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22節
怎么講,講我想讓他殺我,但他不肯?說出來怕不是令人懷疑他腦子有疾。 月鳴拈了塊點心塞進嘴里,軟糯香甜,靈力充沛,他咽下去:“點心不錯,沒悄悄摻沙子什么的,品鑒完畢,就是小道侶普通悶氣,床頭吵架床尾和,我不插嘴了?!?/br> 他放心地朝屋內喊:“楚驚瀾,快出來與我切磋!” 屋內沒有回音,片刻后,門才徐徐打開,楚驚瀾拎著劍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卻先落在蕭墨身上,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么,但又抿緊了,移開視線,朝月鳴道:“來?!?/br> 兩人走到院子中央,蕭墨并不覺得冷,但想了片刻,還是把手爐捧進手里,安安靜靜看著兩人過招。 月鳴本來以為小兩口吵架,不影響切磋,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錯了,今日楚驚瀾招式格外凌厲,比往常打得還要兇狠。 月鳴起先沒適應,但他眼睛很快跟著亮起來,對越戰越勇的他來說,正合心意! 況且楚驚瀾只是攻勢更加猛烈,卻沒有胡打一氣,招招式式依舊精妙。 天上的雪早停了,但二人劍氣揚起白雪,飄飄灑灑,楚驚瀾身姿矯健,應是飛鴻踏雪泥。 昨夜里蕭墨久思不知如何說,又去解了道鎖鏈,開了道記憶。 那段記憶對大局不重要,是上輩子他持劍與楚驚瀾切磋,自己的劍法與楚驚瀾不是一個路子,但卻不壞。 蕭墨不由想起之前楚驚瀾剛恢復元嬰后,和心魔的自己打了一場,無論上輩子的劍還是這輩子的笛子,與楚驚瀾交手,總是酣暢淋漓。 蕭墨捧著手爐,冰涼的指尖染上溫度,他問系統:“你說我本不該是心魔,那會是什么?” “失憶前您交代過,這次不想再讓楚驚瀾加入任務里,要自己解決事情,所以準備好的幾個身份,都與楚驚瀾無關?!?/br> 蕭墨看著楚驚瀾的劍與月鳴相抵:“但我卻成了心魔?!?/br> “因為出現崩壞的舊天道在察覺您穿越的時候,進行了干涉,它本不想讓您成功穿來,發現攔不住,就在身份上動了手腳?!毕到y的語氣微微懊惱,“這次是我沒攔住它?!?/br> “我只得立刻針對心魔身份申請出支線任務,讓您不會真正死去,而是通過支線后得到新身份獎勵?!?/br> 聽得出來,這場博弈系統也已經很努力了。 “變成心魔,讓楚驚瀾厭惡我、親手殺了我,殺人還要誅心,”蕭墨望著白雪中楚驚瀾的身影,輕輕呢喃,“看來它是挺恨我們的?!?/br> 雪地里,楚驚瀾的劍橫過月鳴的脖頸,勝負已分。 今日打到后面,月鳴簡直大氣也不敢出,此刻停下打斗,他才徐徐吐出胸腔的氣息,按了按心口,瞄著楚驚瀾,嘶嘶道:“好吧,我相信你在生氣了,威壓真挺嚇人?!?/br> 他總覺得這人似乎就要突破元嬰中期了,不是吧不是吧,真這么離譜??? 月鳴甩了甩胳膊:“哈,不過打得是真痛快?!?/br> 他徑直往石桌邊走,要去討杯靈茶喝,楚驚瀾卻站在原地沒動:他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 直到蕭墨朝他笑了笑,用那雙藏著月色的眸子淺淺示意他。 楚驚瀾按了按指骨,終究是抬步,慢慢走過去了。 蕭墨倒了杯靈茶,捧著遞給楚驚瀾,楚驚瀾沒急著接,只垂眸看他。 蕭墨:“昨天的事我不提了?!?/br> 楚驚瀾眸光變動,可算是開了金口:“真的?” 蕭墨捧著茶:“嗯,喝口緩緩,別氣了?!?/br> 楚驚瀾瞧著蕭墨笑盈盈的眼睛,繃了一夜的肩膀總算松下來,他抬手,接過蕭墨手里的茶,雪天里,一口熱茶能暖到底。