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不理解 第22節
“師兄,那我不問魔物的事了??赡鸀槭裁凑f大師兄——想換一個聽話的師弟呢?” 這可關系著她這兩個月還能不能靠抱大師兄大腿活下去。 虞永晏像是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 “那是因為——大師兄根本不想要我活著?!?/br> 虞永晏的聲音如同吐著蛇信的艷麗毒蛇,低沉而帶著劇毒的陰郁蠱惑意味。 “他只需要一個虞永晏,能繼續當他的師弟。若我死了,換成一只性格木訥的魔物最后活了下來,大師兄也依然會將它當成是虞師弟?!?/br> 說完這一大通后,虞永晏的興致突然高了起來,他的金黃蛇目緊縮著,一動不動的盯著花盛妙。 “師妹,你現在知道,你以為的那位溫柔可親的大師兄,是什么人了吧?” 花盛妙在心里默默回答道。 “溫柔可親”這四個字,到底有哪里能和大師兄沾邊了? 在游池道人和虞師兄眼里,她就這么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傻子嗎? 不過看現在虞師兄說話這么清晰流暢的樣子,她至少能確定一件事,要么就是剛剛這位虞師兄艱難說話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要么就是玄月命線對虞師兄的禁錮壓力,正在被虞永晏飛快適應。 不管是哪一點猜測成真,看來她都得盡快從這里出去。 “我,我不信……大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花盛妙的眼神堅定,聲音清脆,像極了不諳世事,滿懷天真的稚氣少年。 “除非您能給出證據——大師兄所做惡事的證據,不然我絕對不會相信師兄你的片面之言?!?/br> 然而虞永晏一口答應下來。 “有啊?!?/br> 花盛妙心頭一緊,聽到虞永晏繼續說道。 “我當然有證據。只是,你得先松開綁著我的禁制,我才能帶你去看證據?!?/br> 花盛妙略微松了一口氣,虞師兄這一套空手套白狼的說辭,若是在她的地方,只怕連小孩子的糖都騙不到。 但是這不妨礙她接著虞永晏的話道。 “什么證據?” 虞永晏定定盯著她,突兀問道。 “師妹難道看不見嗎?” 氣氛一下就變得恐怖了起來,花盛妙僵硬著身子,都不敢隨意望向其他地方。 “師兄,你別嚇我……今天天色這么晚了。這證據要不我就不看了,我先回去了……” 虞永晏輕笑一聲。 “師妹既然能看到綁著我的那團鬼東西,難道還看不到大師兄對我們做過的事情嗎?” 花盛妙一頭霧水。 “師兄,你在說什么?” 看花盛妙似乎真的聽不明白,虞永晏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他金色豎眸冷冷看著花盛妙。 “玄月命線,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這東西的名字呢。師妹,你難道不是和大師兄一同修天命道嗎?” 花盛妙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師兄,什么是天命道?師兄你……難道看不見玄月命線嗎?還有……我才剛入門第二天,還沒有正式修煉呢……” “沒有正式修煉,小師妹就能借用大師兄的道法。小師妹,真的是——” 虞永晏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低聲道。 “天賦異稟啊?!?/br> 虞永晏金黃的豎眸緊緊盯著花盛妙,臉上的笑容陰冷到了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他看上去像是想直接鉆進花盛妙眼里,看清楚花盛妙眼中的倒影。 “我別說見了,就是想碰,都難以感觸這東西的樣子呢?!?/br> “怪不得大師兄這么看重小師妹,原來,小師妹能修煉大師兄的道啊……” 虞永晏的聲音輕得仿佛遺憾般的嘆息,他看著花盛妙的金色豎眸卻格外冰冷,像看著一個死人。 “天命道,呵,天命……” 虞永晏自顧自地大笑了起來,像是一個醉酒的瘋子,眼角甚至因為大笑流出了幾滴的眼淚。 而這股大笑來得快,去得更快。 虞永晏停下大笑后,甚至任由自己的整個身體往后直直倒在地上,他的眼閉上,聲音格外冷漠。 “小師妹不想救我,就不救吧。畢竟,我與小師妹,也不一定是誰死在前面?!?/br> 虞永晏的這番表現過于莫名其妙,花盛妙甚至還沒來得及生出多少害怕,看著禁錮著虞永晏骨架的冰冷玄月命線,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順著虞永晏的話問。 “師兄,我不明白——為什么師兄說我修的是天命道呢?大師兄修煉的也是天命道嗎?我修煉大師兄的道,有什么不好嗎?” 花盛妙只記得大師兄似乎問過她一句——師妹也占天命嗎? 虞永晏懶散地睜開眼,或許是覺得恐嚇一無所知的小孩子,沒什么趣味,他冷冷道。 “修行界最常見的修行之道,就是五行之道。