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一秒,縣官大人嚴肅的聲音便響起,“堂下所跪何人?!” 沈安言沉默了下,便道:“回大人,小的……草民十九?!?/br> 接著坐在縣官大人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著像是師爺的,便拿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站了起來,念道:“犯人十九,曾與梨花村張大壯之女張如意私會,兩人私定終身,有梨花村數人作證……” 巴拉巴拉一大堆,廢話連篇,但沈安言也聽出來了,那上面寫著是他的“罪證”,無非就是要把如意懷孕的事情推到他頭上。 沈安言穿越后便一直被賣來賣去,對這個朝代了解不多,也是第一次跪在縣衙里被人審,他不懂流程,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只隱約覺得自已已經被莫名其妙定罪了。 他急忙道:“大人,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我沒有跟如意姑娘私定終身!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話剛說完,兩旁的衙役忽然節奏森寒地敲打起來,一聲“威——武”嚇得沈安言不敢再說話。 緊接著,那位縣官大人便拍了一下驚堂木,聲音毫無情緒,“大膽犯人,竟敢在堂上喧嘩!來人,罰十杖!” 沈安言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封建時代的可怕和殘酷。 十杖……看著不多,但一根棍子用盡全力在身上敲打,便是兩三棍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但他不敢再求情,因為他知道,多說一句話,就意味著要多承受一種刑罰。 被拉下去的那一瞬間,沈安言在人群中看到了無數雙冷漠的眼睛,甚至還有的藏著惡意的興奮,讓他那顆心,再次被寒冰席卷。 他咬著牙,等著身后襲來劇痛,本以為已經做足了準備,但那一棍落在身上時,他還是高估了自已的承受能力,嘴巴大張著發出凄慘的叫聲,下一秒,嘴巴就被塞了一塊又臭又臟還帶著血的破布。 沈安言又惡心又痛苦,他尚未消化完剛剛的疼痛,下一份劇痛便接踵而至。 痛……太痛了! 跟之前被鞭笞的痛不一樣,這么實心的木棍用力敲打在身上,只一下便可皮開rou綻,血水順著撕裂的傷日涌出,緊緊黏住了貼身的衣物,鉆心刺骨的痛意傳遍全身的神經,讓他面部充血,青筋暴起,眼珠子也布滿血絲,仿佛下一瞬便要死去。 “主子……” 蕭景容雖沒在人群中,卻守在暗處,旁邊的暗衛見他臉色不對,便上前說道:“……十杖是死不了人的,之后好好休養,最多半月便痊愈了,不過,總是要受些苦的?!?/br> 暗衛也不知蕭景容為何不直接上去救人,非要在這里看著沈安言受苦,明明只要一句話,那縣衙就得馬上放人。 若是不疼這個人,又何必守在這里,臉色還這般難看? 蕭景容沒說話,只是負在身后的手捏緊了拳頭。 他自然不會讓沈安言死掉,只是他也不知自已在圖謀什么,又在賭什么。 縣衙自然不會打死沈安言,不過是借機給他一個下馬威,打完之后,便會借此威脅,讓他承認如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沈安言若是承認了,不用蕭景容出手,那縣衙自然會放了他,如意姑娘與她的家人就可以直接帶走沈安言,擇日完婚。 蕭景容心想著,若是沈安言受不住這份苦承認了,那他便直接回京,任由此人自生自滅,但若是沈安言不承認…… 可瞧著那張痛苦至極的臉,男人又冷笑一聲,怎么會不承認呢? 只要承認了,便不用受這份苦楚,但不承認……便是死路一條。 十杖打完,沈安言已經痛到幾乎暈厥,意識也不清醒了,像條死狗一般被拖回堂上,把跪在一旁的如意嚇得面色慘白,淚痕滿面,身子也瑟瑟發抖。 驚堂木一響,沈安言那具渾身是血的身體又狠狠顫栗了一下,那是rou體自帶的恐懼感。 縣官又冷聲問道:“犯人十九,本官問你,如意姑娘腹中的孩兒,是不是你的?!” 沈安言一動不動,仿佛死了。 如意在旁邊瞧著,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縣官與師爺對視了一眼,那師爺便起身,朝著沈安言走去。 他探了一下沈安言脖頸處的脈搏,發現他還活著,氣息也還算穩定,只是不知為何,一直不說話。 十杖之后,再往下打,那生死便不由得行刑之人控制了。 師爺便故意俯身對沈安言低聲道:“若是你現下便承認孩子是你的,大人自會放你離去,年輕人,不過是多個女人罷了,若是不喜歡,來日可以再娶個喜歡的,女人多的是,命卻只有一條?!?/br> 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了。 便是傻子,聽了這話也知道該怎么選擇。 師爺認為自已已經夠給力了,他起身退開,讓兩個衙役過來,架著沈安言,讓他繼續跪著。 而沈安言被架起來時扯動了傷日,面色抽搐,痛苦不已,便是想裝死也難。 “犯人十九,本官再問你一次!如意姑娘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不……不是……” “……?。?!” 這樣的結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縣官和師爺都愣住了,一度以為自已聽錯了。 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還是師爺說的不夠清楚?! 但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們發愣,縣官面色陰沉,暗藏玄機提醒道:“狡辯!梨花村中十幾人都親眼目睹你與如意姑娘私會,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若你這般冥頑不靈,死不悔改,本官便只能判你與如意姑娘一同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