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 1000!】 這次是放下心來,精神都舒緩了。 月鳴在旁邊但笑不語:他就說這兩人沒什么事吧,長這么大,他還沒見過誰生氣都氣得這么黏黏糊糊的,噫。 蕭墨想的是,如果他真陪不了楚驚瀾許久了,那剩下的這些時間,他沒必要徒惹楚驚瀾不高興,讓他情緒低沉。 但心魔劫是要渡的。 就由他來想個法子,盡量把對楚驚瀾的影響降到最低吧,畢竟朋友一場,他當然也會顧慮楚驚瀾的心情。 第82章 放在兩年前, 他倆要是生氣了,高低得吵上一場, 如今果真大不同,誰都沒有撒火的意思,事情很快在表面上被輕輕揭過,消弭于無形,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只有蕭墨知道自己的安排。 映月宗那邊傳來消息,他們還有三天就能抵達王家,這三天里, 蕭墨楚驚瀾和月鳴屬于自由活動時間。 由于修真界各地氣候大不一樣,這還是蕭墨來了修真界后看到的第一場雪,他等月鳴蹭完茶, 念叨著劍招走了之后,對著院子里的雪, 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 彎腰掬起一捧來。 雪上未曾凝冰,剛下的新鮮白雪,松軟晶瑩,蕭墨在手中捻了捻,揉搓出一個小雪球。 方才楚驚瀾和月鳴比試, 將院中大半積雪直接用靈力拂去了,這會兒就剩墻邊和靠花圃的位置還有些,楚驚瀾本打算揮動靈力將雪都凈了, 看到蕭墨的動作后立刻停下手。 蕭墨蹲著, 大氅拖在地上, 眉眼艷麗, 周身毛絨絨,雖然沒穿紅衣,但……簡直比畫本里的狐貍還狐貍。 而且還是漂亮又乖順的雪狐,看著純粹,卻莫名勾魂動人。 雪白一團,烏黑的發絲顏色分明,楚驚瀾本以為蕭墨發現了什么,結果他似乎真就是單純捏著雪,沒干別的。 蕭墨捏著雪團戳弄按壓,終于還是忍不住把地面更多雪堆起來,試圖堆個雪人。 對三歲小孩來說可能幼稚,但對他來說剛剛好。 修士在雪天里不怕冷,這么棒的優勢,不拿來玩會兒雪真是太可惜了。 蕭墨的手不會凍紅,白皙的手指比雪更惹眼,楚驚瀾雖然喝了蕭墨的茶,身心已經舒緩下來,但昨晚他和蕭墨之間都沒有對話,此刻一時也找不到話頭,于是楚驚瀾坐在桌邊,翻開一本劍譜,小部分目光停在劍譜上,大部分目光停在蕭墨身上。 就這么一眼一眼看著,半晌過去,劍譜就沒翻動過。 直到他發現蕭墨直起身,便立刻垂眸,將目光定在書本上。 蕭墨的腳步朝他靠近,楚驚瀾剛翻過書頁,一個小雪人便被雙手捧著,遮住書本,遞到了他眼前。 楚驚瀾的手一頓。 雪人沒有五官,但照著楚驚瀾今日的頭發捏了頭型,雖然簡單,但像模像樣,手上還拿著一把白雪雕琢的簡單寶劍,即便沒有眉眼,楚驚瀾一看也知道這是自己。 蕭墨笑吟吟:“像不像你?” 楚驚瀾輕聲道:“像?!?/br> 蕭墨把雪人放在旁邊桌上:“送你了,讓它陪著看會兒書,順便一問,真沒生氣了吧?” “沒有?!?/br> 楚驚瀾眉眼都松開了,他想了想,伸手用靈力在雪人身上刻下無形的符箓,蕭墨還以為他要做什么加工,結果看完符文后愣了愣:“你……” 這分明是保鮮和存放的符文,楚驚瀾最后一筆勾勒完,這雪人就能跟個玩偶娃娃似的一直放下去不用怕融化。 楚驚瀾拂袖就把雪人收進了自己儲物器里:“送我就是我的了?!?/br> 他想怎么放就怎么放,轉瞬即逝太可惜,能留下來,楚驚瀾就想留著。 蕭墨樂:“好好,你的?!?/br> 昨天那點阻隔完全煙消云散,楚驚瀾手中的劍譜也可算能翻得過去,不再是擺設了。 接下來三天里,楚驚瀾的氣息的確有穩步提升,隱有抵達元嬰中期的意思,這可把月鳴給激得不輕,練得更狠了,映月宗的大隊人馬抵達,帶隊的分神期有三個,其中包括蕭墨楚驚瀾見過的常道子,常道子看月鳴這么努力,也很欣慰。 