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是蕭景容太著急了,殺了德王,也逼得他們把伸出的觸角及時收了回來,這才避免了損失。 太后嘴唇微勾,“失了一個德王倒也沒什么,他本來也只是我們拿來對付蕭景容的一顆棋子罷了,但他蕭景容再厲害,難道能把所有封地的閑王都斬盡殺絕嗎?” “你的意思是……” “德王已死,我們這邊倒是沒失一兵一卒,倒也無甚可惜,只是那蕭景容做事這般不留余地,堂堂一個王爺,還是他的親叔叔……他說殺便殺,你覺得其他封地的閑王,會不恐懼?不忌憚嗎?” 國舅醍醐灌頂,“你是說……蕭景容這一殺,會讓其他封地的閑王都忌憚于他,唯恐自已也落入與德王一般的處境,就算之后我們沒有主動出面招攬,他們也會主動來找我們合作!”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他們要殺蕭景容,而其他封地的閑王則是忌憚蕭景容,合作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國舅本來還挺擔心的,這下卻揚眉吐氣了,“這般看來,那蕭景容還真是自作自受!” 可太后卻沒有他那般高興,“不過,這次逃過一劫也是陰差陽錯,若真讓那小子得逞,只怕你我也不能坐在這里喝茶議事?!?/br> “說起來,”國舅道,“還要感謝那位沈公子,若非他,蕭景容也不會方寸大亂?!?/br> 說起沈安言,太后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 她看著國舅蹙眉道:“你當真確定,那沈安言……就是沈越的兒子?” 國舅肯定道:“千真萬確!” “可查清了?” “只是簡單查了一些,不敢查得太多,畢竟事關沈越,若查得過了,引起旁人注意,沈安言的身份泄露出去,他又是蕭景容的人,咱們這邊可就麻煩了!” 太后卻道:“若是誤會怎么辦?” “絕不可能!”國舅對此事十分有信心,“年齡是有些對不上,但若真要隱瞞,也不是做不到,況且他與沈越長得這般像,怎么會出錯呢?” 太后還是覺得不太靠譜,“但憑那幾分相似,未免果斷了些?!?/br> “自然不會只憑這個,”國舅說道,“我還去查了其他的事情,他的生身父母無人知曉,只能查到他是被一對禹州的老夫婦收養,后來那對老夫婦在他三歲之時帶他離開故土,前往穆涼城,但那年,禹州既無災荒,也無洪澇,那老夫婦也無病無痛,好端端的為何要帶著一個稚子離開故土,還是離得那么遠的穆涼城?” 第242章 畢竟,誰的山頭誰做主(二) 更重要的是,那對老夫婦對外說是去投奔遠親,可國舅也派人去查了,他們在穆涼城根本沒有親眷! 國舅道:“若我猜得沒錯,此事便是文景帝所為,他當年一定偷偷把孩子抱出了莊園,之后,將那孩子送到了那老夫婦的手上,再讓他們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孩子送去穆涼城,交由穆涼王撫養?!?/br>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對老夫婦在途中居然染病,接連離世。 沈安言尚年幼,又無人照料,便被賣去牙行,充作賤民,后來又陰差陽錯被賣到了穆涼城。 那對老夫婦想來是沒給他留下什么信物,又或是信物早被他人占為已有,否則,這孩子不會淪落至此。 太后在后宮多年,以女子之身摻和朝政,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她謹慎慣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若是那孩子真是沈越的兒子,當年文景帝為何要把他送去穆涼城?把他留在都城也能貼身照料,便是把他收養在身邊,給個皇子的身份,旁人怕是也不敢多說什么?!?/br> 生母雖是出身青樓,可也是沈越正兒八經娶回來的續弦,無論身份如何,血脈上總歸是嫡子。 國舅卻道:“沈家滅門之事終究令人唏噓,當年文景帝要把人保住,自然得費一番功夫,無論如何,那沈安言既與沈越長得這般相似,又有這般才能,定然是沈家血脈無疑?!?/br> 頓了頓,他又道:“便是錯了也無妨,終歸我們要對付的只是蕭景容一人,如今,他既是蕭景容的心頭寶,我們便從他身上下手,不敢殺他,也不過是擔憂他真是沈家血脈,唯恐因他引來其他麻煩,殺了他,蕭景容也不會追隨他而去,還不如留著他的性命更有價值?!?/br> 太后細想,也是這般道理,便點頭道:“這般看來,你心中是有計劃了?” “計劃自然是有的,只是……還得些許時日?!?/br> “不著急,”太后勾唇,“終歸蕭景容此時也動不了我們?!?/br> * 蕭景容忙完了德王的事情,的確也沒心思去對付太后等人。 這事兒急不來。 他回府后,先是去自已的院子沐浴更衣,吃了點東西,然后起身去了至雅院。 可是在院子前,卻遲遲不敢進去。 沈安言醒來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這人恢復得還不錯,溫太醫經常來把脈扎針,這咯血的次數倒也漸漸少了,脈象也穩定了不少。 聽說,這幾日吃的東西也多了。 可他不敢去見沈安言…… 那天晚上,他的確做得太過了,還當著沈安言的面把德王給殺了。 溫太醫跟他說過,沈安言之所以昏睡不醒,便是被嚇著了,也是他弄得太狠了。 在院子前徘徊著,蕭景容幾次抬腳想要進院子,抬起的腳很快又給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