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3  兩難

    （1）

    楚曦是在床上醒來的。

    床是楚明洲辦公室里頭休息室的床。經過一晚的折騰，床單皺巴巴的已經不能看了，上面還遍布著各種可疑的濕痕。她渾身上下都像被卡車碾過了一樣酸痛，下半身都是干涸的體液。

    她披著被子坐起來，頭痛欲裂地開始思考這副樣子要如何體面地從楚明洲辦公室走出去。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楚明洲拎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他已經穿戴整齊了，整個人都是一副神清氣爽吃飽喝足的模樣。

    “jiejie你醒了，”他坐到床邊，抬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身體沒哪不舒服吧？我讓人送了你的衣服過來?！?/br>
    楚曦冷著臉，劈手把袋子奪過來，開始穿衣服。

    “jiejie怎么不高興？”欲望得到釋放的男人體貼的很，從袋子里拿出襯衣親手幫她穿上，一顆顆將紐扣扣好，“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回家休息吧?！?/br>
    “昨天怎么不見你這么關心我？”楚曦氣呼呼的，“明明都叫你別做了還是不聽我的！”看好文請到：po18.

    她當然要回家，沒有洗澡渾身都粘粘的很不舒服。

    “我有分寸的?！背髦迬退┖昧艘路?，又把裙子拿出來，“手術做完已經過了大半年了，我之前問過醫生，他說你現在身體已經可以行房了?！?/br>
    “你！你有病??！”楚曦臉刷地就紅了，“怎么什么問題都拿去問醫生??！”

    “因為怕jiejie吃不消啊?！背髦薜兔柬樐康卣f，，伸手又抱住她，“嗯，不過昨天是我不對，做的有點過火了?！?/br>
    “松開，我要回去了！”楚曦打了一下他的手。

    “jiejie還住阿曜哪兒？要不搬我家去吧，他又不在，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背髦逈]放手，繼續糾纏著她。

    “跟你一起住我更受累！”楚曦還不知道他心里的那點小九九，直接拒絕，“你太不知節制了！”

    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楚曦拿起一看，是凌曜打來的電話。

    “誰啊，一大早的?！背髦薏粷M地湊過來一看，然后慢吞吞地說，“哦，原來是阿曜?！?/br>
    “你閉嘴，別出聲！”楚曦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好好好，我不說話，jiejie快接吧，別讓親弟弟等急了?！背髦迲醒笱蟮匕涯X袋擱到了楚曦頸窩里。

    楚曦吸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喂，小曜？”

    “jiejie，早?！彼穆曇羝胶陀譁厝?，“你吃早飯沒？”

    “嗯，吃了?！?/br>
    其實沒吃，連昨天的晚飯也沒吃。像這樣帶著渾身上下被另一個弟弟留下的痕跡與凌曜通話，楚曦總覺得有些心虛。

    “jiejie，聲音怎么了？好像有點啞，不會又發燒了吧？”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聲音的沙啞。

    “沒有，可能是最近吃了點辣的?！背仉S口找了個借口搪塞。昨晚她被逼的又哭又叫，嗓子喊啞了也很正常。

    “我這邊的戲快收尾了，預計月底前能回來一趟?！彼麑λ@邊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極自然地對jiejie撒嬌，“jiejie我好想你?！?/br>
    “嗯，jiejie也想你?！甭牭剿f想她，楚曦的心臟像一塊被泡在水中的海綿，稍一用力就能擰出水來。

    她說完這句，身邊的楚明洲微妙地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來。別的不說，這兩姐弟之前的對話有點過于粘乎親密了，就算是親人，可這樣一大早地打電話來對她說“我想你”，這不就是在撒嬌么？

    他又想到了那條被楚曦貼身帶著的項鏈，盡管上次被他扯斷了，她又再次換了繩子，很顯然就是寶貝的很。昨晚他再次仔細看了，那叁角形狀的掛墜上頭有銀色的蝴蝶圖樣，背面有叁個小小的字母“yao”。

    yao，難道是，曜？

    楚明洲猛地一下反應了過來，那根本不是什么項鏈掛墜，那是凌曜當年在樂隊時用的吉他撥片。

    這個認知讓他不自覺地有了個可怕的猜想，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然后又被他否定了。

    不，不會的，這怎么可能呢，那兩人可是親姐弟，是有血緣關系的。就算再親密無間，也不可能到那一步的。

    他這邊還沒回過神，楚曦已經掛斷了電話，從他懷里站起了身，說：“我今天先回去休息了?！?/br>
    “嗯?！眽阂肿⌒闹械牟话?，楚明洲抬頭看向楚曦，“jiejie，到家了記得給我說一聲?！?/br>
    （2）

    回到那個和凌曜一起住了許久的家中，楚曦后知后覺地感到了一絲悔意。

    ……不該這么隨意地就和明洲上床的。她對情愛之事并不沉迷，貞cao觀念也比較薄弱?？墒?，她知道小曜會介意。

    那孩子臨走前還在殷殷切切地要她等他。她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她和凌曜的關系到底算什么，姐弟不像姐弟戀人不像戀人。除了最后一步他們倆幾乎所有事都做過了，這世上還有比他們更離經叛道的親生姐弟嗎？

    如果他真的執意要與她走到那最后一步，她能拒絕的了嗎？根本不可能。她早就知道這一點，對于兩個弟弟，她總是一退再退，毫無底線。楚明洲就是很好的前車之鑒。

    可是繼續保持現在這樣，她不就相當于是腳踩兩條船了嗎？

    頭疼地嘆了口氣，她抬起手，看著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鉆戒。

    這邊是不可能斷的，明洲性子太急又容易沖動，她再把他扔下，他肯定會哭。上次的雨夜被這孩子找到了有效威脅她的手段，知道了拿自己的身體做砝碼，弄不好又會做些傷害自己的極端蠢事。

    楚曦煩惱地咬住唇，手指又撫上了胸口的吊墜。

    那邊也是沒法丟的，小曜看似理智可實則偏執，她要是不選他，他同樣會哭?？诳诼暵曊f著不愿與她分開，連跟著她去跳海這種事也做得出。她知道他總是不忍讓她為難，可她又怎么能無視他的一片真心？

    可是，一顆心，真的能同時給兩個人嗎？這次他們爭的不再是弟弟的位置，而是戀人的身份，楚曦也不能如當年那般，兩個都要。這是她無法避免的抉擇，總有一天，她必須要拋下他們之中一個。明洲和小曜，小曜和明洲。不論丟了誰，對她來說都是剜心割rou般的疼。

    再一次地，她只能像只鴕鳥一樣，將頭埋進沙子里選擇逃避。就算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可只要戰火還沒燃到她身邊，她就能繼續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