后,才緩緩補問,“你不愿意?” 蕭墨:“如果真要做戲做全套,我可以,但是……唔,沒事,沒事,我只是太驚訝了?!?/br> 三個月后道侶大典,若想讓這場典禮真正有情,那他就得在三個月內把楚驚瀾和自己的關系從兄弟變成愛人??! 對從沒談過戀愛的蕭墨來說,時間突然變得緊迫。 不過沒關系,他接受這個挑戰。 還有就是,他察覺到了另外的變化: 哪怕是做戲,舉辦道侶大典這么大的事,放在從前,楚驚瀾一定會提前詢問自己的意見,而不是事后再來補問你愿不愿意。 不過都過了三百年,楚驚瀾即便本質沒變,行事作風可能也會產生些許變化,這很正常,畢竟人都是會成長的,加上這事兒蕭墨愿意配合,所以這么點小變化,應該沒問題,不會影響他們相處。 蕭墨明明遇事下意識會小心多疑,但碰上楚驚瀾,他自己給疑慮找了答案,竟不覺得楚驚瀾這事兒做的不對,給按下去了。 房中的燈火在楚驚瀾漆黑的眸中躍動,宛若幽影里燃起的一絲燭火,比起溫暖,更多的是詭譎重重。 但偏偏,光影又讓他的眉眼產生了溫和的錯覺,連他的聲音好像也帶著火光的暖意:“你愿意就好?!?/br> “你今日說要送我東西,我很高興,我也有東西給你?!?/br> 楚驚瀾拿出了一個儲物器,遞給蕭墨。 蕭墨接過,用神識一掃,發現里面的東西,他不由睜大眼。 這枚儲物器并非他當年那枚,但里面有片空間的擺放,與他當初儲物器里的規劃布置一模一樣,不僅如此,那些東西也全都還在,幻月心、東晴珠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甚至包括當年他囤的話本,也都原封不動。 除此之外,儲物器里還添了許多許多新東西,各類寶物琳瑯滿目數不勝數,里面東西加起來,完全可以比擬某些宗門的藏寶庫。 蕭墨啞然,愣愣看向楚驚瀾:“這些東西……” “原來的東西都給你留著,這些年里我遇上的東西,我們一人一半?!?/br> 蕭墨拿著儲物器,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太多了,你——” 楚驚瀾擲地有聲:“你拿著?!?/br> “我還有東西給你?!?/br> 蕭墨本就覺得手里儲物器太沉重,聞言都驚了:“怎么還有!” 楚驚瀾眼中的陰影與火光里都映著蕭墨的影子,他聲音放輕了:“蕭墨,我送你條鏈子,好不好?” 蕭墨:“鏈子?” 楚驚瀾聲音輕極了:“嗯,你把手伸出來?!?/br> 蕭墨倒是完全沒懷疑,應言抬起了手。 楚驚瀾看著乖乖遞到眼前的皓腕,白皙,漂亮,纖細得一捏就能碎。 他儲物器里有一個法器,萬年黑鐵打造的困仙鎖,栓在這樣皓白的手腕上,必然黑白分明,讓面前的手更加漂亮得驚人。 燈火在楚驚瀾眸中悄無聲息搖曳,他的影子拉長在窗前,野獸蟄伏在暗處,悄無聲息靠近了無知無覺的人。 蕭墨一無所知,就對楚驚瀾抬起了手。 楚驚瀾手指在袖子里顫動了下,他抬手,緩緩扣上了蕭墨的手腕。 而后他緩緩松開手,楚驚瀾抬眸,眼底映著蕭墨:“好看嗎?” 楚驚瀾松開了手,露出底下的皓腕,但上面并沒有被纏著厚重的黑鐵鎖鏈。 只見那潔白的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條金色的細鏈,上面綴著游龍金珠,受過佛修開光賜福,有著仙尊親手刻下的數道護身符文,寓意吉祥,可保安康。 每一道護身符文,都是楚仙尊內心寧靜地思念某人時,親手刻的。 楚驚瀾看著真實出現在面前的手腕,儲物器里的鎖鏈已經被他神識震動得嘩啦作響,卻仍被按在儲物器里,沒能鎖到蕭墨身上。 可楚驚瀾讓人鍛造這件法器時,腦子里想的也是蕭墨。 他看著金鏈,又低低地問了一遍:“喜歡嗎?” 若說整個儲物器里的東西太多太重,這條輕飄飄的鏈子卻很得蕭墨喜歡,金珠上有游龍,細鏈串聯處還有佛蓮,他眼神都亮了,轉動手腕反復打量:“好看,構思精巧,靈氣也很濃,喜歡?!?