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06節
遇上這種時候,拍賣師靈活控制場面,轉了轉眼珠子,暫時沒有出聲說話。 很快,靈霄宗的包廂里,又有一個面色蒼白的人慢悠悠來到邊緣,他身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病氣,朝蕭墨他們行了個禮。 “抱歉道友,師弟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請繼續?!?/br> 他說著放下手,抬頭朝上看了一眼。 此人抬臉,竟是跟蕭墨先前夢里某人的臉重上了:最后一個基石人物,靈霄宗君不書。 而君不書不知看到了什么,沒精打采的眼眸忽的一亮。 他方才還病殃殃,此刻卻莫名來了精神,急急道:“幾位道友稍后可否一敘,有要事相請!” 楚驚瀾余光從蕭墨面上收回,正要說“不必”,下面那人改為傳音:“我有一卦落在右邊兩位身上,靈霄宗君不書,但請詳談!” 他的傳音落在映月宗四人耳里,月鳴睜大眼:“他就是神算子君不書?” 右邊兩位,不就是楚驚瀾和蕭墨? 楚驚瀾嘴邊的話停住。 他在上界已有些日子,君不書的名聲自然也聽過。 “這人算卦很準,能跟他搭上線絕對不虧,”月鳴扭頭道,“而且君不書既然有卦落在你們身上,如今碰了面,哪怕這次拒絕,他也會想辦法找上門?!?/br> 蕭墨并不想跟蘇白沫湊近,但是君不書的卦跟他和楚驚瀾有關……或許的確該聽一聽。 蕭墨沉吟著看向楚驚瀾:“聽他說說?” 楚驚瀾:“好?!?/br>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卦將他和蕭墨都算了進去。 第70章 蕭墨和楚驚瀾做好決定, 對視一眼,沖樓下點了點頭。 君不書松口氣, 他雙眼下還掛著烏青,顯然近來身心狀態都十分不佳,旁邊那個沒錢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弟子囁嚅嘴唇:“師兄……” 君不書皺眉:“行了?!?/br> “今日還有我攔著你,若旁邊沒人看顧,你還要真把自個兒的臉跟靈霄宗的臉都丟盡嗎?” 那弟子一時沖動跑到圍欄邊大喊時,尚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尤其當蘇白沫過來牽住自己袖子, 他還有種在漂亮師弟面前出頭的自豪和自我感動。 這會兒被君不書訓得滿臉通紅,加上拍賣場內部分人的竊竊私語落在他耳朵里,一時義氣褪去后, 才發現自己真的干了件蠢事,登時臊得無地自容。 拍賣師很機靈, 見狀重新笑魘如花開始唱價。 “二十五萬中品靈石第一次——” 連喊兩遍,但這次再沒別的人競價了。 “六百年份東晴珠, 二十五萬中品靈石,成交!” 雖然拍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拍賣會還沒有結束,蕭墨等人也重新坐回包間內,等著拍賣會結束, 再與君不書碰面。 靈霄宗這邊,方才那弟子也從圍欄邊縮回屋里,他覺得在蘇白沫面前丟了臉, 尷尬得無地自容, 蘇白沫卻溫聲細語安慰他:“謝謝師兄, 我很感激?!?/br> 弟子瞬間覺得蘇白沫真是太貼心了, 感動不已。 君不書抬眼掃過兩人,不知心里想了點什么,沒吭聲。 蘇白沫是跟著戴子晟和沐簡一起來的靈霄宗,幻劍門在靈霄宗內有來往的熟人,最后想辦法給蘇白沫弄了個記名弟子的身份,沒讓他以侍從身份入宗。 所謂記名弟子,就是先掛個名,再給些時間,要是修煉進步達到要求,再轉為正式弟子。 