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算了,當他什么都沒問吧。 沈安言覺得忠祥不對,便問道:“怎么問起這個了?那沈越大人,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倒無甚關系……”忠祥想了想,索性說道,“奴才本家與沈家世代結交,兩家一直比鄰而居,奴才的祖父與沈越大人關系很好,奴才的父親認沈越大人為干爹,奴才的母親與沈越大人的嫡女義結金蘭,就連奴才小時候也在沈府生活過好長一段時間,所以,父親母親自小便教導我,要將沈越大人視為親祖父,將來應好好侍奉?!?/br> 沈安言聽得認真,但心里卻疑惑,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怎么人人都跑來跟他聊沈越? 他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后呢?” 忠祥看著他,似乎是在觀察他的表情,“沈家與鐘家世代相交,奴才也曾受過沈越大人恩惠,雖不敢再喊一聲‘沈祖父’,卻也一直記著這份恩情,若沈家當真有活口,那便也算作是奴才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公子……明白奴才的意思嗎?” 沈安言想了想,點頭認真道:“明白,你是說若沈家還有活口,你便是拼盡性命也會護對方周全,便是你家主上也敢抗命……對吧?” 忠祥雖然沒肯定,但面上表情就是這意思。 沈安言也看著他,然后問道:“可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忠祥頓時一噎。 “雖然吧……”沈安言斟酌了一下語言,“的確也有人說過我與沈越大人有幾分相似,可這世上人有千千萬,有幾個相似的也不代表什么,再說了……我這年紀也對不上啊,沈家滿門覆滅時,我還沒出生呢……” 沈安言倒是也想鉆空子,畢竟他若真能跟那位沈越大人牽扯上一二,也算是有點貴族血脈了。 但他之前也去調查過,沈家當日的確全家都沒了。 除了那位花魁被送去莊園,沈越和他的所有姨娘和子女,還有剛剛出生的孫子孫女……但凡是沾了一點沈越血脈的,全都死光光了! 沈元城喪心病狂,為了能把全家人都燒光光,事先在井內投毒,很多人還沒被火燒死,就已經被毒死了,哪怕有那么幾個一整天都沒吃飯喝水,也沒辦法從那么大一場大火里逃出來。 后來,沈安言又想著,自已能不能在沈越其他兒子身上做文章,把自已說成是沈越某個兒子在外面留下的風流債。 但他畢竟是在沈家被火燒的兩三年后才出生的,原主又很小的時候被賣了,這事兒若是細查,也經不起推敲。 所以只能作罷。 忠祥自已也能想明白這些事兒,沈家很難在那種情況下留下血脈,若真留下的,當年的圣上會不盡力照顧嗎? 又怎么可能任由沈安言淪落至此? 若是往常,忠祥也不會這般多想,可沈安言那天晚上喊了“沈越”的名字,他明明早就記不得沈越長什么模樣,卻又偏偏瞧著沈安言長得越發像沈越,心里便忍不住生出揣測…… “是奴才冒昧了?!?/br> “這倒是沒什么,”沈安言說,“我也挺希望自已是沈越大人的血脈?!?/br> 按德王所說,這世上若真還留著沈家嫡系血脈,只怕得是團寵。 德王雖然后來放肆,但剛開始對他的確溫柔,瞧那樣子,也是誤以為他是沈越留下的子嗣。 穆涼王……沈安言不了解,可聽德王的意思,他應當對沈越大人也挺好的,若遇著沈越大人的血脈,也該是盡力扶持,萬般寵愛的。 再說沈越大人當年的好友,那可是遍布睿國各個角落,朝中有一大半的朝臣都是沈越的好友……真有那么一個人,得是比蕭景容還要受盡寵愛的存在??! 羨慕。 忠祥還是有懷疑,便試探問道:“那公子晚上做夢時,為何喊著沈越大人的名字?” “???我做夢喊沈越大人的名字?”沈安言自已都懵了,“我喊他名字作甚?” “這就要問公子了?!?/br> “……”可是公子自已也不知道啊。 想了想,沈安言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可能是德王恰好與我說起沈越大人的事吧,他又忽然死在我面前,我興許是犯了夢魘,被嚇著了,便想起了他說的那些話?!?/br> 忠祥疑惑道:“德王怎么會與公子說起沈越大人的事?” “他許是瞧著我像沈越大人,同你一樣,誤以為我是沈越大人留下的血脈吧……不過后來他便知道我不是了?!?/br> “為何?” “他問我在哪兒長大的,我說是在穆涼城,他可能是覺得我若真是沈越大人的血脈,穆涼王應當不會對我不聞不問,所以便知道自已猜錯了?!?/br> 忠祥思慮卻比德王更為周全,“穆涼王與沈越大人是至交好友,若他知道公子就是沈越大人的血脈,的確不會不管不顧,可若是他不知道公子的存在呢?若是他忙于事務……” “可他見過我?!?/br> “什么?”忠祥愣了。 沈安言道:“我與你家主上在穆涼王府見過,這事兒興許沒人跟你說,也可能你忘了,但那會兒我被卷入一些麻煩中,被押著去穆涼王府,見過穆涼王?!?/br> “那……”忠祥的確意外,但他很快又穩住心神,“若那時公子面目憔悴,離得又遠,以穆涼王的性子,只怕也不會多看,便是看了也未必認得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