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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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可以讓朱元璋立下祖宗家法不許宦官干政?笑死,你以為朱八八沒立過鐵牌子嗎? 凌霄鄭重道:“此時!此時能救民族危亡!還來得及!” 胤禛心頭重重一跳,也正了神色:“好,我等你的條陳?!?/br> “也不急在這一個年關?!绷柘鰬n心忡忡地調整了心情,綻開了笑顏,“等正日子,我過來給您和祖爺爺拜年,可別忘了給我包壓歲錢?!?/br> 四爺被逗笑了:“好,給你包個大紅包?!?/br> 凌霄便看向親祖宗,笑道:“您也要給!” 她一邊和十三爺做互動,一邊贊美自己,凌霄啊凌霄,你怎么這么聰明,是怎么想出來換祖宗的!有十三爺戳在這兒,這就是自己血統的絕佳證明??!他老四休想把自己往后院里一塞就完事兒了。 這等于是把自己的“監護權”轉到了十三爺名下,他老四頂多算個“委托監護人”,這一層隔開,好處說之不盡。 就比如說眼前兒大過年的,哪兒能攔著孩子給長輩拜年呢! 她這里開心,胤祥細一想這個紅包,心里有點為難了。他雖然絕對算不上貧窮,但皇子阿哥的攤子擺在這里,他屬于經濟較為拮據的。家中福晉總理家務,用錢很謹慎,雖然有四哥貼補一二(雖然他總理四哥的財務),但他總不能拿四哥的錢給他孫女發紅包,找福晉準備可怎么說? 咳,福晉,我要給雍王府的西林覺羅格格包個大紅包?嗯……你給也行? 這話怎么說怎么不對勁啊。 胤祥心事重重被四哥裹得厚厚地塞上了馬車,附贈一個大夫兩車藥材回家養腿。 年底多集體活動。四爺后院也要過年,有分臘八粥,拜神祭祖,貼對聯,看戲曲等等。哪怕福晉往宮里或其他王府處交際,也有李側福晉、年側福晉帶著妾室們活動。 在這些場合里,凌霄都衣裳簇新首飾精美地華麗登場了。衣裳,是頂時興頂名貴的布料新裁的,首飾,是略超過親王格格規制的名貴首飾。她身邊跟著的丫鬟太監都是從四爺書房新調過來的親信! 親王新寵的架勢排面擺得足足的! ——然而四爺后院的女人們看她的眼光都很復雜。當日凌霄格格那句震耳欲聾的“我不慣和生人睡覺”到今天還在jiejie們耳朵旁邊回響吶! 李側福晉敢打包票,西林覺羅氏還是個完璧之身。 臥槽,你這是什么宅斗的打開方式??? 又送房子又送書,又送下人又送錢,你咋把王爺忽悠成這樣的?我家王爺可一點不傻啊。 這年頭,枕邊風不如背首詩? 凌霄格格與雍親王的二三事在雍王府及其附屬建筑激情被八了三四天,最終著落在——原來王爺的情趣如此高雅么…… 礙于凌霄“還是個孩子”,jiejie們那些拈酸吃醋的話都不好在新寵面前說,一個個對凌霄客客氣氣的。 年側福晉雖冷淡些但也沒主動挑事,她身邊的下人雖不服氣,倒也不敢觸新寵的霉頭。 李側福晉看著自家女兒和凌霄都穿著毛絨滾邊的氅衣,配飾顏色清新嬌嫩,想想她們年歲相差不大,一時倒覺得凌霄該是和自己女兒站一波,不該混進她們婦人圈。 啊呀。李側福晉思及此處,心頭一跳,不會吧不會吧,爺你說她還是個孩子,不會就是真拿才女當女兒寵吧?? 李側福晉再思,呸!男人什么惡趣味! 至于福晉,福晉年底又要主持祭祀,又要走禮,又要交際,又要進宮拜年,還要壓制府內八卦輿論。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好不容易在進宮的馬車里能歇會兒子,被四爺一句話震清醒了。 “這幾天前門有廟會,街上熱鬧,你安排著讓格格去逛逛?!?/br> 四福晉扶穩了坐墊,不禁用手揉了揉眉頭,想讓四爺再說一遍。 你這要求槽多無口啊。 四爺看著福晉的震驚表情,也理解她的心情,細細編纂說:“凌霄……之前我答應過凌霄滿足她一個愿望,她少年心性,貪玩些也是人之常情?!