道與法并行不悖,無道則無法,不同道,就有不同道的道法。越多人修行的大道,也就越容易尋到破解之法。大師兄修的就是天命道,玄月命線是他的本命法寶,占天命是他的道術。仁劍門里,沒人見過他施展道術,也沒人能見過他的法寶?!?/br> “所以我被大師兄抓住,甚至只能如魚rou被他宰割。路師兄,嵇師弟,師尊,還有……” 虞永晏的聲音從壓抑的激動中突然低沉下來。 “我們無法修行大師兄的道,也無法反抗大師兄的道法。大道修煉至深,就會孕育出道種。吞噬相同大道修士的道種,能助人在大道修煉上更進一步?!?/br> 虞永晏的聲音帶上了些冰冷笑意,像是飽含著惡意的食人之花。 “小師妹,你才剛拜入宗門,就能窺見大師兄的道,甚至能觸碰他的法寶,他還待你如此之好,你覺得,他是為了什么呢?” 順著虞師兄的話,大師兄對她好的真正用意,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圖謀她的道種,或者是遲早將她扼殺在未長成之前。 花盛妙沉默了一會兒,她蹲下,誠懇地看向虞永晏。 “多謝虞師兄的好心提點!時候已經不早了,師兄早點睡,我也該回去休息了?!?/br> 虞永晏完全沒想到花盛妙會是這般反應,他驚得從地上彈起,金黃的豎眸帶著憤恨與惱怒地看向花盛妙。 “花妖,你是不信我說的話?!” 看著虞永晏的反應,花盛妙其實感覺虞師兄說不定剛剛說的還真是實話。 但她的腦子又沒什么問題,大師兄可能真的不是好人,但至少大師兄幫過她幾次。 可虞師兄,就鐵定不是什么好人??! 虞師兄說的是實話,和她一定不會解開大師兄留在虞永晏身上的玄月命線,有什么關系呢? 她除非是真的傻了,才會去幫虞永晏解開束縛。 不顧身后傳來的虞永晏惱羞成怒似的尖嘯,花盛妙捂著耳朵,沿著自己記憶中來路的方向,摸索到了山壁上門的位置。 第21章 偷襲 ◎這還帶碰瓷的嗎?!◎ 石門關緊著,透不出一絲縫隙,用人力難以推開。 “花妖,你要是現在求我,我還可以幫你?!?/br> 花盛妙如若無聞地自顧自思索半刻,在身后虞永晏的嘲笑聲中,她伸出了手腕,稍微動了讓玄月命線“開門”的念頭。 下一刻,玄月命線就硬生生在石門上又“挖開”了一扇門。 花盛妙愛惜地摸了摸又回到她手腕上的玄月命線,忍不住感慨:這玄月命線能活生生“掏”一扇門了,簡直是出門必備,兼進攻防守的利器。 至少現在為止,大師兄對她真是一個好師兄。 如果到時候真的遇見長得像大師兄的魔物,她還是乖乖聽大師兄的話吧。 “花妖!你給我站??!……” 走出石門之后,花盛妙回頭一看,只見剛剛才被玄月命線破開的石門,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地邊緣如墨水涌動般慢慢復原回原先的模樣,而虞師兄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猙獰面容,也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花盛妙抬起頭,看著已經昏暗的夜空中,皎潔而正常大小的圓月,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從衣袖縫制的袋中拿出了傳音子螺。 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子螺里才傳來桑明奇的緊張聲音。 “師姐,怎么了?你遇上什么危險了嗎?” 花盛妙后知后覺自己的手有些發冷。 這一天她和仁劍門里的師兄師尊待在一起,感覺就像進了一個在玩大逃殺的精神病院,終于聽到了一個正常人的關心后,花盛妙才有了些回到人間的實感。 以后她有錢了,一定要多多光顧桑師弟的生意。 “現在……沒什么大事了。這么晚打擾桑師弟了,師弟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盡快趕到宗門外的城池嗎?我想在凡人城池里住上兩月,除非進學廬聽講,不然我這段時間不打算住在宗門里面了?!?/br> 桑明奇的聲音似乎有點為難。 “師姐,這……” 花盛妙體貼意會道。 “師弟放心,錢不是什么問題?!?/br> 想了想自己腰間掛著的兩個小儲物箱,花盛妙一咬牙。 “靈晶也不是問題。我現在就能把之前的欠債,加上這一次的費用給師弟了?!?/br> 大不了之后她再將花掉的靈晶單獨還給嵇師兄,反正仁劍門,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桑明奇連忙解釋。 “師姐,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宗規森嚴,天齡宗弟子必須出示弟子令牌,才能出入宗門。如師姐這般的新入門弟子,除非有師長帶領……不然大多在一兩年后,才能拿到弟子令牌。如我這般的雜役弟子,更是除了重典節日,不能隨意出入山門的。這門規也是為了防止有賊子潛入宗門,所以弟子令牌無法輕易借用?!?/br> 花盛妙聽得腦子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