但哪怕真不行,反正記名弟子是眾所周知“關系戶”,賣熟人個面子,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繼續留著他們,反正人數不多,對整個宗門來說,也花不了幾個錢。 如果一個記名弟子被除名,要么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待不下去了,要么是背后的靠山不再是靠山了。 但有戴子晟和沐簡在靈霄宗,蘇白沫的身份就很穩定。 來靈霄宗后,某日蘇白沫若有所感,仿佛冥冥之中受到指引,在宗內一座鮮有人跡的山峰后崖,穿過一道狹窄的石縫后,竟發現一株珍稀的渡丹草。 服用渡丹草越早越好,如果在金丹前服用,那么結丹時,他的氣海金丹都會得到大幅增強,并且這個好處會延續到以后的元嬰分神等境界,畢竟是基礎變好了。 渡丹草在外也都是只能在拍賣會才能碰上的東西,蘇白沫不知為何這種地方居然有,他心臟噗通噗通,幾乎狂喜,悄悄服用了,沒告訴任何人。 包括戴子晟。 他覺得自己還很弱小,心安理得享受戴子晟給予的好處,覺得什么都等自己強大了再說。 等他強起來,他真的就會回頭對其他人付出好意嗎? 這話他自己都不敢說。 不過蘇白沫現在離結丹還是差點,與弟子們一起早出晚歇修煉了段時間,不僅辛苦,還讓他看到自己與他人之間更大的差距,蘇白沫不甘,想用捷徑再度追上。 包廂內這個弟子就是他暫定的目標,金丹巔峰,好挑撥,用來助他結丹剛好。 同樣是跟著人入宗,蕭墨日子可比蘇白沫過得舒服多了,哪怕他身份是個侍從。 有法則反噬在身上,蕭墨不方便與人切磋,因此什么弟子身份都不適合他,做楚驚瀾的個人侍從,又不用真的受累,別提多愜意。 本次拍賣不是大展,很快,拍賣會結束,拍賣行會交接拍品,楚驚瀾買了東晴珠,昔鐵又拍了些材料,各有收獲。 蕭墨和楚驚瀾在拍賣行門口與君不書碰頭,君不書還沒開口呢,蘇白沫就殷殷道:“驚瀾哥,有段時日沒見了,上次一別,我很惦念你?!?/br> 他溫和依戀的語氣立刻引起身邊靈霄宗金丹弟子警覺,帶著探究視線上下打量楚驚瀾。 君不書認得月鳴,聽到蘇白沫的稱呼,若有所思:他就是映月宗新得的天才楚驚瀾? 君不書思忖著,主動開口:“我們找個酒樓,坐下談?” 蕭墨和楚驚瀾頷首。 一行人朝酒樓去,蘇白沫卻以熟人的身份朝楚驚瀾身邊靠近:“驚瀾哥如今過得可好?” 月鳴和昔鐵以為他們是熟絡的故人,因此給讓了個位,蘇白沫竊喜地走到楚驚瀾身側,蕭墨走在楚驚瀾另一邊,聽著蘇白沫的聲音就覺得牙酸。 他好不容易讓楚驚瀾安穩走在事業線上,絕不能讓好好的路在狗血下毀于一旦。 不過……這似乎也是檢驗的好時候。 蕭墨側頭去看,楚驚瀾表情淡淡,回應的話也不溫不火很是尋常,看著沒被蘇白沫影響半點。 當初原著評論底下,大家堅持楚驚瀾感情線走的是“眼淚動心論”,可楚驚瀾如果真那時就動了心,再度見面,怎會如此平靜。 劇情都到上界了,楚驚瀾目前沒出手幫過蘇白沫什么,完全是路人態度,事到如今,楚驚瀾應該不可能再對蘇白沫動心了吧? 蕭墨正想著,靈霄宗那名金丹弟子居然擠到楚驚瀾和蘇白沫中間,在蘇白沫詫異的眼神里愣是將兩人隔開了。 他酸溜溜問蘇白沫:“你與他很熟?” 還哥啊哥的叫! 蘇白沫面上詫異一轉,覺得是個機會,正好這么多人在,他垂頭,含羞一笑,故意道:“我和驚瀾哥,是竹馬,也曾是婚約者?!?/br> 金丹弟子大驚失色:“什么?!” 君不書聞言也看了過來。 月鳴和昔鐵也都好奇探頭,而且他倆不知為什么,還悄悄看了看蕭墨的反應。 可能是覺得,原本以為楚驚瀾身邊就只有小侍從一個關系最親近的人,結果居然還有個婚約者從天而降。 并且這位婚約者和楚驚瀾看起來關系還很和諧? 