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念到這里的時候,嚴仞的聲音又變得溫柔。 而每一封信的最后一行,都是同一句話。 “擲書格中,寄與南風,直至西北,望遠山安?!?/br> 念完,嚴仞放下最后一封信,一手把陸屏攬在身前。 陸屏的額頭抵在嚴仞肩膀上,他落下一滴淚水,無聲地沾濕嚴仞的衣服。他委屈道:“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會想你?!?/br> 嚴仞粗糙的手指摩挲他的后頸:“我也是?!?/br> 陸屏不信,問:“你想我什么?” 嚴仞開始思考起來,最后悠悠答道:“白天太忙了,確實不怎么想,晚上睡覺前想一想吧,想著或許夢里能遇到?!?/br> 陸屏往他懷里鉆:“那你有夢見過我么?” “有?!眹镭鸹卮?。 陸屏十分好奇,問:“那夢里的我是什么樣的?我們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嚴仞頓了頓,裝得有些遲疑:“真要說出來么?” 做夢而已,有什么是不能說的?陸屏不解,只道:“說?!?/br> “就,夢到……”嚴仞的語調開始變了,“夢到咱們還在玉人樓,在那張床上,你穿了之前穿的那件裙子,頭發還有些亂?!?/br> 陸屏:“……” 嚴仞“嘖”了一聲:“你抓著我肩膀哭,掐著那力氣好大,我還真能感覺到疼,跟脫光了似的……” 陸屏立刻坐起來打斷他:“行了,我就知道你嘴里說不出正經話!我要睡了!” 嚴仞上揚的嘴角還沒控制下來,忍著笑退下床,拱手道:“那臣也去外面睡了?!?/br> 說著他轉身,腳步歪歪斜斜。 “等等!”陸屏叫住他,“你把外面那個枕頭拿進來,和我一起睡?!?/br> 嚴仞立即道:“好?!?/br> 腳步終于快了。 枕頭拿來之后,陸屏把它放到自己枕頭旁邊并排,自己動手收拾好方才弄亂的信封信紙以及被褥。等完成之后他抬頭一看,嚴仞已經把自己的外衣卸下了,只剩下中衣和中褲。 嚴仞湊過來:“臣為陛下寬衣?” 陸屏才發現自己的外衣還沒脫下來。 他穿的不是圓領袍,而是交領袍,并沒有暗扣,而是在腰上系了上下兩條,比之前的圓領袍容易解了。嚴仞的手游刃有余地環過他的腰線,故意托過來揉了兩下,令陸屏不由悶哼。 接著,嚴仞才開始解系帶。 陸屏道:“馬上就要開春了?!?/br> “然后呢?”嚴仞問。 右邊的系帶終于松下來,嚴仞又把手伸進里面,解陸屏里面的系帶。 陸屏道:“你當年答應過我,回來之后一起打馬球的,結果到如今一次也沒打過?!?/br> 嚴仞為他脫掉外袍,只剩下一件中衣,他隨意把外袍扔在床尾,笑著道:“打馬球啊,這還不簡單,明天咱們就去打?!?/br> 陸屏搖頭:“可是眼下還沒真正開春,草都沒長出來,怎么打馬球?” 嚴仞下了床,一邊剪蠟燭一邊道:“誰說沒有草就不能打了?照樣可以打。正好明日是上元節,要不就讓人打掃一下馬球場,開個馬球會吧?” 最后一根蠟燭被剪掉,寢殿內一下子暗下來,陸屏看不見眼前的一片漆黑,只聽到床帳和被子窸窸窣窣的,這是嚴仞上床來了。 陸屏點頭回答:“好,聽你的?!?/br> 忽然,眼前一個黑影逼近,嚴仞吻上他的嘴唇。他猝不及防往后仰,開始笨拙地迎接那嚴密附吮著的濕熱唇齒,這次的纏綿似乎比早時在花棚下的吻要溫柔,讓陸屏想起三年前那一夜在山林的馬車里狂亂的心跳。 許久之后,嚴仞才緩緩分開,彼此都輕輕喘氣,呼吸交纏在一起。 陸屏知道,如果此時亮著蠟燭,自己紅透了的臉肯定會被嚴仞一覽無余。 “陛下,臣能抱著您睡覺嗎?”黑暗中,嚴仞開口問。 問就問,干嘛還要用敬稱! 陸屏十分無奈,只好順著他道:“準?!?/br> 嚴仞笑了一聲,上來抱他,另一只手一掀,把他塞進寬大的被子里。原本從外面拿來的枕頭似乎派不上用場,嚴仞幾乎獨自霸占了陸屏的枕頭,反而將陸屏攬在自己懷里,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 雖然硌得慌,但是莫名更加暖和。 ◇ 第67章 67 朕與將軍打馬球 開辦一場馬球會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準備,在上元節當天打馬球委實是不現實了。 所以陸屏吩咐將馬球會定在正月二十,上元節當日,他和嚴仞兩個人率先在馬球場練了一個時辰。 草還沒完全冒頭,雪卻消下去了,整個馬場光禿禿的確實并不好看,還時不時有寒風席卷刮來,但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比皇宮中任何一個地方都舒服。 內侍牽了兩匹馬過來,陸屏被嚴仞護著跨上馬背,道:“當年你走了之后,我還時常來這里練練,但是自從當上皇帝就幾乎再沒來過了?!?/br> 嚴仞問:“陛下生疏了?” 陸屏牽起麻繩,點頭如實道:“確實有些……”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馬身一側,馬背一沉,他嚇了一跳,隨即后背被溫暖的胸膛包裹,嚴仞早已跨馬坐到了他身后。 “你的馬在后面!”陸屏道。 “你不是生疏了?我帶你轉兩圈?!眹镭鹦χ?,不由分說拿過他的韁繩,讓他踩馬鐙,開始帶著馬在場上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