王家發出的君子令數量有限,雖然面向整個上界,但總共只有一千五百張,大宗門世家基本都是三十人的隊伍,其余人再分一分,還有部分君子令在黑市炒出了高價,也是王家預料的情形。 既然有流入黑市的君子令,那么進入九秘寶塔的人員就會非?;祀s,不僅會有魔族,還可能會有用法寶隱藏氣息的魔修。 對王家來說,只要能帶出金縷圖,拿回傳承,無所謂對方身份,反正接了君子令進入寶塔的那一刻,就達成了契約,最后如果真是魔修辦到,先拿了傳承,之后在場的正道修士要做什么,又是另一碼事。 商人重利,最會算計。 蕭墨已經把自己的修為對外調整為金丹,問就是拿天才地寶堆的,但他跟著楚驚瀾,也沒人問,或許其余人都默認了,那更省事。 常道子等其余人到后,小松山也熱鬧起來,常道子的修為已經多年不曾有精進,月主是他小輩,但后來的修為都比他高,不過他看得開,性子好,需要分神帶隊時也時常出面,眾人對他也很信服。 常道子先將眾人召集,果真如月鳴所說,叮囑了入秘境后要格外注意的安慰,楚驚瀾和蕭墨也拿到了君子令,里面還有對應的寶塔地圖。 蕭墨能分得一張君子令,還是因為楚驚瀾的緣故。 入了秘境后,暫時就無法與外界聯系,楚驚瀾等人身上的防護被觸碰后,宗門里其他大能也不可能立刻破空來到他們身邊,常道子和另外兩個分神給他們加了額外保護,在秘境中若受到致命危險,到時候就是這三個分神立刻趕到。 并不是人人都有這待遇,沒辦法,人手和資源,本就不是人人可得。 該囑咐的囑咐完,常道子讓蕭墨和楚驚瀾留下。 他飽經滄桑的眼神從他倆身上劃過,似有嘆息,似有感慨:“原來你倆是道侶,入門的時候若告知,也不必讓墨瀾以侍從的身份進來???” 可那時候他倆根本就沒想過把道侶印暴露在人前,優先就沒考慮道侶身份,事到如今,只能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彼時剛入門,只知侍從身份可算作同拜入宗門,以為道侶可同住,但不算門人?!?/br> 常道子點點頭:“按理來說是的,但墨瀾也無門派,當然可隨你一同入門?!?/br> 蕭墨:“沒事,前輩,我這樣也挺好,反正我不求上進,還免了修行課業?!?/br> 如果換成其他長輩,可能會斥一句怎能不求上進,但常道子只是哈哈笑:“修行隨心就好,你如今也有金丹,看來就算偷閑,也不是疲懶懈怠?!?/br> 楚驚瀾和他的魔族小侍從是道侶的消息傳到映月宗時,當場就有幾個長老按住胸口,連吞兩瓶丹藥才緩過來。 有人痛心疾首:“作孽,作孽??!” 有人不以為意:“我看他倆郎才郎貌,很是般配,有什么關系?” “對,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楚驚瀾這樣的天賦,與誰聯姻都是我們吃虧,這不正好?” 中立派宗主嘆了口氣:“關鍵就在如今人魔局勢復雜,若有一天魔域當真與人修開戰,楚驚瀾也必定是要上戰場的,如果墨瀾在魔域有親友參戰,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 有長老摸摸下巴:“他倆既然選擇結為道侶,未必沒考慮過這些,船到橋頭自然直,目前我們的態度一定要擺明?!?/br> 絕不能再出現月主那種離家出走的狀況,這是他們如今的統一戰線。 常道子反正是支持派,只要人品沒有問題,可千萬別再隨意插手他們的情緣紅線了。 月主的前車之鑒還在呢。 但他們不知道,月主不過是喜歡魔族,多正常,楚驚瀾喜歡的可是自己的心魔,這才算得上驚世駭俗,前無古人。 此事必然不能說,否則宗門內怕不是有人得當場厥過去。 常道子還和藹地問:“你們辦過合籍大典嗎,就算辦過,也可以在宗門內再辦一次,宴仙門賓客,必定讓你倆的典禮盛大非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