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沈安言也抬頭去看他,笑問道:“王爺忙完了?” 蕭景容沒說話,朝著他伸手。 沈安言便心領神會起身走到他懷里窩著,然后拿起一旁的糕點要喂他。 蕭景容本來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天不吃,便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吃到第三塊糕點時,男人便端起茶水喝了一日。 第156章 醉舞 (二) 沈安言就知道他開始覺得膩了,就把男人咬過剩下的那半塊塞進了自已嘴里。 這本來只是一件尋常小事,但蕭景容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顫動,控制不住便把人摁住往死里親。 沈安言早就習慣了男人隨時隨地發-情的行為,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反抗,有時候還會格外配合。 就好像他也很喜歡這樣。 今日算是難得的清閑,除了齊王妃帶來徐大人的那些書信外,便沒有其他事情可以煩擾到蕭景容。 圣上雖小,卻也能在輔政大臣的教導下慢慢批改奏折,一些尋常小事,蕭景容便不會去管,直接扔給他處理。 他懷中抱著沈安言,柔聲道:“今晚陪你出去逛逛?” 都城的夜市還是很熱鬧的,蕭景容往常得了空閑,就喜歡在高樓上俯瞰,但他那時看得是江山社稷穩定,百姓安居樂業。 如今,他不想看,他想親自去感受一下。 沈安言就說:“正巧我開了一家酒樓,王爺若是得閑,今晚不妨去看看?” 男人笑著縱容道:“好?!?/br> 那家酒樓就在王府附近,白日里人多不多不懂,晚上卻是實打實的熱鬧。 尋常酒樓,只招呼客人吃飯喝酒,風雅些的,便尋幾個戲班子過來唱戲,而沈安言開的酒樓,卻是五層樓高的樓閣,名曰:無名客棧。 一樓是尋常吃飯喝酒的地兒,堂前沒有桌椅,全都是包廂雅間,一入門,小二便殷勤上前詢問要吃飯還是要玩兒。 吃飯便一樓包廂內就座,要玩兒,自然只能是二樓以上。 二樓是風雅之地,可品茶,可煮酒,可論詩,可作畫,一眼望去,竟都是都城內赫赫有名的才子文人,不少世家的公子也混跡其中,墻上屏風處,到處掛著詩畫佳作,供人欣賞,也可細品點評。 三樓是美人兒溫柔鄉,香爐升起裊裊煙霧,紗衣輕裹著舞姬白嫩的軀體,絲竹管弦之聲伴隨著妖嬈熱辣的蠻腰,扭動中,倒映出男人們丑陋骯臟的一面。 嬉笑伴隨著yin浪,與樓下竟是兩重天地。 四樓烏煙瘴氣,呵斥聲叫罵聲獰笑聲不絕于耳,這里全是妖魔鬼怪,伴隨著“大”“小”的喊叫,被錢財迷紅了眼的人們噴出一陣陣唾沫,有人傾家蕩產,一腳墮入阿鼻地獄,但沒人有幸,能從這黃金裝飾的魔窟里活著走出…… 蕭景容跟著沈安言走上了五樓。 他想不出除了普通人、文人、yin客、賭徒之外,這世上還有什么人。 總不至于在五樓弄一個練武場,邀請天下習武之人在這里煮酒拜把子,或者把都城內當兵的都聚集在這里耍酒瘋。 意外的是,五樓什么都沒有。 這里空蕩蕩的,除了幾個緊閉的房門,便只剩下一大塊空地,但站在這里,能俯瞰都城夜景,猶如他當初站在皇城一般。 沈安言依舊穿著一身紅衣,他笑著回眸去看蕭景容,夜風將他墨發吹得凌亂,衣袍也在獵獵作響,好像隨時要乘風而去。 他問道:“王爺,喜歡這里嗎?” 蕭景容不知沈安言是出于什么目的,開了這一間酒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不像是要做尋常生意。 他自已開的那幾家酒樓,就是尋常吃飯喝酒的,管事的人再怎么賣力,也只能在飯菜上下功夫,旁的是絲毫不敢多想。 沈安言膽子倒是大,在這都城內,居然也敢弄這么一間酒樓。 男人不答,反問道:“哪兒來的熊心豹子膽?” 沈安言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不但不怕,還笑吟吟答道:“王爺給的呀?!?/br> 蕭景容被氣笑了,“本王可沒你這么大的膽子?!?/br> “王爺沒有,但我有,”他上前抱住男人說道,“我要為王爺建一座閣樓,一座……手眼通天的樓?!?/br> 男人微微瞇了瞇眸子,“凡人妄圖通天,可是會觸怒神靈的,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生來便是一坨rou,死后也不過一捧灰,我如今不也是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嗎?”他松開男人,朝前走了幾步,在欄桿前停下,又回眸看向身后人,“命中便是注定孑然一身,有埋骨之地與曝尸荒野有何區別?難道百年之后,我便能憑空生出子嗣,每逢忌日便為我燒香拜佛祈求有個好的來生嗎?” 他又笑了,眼底的誘惑變成了刺激與興奮,“王爺,要不要同我逆一回天?” 蕭景容不得不承認,這小狐貍是真的徹底成精了。 他越發會琢磨人心,字字句句都掐在要害中,讓人明知道他帶著刺又藏著毒,卻還是甘愿被他牽著鼻子走。 蕭景容沒給沈安言明確的答案,但這樓已經開了,以他攝政王的名義開的,從此……他沈安言只能成為蕭景容的眼睛,替他看遍這世間的齷齪與大逆不道。 酒過三巡,沈安言熏紅了臉,眼底全是迷霧。 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