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折騰了兩個時辰,溫玉才滿臉疲憊地從屋內出來。 蕭景容身體吃不消,一個時辰前險些暈倒,被聞公公強行送回房間了。 溫玉知道蕭景容擔心沈安言的情況,便拖著疲憊的身體,也去了一趟蕭景容的院子,跟他說沈安言目前的情況。 進屋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與忠祥在屏風前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蕭景容也是剛剛掙扎著醒來,若是溫玉沒來,他恐怕也要下榻尋去至雅院了,聞言,也沒否認,只是“嗯”了一聲。 溫玉心道,果然如此。 卻也沒說太多。 只是把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沈公子如今是強弩之末,說實話,他早該死了,只是不知為何還一直吊著一口氣……” 見蕭景容情緒激動,溫玉又說道:“你跟他也一樣,你們早該是將死之人,卻命大地一直留著一口氣,所以不光是沈公子,就連你,我也不敢斷定能一直活到什么時候……” 沈安言這副身體,前前后后不知折騰了多少回,他五年前就已經不行了,靠著楊婉玉拿那些珍稀藥材才一直把命吊到現在,后來因為蕭景容身上的蠱蟲,身體稍微有些好轉。 但有好轉,并不意味著是能夠續命,如今沈安言頂著這么一副“破破爛爛”的身體,還要給蕭景容放血治療,簡直是拿自已的命當兒戲,就算活得過今日,也活不到明年。 而蕭景容……更邪門! 溫玉當了這么多年的大夫,還從未見過哪個人從八丈高的城樓摔下來,身上還護著一個成年男人,卻還能活下來的! 準確來說,蕭景容就應該在摔下城樓的那一天死了! 即便還有一些脈搏,尚未斷氣,那也只能是回光返照,最多不過三月,蕭景容就會逐漸咽氣。 可如今,他居然恢復了! 溫玉對蠱蟲這種東西也開始越發好奇了,這種東西到底算什么樣的存在,居然能讓兩個本該死去的人還一直吊著一口氣! 溫玉又看著蕭景容說道:“王爺,我知道你現在最想問的是什么,但你們二人能活到現在,已經不是我這個普通的大夫能管的事情了……不管是你,還是沈公子,你們能活到如今,或許都跟體內的蠱蟲有關系,若是你還想讓沈公子恢復,那便只能去西域走一趟了?!?/br> 如果沈安言和蕭景容如今能活著,全是靠體內的蠱蟲在支撐,那也只有西域那邊才有法子幫他們。 只是溫玉始終很擔心…… 到底是蠱蟲為他們延續了性命,還是……蠱蟲取代他們,成為了新的主人? 蕭景容聽到這話,面色也跟著復雜。 西域對他和沈安言都有所了解,尤其是他,只怕西域王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若是他真的帶著沈安言進了西域,只怕還沒搞懂蠱蟲奧秘,他們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可……這又是唯一能救活沈安言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 蕭景容發起呆,想起沈安言為了解除與他身上的蠱蟲聯系,不惜對自已下這種狠手,心里就格外難受。 他想要困住沈安言,想要沈安言永遠陪在自已身邊,但他想要的……真是這樣的沈安言嗎? 沈安言并不知道外面亂成什么樣子,只是感覺自已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自已經歷的那些事情很真實,好像是曾經發生過在身上的一樣。 可是等他睜開眼睛,夢境里發生的事情又瞬間模糊了起來。 他只隱約記得……自已好像成了一個教書先生,然后遇到了一個人,然后……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還是繼續當一個教書先生,那個人就成了一個獵戶。 他每天出門教書,那個人就每天上山打獵,院子里種了一些花花草草,還有藥草和青菜蘿卜,院子里也時不時的晾著一些rou干,甚至還能引來附近的野貓…… 沈安言不知道自已怎么會做這么詭異的夢,但他并未在意,只是躺在床上愣了一會兒,才抬起手來,靜靜看著自已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白雪的手。 這時候,啞巴侍衛進來了。 看到他醒了后,激動得不行,張著嘴巴“啊啊啊”地說著什么,一邊說還一邊胡亂比劃著。 沈安言腦子還暈著,也看不清楚他在比劃什么,只是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想說話,卻也說不出來。 啞巴侍衛見狀,便知道他如今還不太好,也沒再敢打擾他,而是出門找了溫玉過來。 溫玉過來時,沈安言已經再次陷入沉睡中。 把了脈,又命人去熬藥,溫玉便離開了。 而沈安言這回也依舊睡得很沉,甚至連夢都沒做,一覺醒來,卻反倒比之前還累。 啞巴侍衛給他端來吃的,又給他喂了藥,而沈安言也絲毫不懷疑,根本不知道蕭景容和溫玉來過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已的事情已經露餡了。 他如今身體虛弱,精神不足,啞巴侍衛想要比劃著與他說清楚,他也沒那個心情去看,只是敷衍地點點頭便罷了。 啞巴侍衛也當他是懂了,想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沒再重復。 直到蕭景容找上門。 彼時,沈安言正在喝藥,看到男人時差點一口藥噴出來,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已看錯了,“你……” 他想問蕭景容什么時候醒的,又想問他此刻是人是鬼,可是話還未問出口,一轉頭看到其他人都面色淡定,又想起前兩天啞巴侍衛一直朝著他“啊啊啊”的比劃,便隱約猜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