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楊婉玉的提醒和勸告是那點微光,而他自已也順利抓住了這條救命稻草,這些狗崽崽的出現,把這點光不斷擴散,讓他順利走出了自已編織的迷霧夢境…… 忽然有一天,他看著蕭十九趴在窩里,給自已媳婦兒舔毛,而他媳婦兒就給孩子舔毛,順便咬虱子……很溫馨的畫面。 然后那股失落迷茫的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人只有在有對比的時候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到自已如今的處境,他明明已經不是以前的沈安言了,沒有人再能輕易傷害他,他也比過去活得更自由,有權勢,有財富,有心腹和關心在乎自已的人……可為什么他卻覺得自已比過去活得還要累? 他為什么還要像一無所有的時候,把自已活得這么狼狽? 想明白了后,沈安言就覺得自已不能這么下去了。 他擼著小狗崽說道:“我明明只剩下十年左右的壽命,而且這十年還不是穩定的,可能明年我嘎嘣一下就沒了,但我現在除了一個威風的身份,好像什么都沒有?!?/br> 沒有喜歡的事業,沒有興趣愛好,沒有喜歡的人,甚至連個暖床的貼心人都沒有。 在他狼狽求生的時候,他都還能把日子開開心心的過下去,到了現在,卻反而活得不如一條狗,這真是太可笑了! 然后他就發現,逐漸丟掉那些封建時代加在他身上的束縛后,他就開心了很多。 他不想再去算計任何人,也不想去想誰會來算計自已,如今以他的身份,哪怕小皇帝或者秦懌要干掉他,也基本做不到了,就算他不再給自已加注那些壓力,其實他也可以過得挺好的。 不演戲,也不偽裝,不怕被人看穿,也無所謂別人再算計自已些什么,從把那些禮儀丟掉,再到后來把道德也丟掉,一切就簡單多了。 楊婉玉巴巴地問道:“把道德丟掉的意思是……” “放心,”沈安言笑著說,“我不會再殺人了,我跟你保證,只要不是威脅到我性命的時候,我不會再殺人的?!?/br> 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已的手。 他比任何人都恐懼自已會變成那種把人命當成草芥的劊子手。 楊婉玉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會,就算你會,我也會阻止你的?!?/br> 沈安言說:“我只是覺得要在這個時代存活,擁有道德信念也是一種很折磨人的事情,因為很難分清楚什么時候該批判別人,而什么時候要學會冷漠,索性就都不去管,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不去做無能為力之事,也不奢望去挽救天下人?!?/br> 如今,他的棋局已經布得差不多了。 秦睿兩國聯盟,至少這兩國的百姓可以暫時過上安寧的日子,西域如今已經不成氣候,若兩國能同心協力,解決掉這個麻煩也是遲早的事情。 至于結局是否順利,兩國的和平能維持多久,那便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楊婉玉說:“你之前不也是這么想的嗎?” “是,但是感覺不一樣了?!?/br> 那時候他執著于這天下要按照自已的棋局去走,容不得一點差錯,他把那些飽受戰亂之苦的孩子當成了曾經的自已,強迫自已一定要去完成這些事情。 可他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執著了,因為天下自有走向,而他拯救不了所有人。 那些算計,也撼動不了歷史的齒輪。 他好好活著,然后盡自已所能保護好身邊的人,就已經很偉大了。 沒必要整天提防這個算計那個,摻和進這些早就已經被書寫好的歷史里,妄圖與古人一爭高下。 楊婉玉說:“你能這么想也是好事,秦懌也好,蕭景容和小皇帝也罷,其實沒有我們兩個,他們也終會有一場戰爭,這天下也必定落在他們其中一人的手中,我們幫誰都沒意義?!?/br> 強行去平衡,雖能換得一時安寧,可到了最后,天下要一統還是得流血,一樣會有尸山血海。 沈安言笑了笑,又擼了一把小狗崽們,就把它們放回了地上。 小狗崽們還是繼續晃著尾巴要往他懷里鉆,但mama一出現,它們又屁顛屁顛地去找mama了。 他看向楊婉玉道:“說正事吧?!?/br> 楊婉玉也嚴肅了起來,把自已這段時間的研究詳細跟他說了。 第391章 居然還沒有一條狗活得痛快 (四) 其實就像溫玉說的,單靠這幾只蟲子,真的很難研究出關于蠱蟲的奧秘,但楊婉玉畢竟來自現代,也跟著前男友接觸過很多關于醫學上的事情,之前師父也研究過蠱蟲,還是給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她覺得蠱蟲其實很像是一種寄生蟲,蠱師其實就是用了某種手段,讓這種寄生蟲在進入人體后能快速控制住人體大腦,從而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這個原理說起來有些復雜,但她猜測……如果想要解開蠱毒,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做手術把蠱蟲從大腦里取出來。 但現在沒有這種醫療設備,只能想辦法把它們自已逼出來。 可問題是,如果不是蠱師用自已獨特的方式把蠱蟲召出來,這種對于他們來說像是寄生蟲一樣的東西,是不會主動脫離人體的。 更何況這種蟲子還生在腦子里,除了手術,她暫時想不到其他方法。 楊婉玉說:“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就是直接把下蠱的人殺了,以他們現在的技術,應該還達不到蠱師死蠱蟲滅的地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