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接觸過的人很多，盡管季萌一直在說自己的生活，多么自由快樂。他還是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深深的無奈。

    她年紀小，無力改變現狀。心高氣傲又太過敏感，他人的善意在她眼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

    就算岑笙提出給她找住處，她也會找各種理由糊弄過去。

    將調查季萌家庭情況提上日程，岑笙跟她說了自己的計劃。

    “我記得你們五個人，都被厲鬼糾纏了許久?，F在纏著蕭潔潔的柜中女鬼死了，你們的麻煩卻沒有解決。我準備把剩下的四只鬼，全都處理掉。小萌，糾纏你的鬼，通常在哪里活動，我去弄死它?！?/br>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笙哥，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你別不好意思，殺鬼對我也有好處。我身上養著一只鬼，他可以靠著吃其他鬼怪，變得更強大?！?/br>
    “哦對，大嫂也是鬼，笙哥你要抓鬼養老婆？”

    季萌等了半天，岑笙都沒回答。她以為信號不好，正要換個地方。

    下一秒，話筒里忽然傳出一陣奇怪的水聲，和岑笙難耐的喘息。

    “笙哥？”

    回答她的，是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

    “小笙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說話。我就是你的‘大嫂’我姓容?！?/br>
    男人嗓音沙啞低沉富有磁性，聽得季萌耳朵發燙。

    大嫂兩個字，他咬的很重。

    “你不是加了岑笙的社交賬號，把你撞鬼前后的經歷，和那只鬼經常出沒的地點，全都發給他?！?/br>
    和岑笙不同，男人很強勢，直接指揮季萌做事。

    季萌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掛了電話。

    在通話結束前，季萌隱隱約約，聽見岑笙顫抖的聲音。

    “拿出去，停！別動了！”

    “我不是故意把你說成大嫂的，哥，潔潔他們就在門外。求求你，把手指抽出去……唔！”

    ————

    先后聯系完三個被鬼糾纏的女生，岑笙整理好資料，準備出發去做支線任務。

    聽說他要幫她們驅鬼，女老師和眼鏡女都很高興。她們提出要給報酬，岑笙也沒拒絕。

    這兩人沒跟他交心，她們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幫忙，只有花了錢才能安心。

    女老師姓李，住在長慶市，在當地的一所重點高中工作。

    眼鏡女因為撞鬼，沒心思上班，現在在家嘗試做網絡主播，她已經回到了撫江市。

    季萌和竇莉一樣，都生活在揚北市。

    只不過竇莉家庭環境好，一家人住在市里。

    季萌沒錢也沒人管，待在揚北市附近的小縣城。之前和姓王的朋友住一起，后來抱著娘娘像，天天在黑網吧里包宿。

    竇莉死了，她的情況是季萌跟她爸媽打聽到的。

    將幾人發來的撞鬼經歷仔細看完，岑笙大致估算出了四只厲鬼的實力。

    眼鏡女碰到的鬼最好對付，竇莉和季萌的次之。李老師撞見的鬼，是幾人中最兇的。

    據李老師說，糾纏她的鬼，白天也會出現。

    有時候她上課上到一半，會忽然感覺后背發涼。等她轉過頭，就看見身后黑板上，緩緩凸出了一張男人的臉。

    男鬼面容猙獰扭曲，嘴角幾乎裂到耳根。他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從黑板中爬出來，掐住她的脖子。

    除了李老師，沒人能看到他。

    好在他雖然強大，但很少在學校以外的地方活動，只是偶爾出現在李老師的家里。

    臨時外出證明只剩不到五天，長慶市和揚北市都在東北區域，撫江市在南方。

    撫江離工業老城遠，離其他兩座城市更遠。時間太趕，岑笙一個人跑不完三座城市。

    岑笙準備休息一晚，明早就前往長慶市。中午和李老師吃頓飯，晚上溜進學校找男鬼。

    如果一切順利，他后天上午能趕到揚北市，處理糾纏季萌和竇莉一家的厲鬼。

    在網上買完機票，岑笙抬起頭，看向剛剛推門進來的兩人。

    “潔潔，小何，我有件事想麻煩你們?！?/br>
    將眼鏡女的聊天記錄轉發過去，岑笙面帶微笑，“我想讓你們去趟撫江市，把這只厲鬼處理掉?！?/br>
    蕭潔潔點點頭，低頭開始查機票。

    何俊業表情一僵，“我？我不會……”

    “不需要你會，裴月會負責對付那只厲鬼。你們要做的，就是帶她到撫江，幫她和受害者溝通，給她打輔助。必要的時候，帶著她一起逃跑?！?/br>
    “阿月！別害羞，出來和哥哥jiejie打招呼！”

    順著岑笙的目光，何俊業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衣柜。

    “滴答——滴答——”

    病房內的光線逐漸變暗，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衣柜的門縫處，流出一滴滴猩紅的液體。門縫越來越大，一只鮮血淋漓的手，緩緩從衣柜里伸了出來。

    “鬼?。。?！”

    何俊業尖叫一聲，竄到病床上，緊緊抱住岑笙。

    一旁的蕭潔潔也緊張起來，連忙掏出岑笙借給他們的菩薩吊墜。

    兩人的反應，讓裴月很傷心。

    她捂住臉，指縫間流出血淚，“怎么那么怕我，我有那么難看么？我就知道沒人喜歡我，我生前丑，死后更丑！那些人見了我，都討厭我……”

    岑笙看著心疼，裴月長相平凡，但絕對算不上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