蘇白沫還用羞赧神情朝楚驚瀾那邊望了兩眼,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這幅情態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倆之間有點兒什么。 蘇白沫暗想,不僅能和楚驚瀾再度拉近關系,還能刺激刺激金丹弟子,真是剛好。 楚驚瀾眉頭輕蹙,正要開口,蕭墨的聲音不輕不重響起:“道友何故驚訝,既說了是‘曾’,那就是過去式,如今早沒半分關系?!?/br> 大概是“婚約者”三個字沖擊性太大,靈霄宗弟子在蕭墨的話里回過神來,蘇白沫抿了抿唇,露出個釋然的笑:“是呀,但過去驚瀾哥對我很好,我都記著?!?/br> 蕭墨也笑了:“他對你好,那你對他怎么樣?” 蘇白沫的笑僵在臉上。 “過去你們達成交易,于是他幫了你不少忙,這是他承諾過的,沒什么好說的,但你非要說自己記著他的好,一邊又做了些什么?” 蕭墨語氣不重,因為話語里的內容已經能說明一切:“他被廢后,身無分文從楚家離開,走出暮城,你別說幫他,去看過他一眼嗎,這就是你記著他的好?” 蘇白沫面色變了,他沒想到楚驚瀾竟然把那么狼狽的遭遇都說給了這個人聽,他匆忙辯解:“那時候我剛知道消息,我也去找了驚瀾哥的,但是沒來得及,對,是沒來得及!” 蘇白沫攪緊手指連腳步都停了,蕭墨走出一步,回身瞧著他,冷冷笑了聲。 楚驚瀾從楚家出來時,全城鬧得沸沸揚揚,當時他和楚驚瀾在城外攔下宛玉的尸身,去埋葬宛玉,那么長的時間,蘇白沫若真有心第一時間幫楚驚瀾,就是蝸牛都該走到了。 哪怕是準備個包裹,給點小東西呢? 可他沒有。 那時候的蘇白沫覺得楚驚瀾廢了,對他再無用處,怎么可能幫他。 蕭墨:“沒來得及,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們不是在求你幫忙,蘇白沫?!笔捘?,“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沒有那個心,你就別做出與他關系很好的模樣,何必呢?” 月鳴和昔鐵聽到這里,已經熄了看八卦的心思,他們從蕭墨的態度和話語里看出點東西,都蹙眉看向蘇白沫。 是啊,見面后就十分熟稔地貼上來,還以為關系多好呢,楚驚瀾被廢后肯定是最難捱的時候,若真是好友,甚至是有情誼的婚約者,會看著他身無分文離開? 蘇白沫面色一陣紅一陣白,被蕭墨堵得快說不出話,靈霄宗的金丹弟子看不過去,站到蘇白沫面前,將他擋在自己身后,是保護者姿態:“白沫說了是來不及,興許是你們沒看到他的付出,有誤會呢!” 蕭墨嘴邊冷笑地弧度還沒淡下去,但這次,開口的是楚驚瀾:“沒有誤會?!?/br> 蘇白沫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看向楚驚瀾。 “對那些事,我并不在意?!背@瀾看向蘇白沫,淡淡道,“只是我們婚約早已解除,請你不要用容易讓人誤會的說法,來描述我倆的關系?!?/br> 蘇白沫方才故意提起婚約者,而且他以為按照楚驚瀾的性格,應該根本不會在乎、或者注意不到他的小心思,所以才敢用引人遐想的說法。 他蒼白補救,囁嚅著搖頭:“我不是故意的,驚瀾哥,我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會讓大家誤解,還引起這樣的爭執,對不起,對不起……” 金丹弟子聽到蘇白沫聲音幾乎要帶上哭腔,不高興了:“你們別太過分?!?/br> 蕭墨掀了掀眼皮:“只是說了兩句實話,就叫過分了?” 月鳴也抱著手臂幫自己人開口:“一沒罵人二沒動手,誰過分了,你也講點道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