/br> “是么……”楚驚瀾輕輕松開手指,“喜歡就好?!?/br> 陰影處的怪物咕噥著嗓子,沒有安靜下來,就那么趴在原地,滿心滿眼地看著,掐緊了利爪,利爪快磨爛了,卻也到底沒有撲上去。 第100章 靈光燈拉長了楚驚瀾和蕭墨的影子, 楚驚瀾的影子在暖色的輝光中先動了。 他將自己的目光從蕭墨那段皓白的手腕上撕下,克制著自己不再去看:“先休息吧, 有事可喚劍傀,它們都在這附近待命,我就宿在隔壁?!?/br> 楚驚瀾說完,不等蕭墨再說話,他腳步穩健看似淡然,但心底的野獸低吼著,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樣倉皇逃出了這間屋子。 蕭墨半聲音節卡在嗓子里, 能說話的人卻已經走了,他拿著儲物器,有些為難地嘆了口氣。 里面這么多東西也太貴重了, 從前蕭墨接受東西一人一半,隨便放, 是因為知道放在自己的早晚也得歸楚驚瀾,所以沒什么負擔, 他如今不過剛準備送楚驚瀾一件,東西還沒送出去,楚驚瀾就已經還了他一堆。 這還怎么體現他的情意特殊? 不行不行,得想想法子,除了劍穗, 還得有點別的什么。 蕭墨一邊思索,一邊再度打量屋子,傳送到此地時他就發現了, 屋外有很強的防御陣法, 可御外敵, 同時還有禁錮法陣, 沒有開啟,大約是用來把敵人鎖在此處甕中捉鱉。 但這禁錮法陣的氣息藏也不藏,真有人闖入肯定也立刻被嚇跑了,哪能捉到人,難不成就是用來嚇人用的? 蕭墨將神識鋪出去,邊思索問題,邊順便探明周圍布置和路線情形,自己要出個門也不至于找不到路。 山下有碑,山名渡厄,渡厄宗八十一峰,都說渡厄是主峰,但這里沒什么高樓殿堂,只有一座院落,院落中屋子倒是不少,書閣修煉室應當一應俱全,還有亭臺回廊的布置,蕭墨覺得有點九秘寶塔第九層中,他倆落腳地的影子。 周圍的山峰也基本都有禁制,神識不好查探,也不知球球飛到哪座山頭去了,也沒法把它召過來,讓它詳細說說這些年楚驚瀾的事。 畢竟如今他和楚驚瀾的氣息神識都完全是兩個人,無論靈寶還是契約妖獸,認了主,也不會再被他倆共同驅使了。 除非再結道侶印。 蕭墨看了看手里的儲物器,已經想到了該用什么對待里面貴重的財富,他收起儲物器,在床榻間躺下。 今日心緒大起大落,晚上比起修行,還是用睡眠來調節更好,暖玉床雖硬,但鋪了上好的錦被,很是軟乎,蕭墨偏愛軟床,楚驚瀾自己無所謂,但心魔開始在外面歇息后,也總是把床鋪得柔軟。 楚驚瀾沒什么喜好,便讓蕭墨的喜好成了他的習慣。 蕭墨的臉頰陷在松軟的枕頭里,他沒忍住抬手捏了捏,為他準備的房間,一應喜好都是他的…… 蕭墨抱緊被子:楚驚瀾真的是太好了。 他在被褥中輕輕嘆了口氣,說來,他都還沒和楚驚瀾鄭重說一句:我回來了。 哪怕是好兄弟,一句我回來了,加一個擁抱,都該理所應當,順其自然。 可從碰面開始,楚驚瀾的態度就莫名把著原本最合適的話壓了下去,無風無波,卻也抑制了滋味。 但楚驚瀾一套流程下來太過順暢,蕭墨也被自然而然牽著走進他的節奏里,當時沒覺得如何,獨處時把兩人的重逢一品,才覺得還是少了點東西。 是他表現不夠,蕭墨有些懊惱,有的事是過時不候,不過重逢的酒還能釀,容他思索,怎么讓這杯酒不至于空杯留憾。 一屋之隔,隔壁屋子里,楚驚瀾沒有點燈,黑夜并不影響歸墟期視物,不如說如今在黑暗的地方,他反倒容易靜下來。 蕭墨不知道,他那屋子下的禁錮法陣,布了又撤,撤了又布,反反復復,他回來時,那屋子底下的禁錮法陣前不久又被布上了。 楚驚瀾每次布陣都沒有掩藏禁錮法陣的意思,他把陰暗危險的陣落得光明正大,好像就是要把自己扭曲的爪牙擺出來讓某人看。 要讓他看看齜牙咧嘴的怪物,腐朽怨毒的爪牙,撕扯難堪的心。 可真等人回來了,他又把什么都縮回了陰影里,爪子趴在邊緣蠢蠢欲動,可就不敢越過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