彼臓斣骄幵巾?,“過年嘛,想出府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br> 四福晉:我知道您對凌霄雙標,但我不知道你這么雙標。 四福晉艱難說:“爺,凌霄既入了府便是府中格格……”就算你沒睡她她也不能亂跑??! 這個要求離譜到四福晉連“其他格格們有樣學樣”的借口都說不出口,哪個格格敢學這個樣??! 四爺仿佛在自己福晉的目光中看到了寵妾不能這么寵的譴責,感覺自己風評被害。 但凌霄的秘密實在過于重大,四爺也只能自己堅強地背起這口鍋,他溫言說:“這是不合規矩,但本王金口玉言應了她一件事,總不好失信于人?!?/br> 他話說到這份上,一點縫隙都沒留,四福晉實在沒有反駁余地,不贊同地往后一靠,表態:我知道了。 四爺也知道不妥當,實則是大年下的,凌霄過來一求,如此功勞打底,他實在不好不應。 ——以凌霄所說,她三歲學術數五歲識千字,作為載河的獨女,一直和堂兄弟們一起接受最系統的教育,成年后隨父漂洋過海訪問歐羅巴,見外交使團,跳廣場之舞,探索救國救民之道。 這樣的一個尤勝當年孔四格格的親格格,只是想在年節下逛逛百年前的廟會,切身感受大清盛世,四爺能說不嗎? 四爺也恍然,的確是這樣的經歷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v然對大孫子教養女兒的方式有些意見,但四爺總得承認,他得感謝大孫子,不然一個嬌滴滴的格格穿過來嚇壞了,但凡當場一號世宗爺,他現在就得提頭去見汗阿瑪。 四爺有了這樣的認識,再看看自己唯一長成的女兒難免要對比一番。李側福晉所出的二格格今年十七歲,作為雍親王的獨生愛女,平日也養的金尊玉貴的。但跟凌霄站一起,二格格作為親王之女,和碩格格,rou眼可見沒有凌霄氣勢勝。 難道真是我不如載河會養女兒? 四爺想想凌霄自述漂洋過海,而自己二格格快出嫁了卻還沒怎么出過家門,回府之后大手一揮,別在家里圈著啦,你倆出去逛逛街。 第7章 年根底下逛前門 凌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費盡心機不惜自爆忽悠大佬只為踏出家門一步! 這一步,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卻是非常重大的斗爭勝利! 準確說,不是邁出王府,凌霄和二格格是被轎子抬出去的,轎子旁邊圍了騎馬的不騎馬的,帶刀的不帶刀的王府侍從,后面還跟著下人的馬車。 凌霄打開轎簾掃了一眼這個排場,她還不習慣這么多人,但一想也對,堂堂皇位繼承人,和碩親王四大爺,總得比賈府的排場大吧。 她放下轎簾,在轎子里挪挪屁股適應這種第一次乘坐的交通工具,定下一個小目標:以后想什么時候出門就什么時候出門!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抱歉,姑奶奶沒這個愛好,過不了這憋屈日子。 本次女眷出行的安保工作負責人,騎馬護在轎邊的雍王府二等護衛,漢名松岳的,余光看見西林覺羅格格終于放下轎簾,暗暗松了一口氣。 親王府的二等護衛也是正經職官,正兒八經的四品官,從朝廷領糧餉的。松岳二十多歲能干到這個位置,一是本人能干,二是父祖得雍親王欣賞,三是正白旗戶口本,四是民族滿族…… 但總而言之,松岳也能算得上一個青年才俊了。青年才俊松岳當差多年,從來沒干過這種活兒。 一般來說,女眷是不單獨出行的。退一步說,如果女眷單獨出行,也是有固定路線的,或者進宮或者進香,護衛只需要負責途中貴人不被沖撞,絕不負責安排貴人逛前門大街!再退兩步說,即使自由出行,也得有個能拍板的主子,護衛聽福晉的吩咐就完事兒了。 二格格出門本該跟隨父母,或有兄弟護送,便是二格格年紀尚小由他護駕勉強也說得過去。 偏偏還有西林覺羅格格! 怎么會有這么奇特的人員出行組合呢! 你家妾單獨出門讓我護送,你放心我不放心啊王爺! 松岳繃著臉,內心是崩潰的。西林覺羅格格的傳說已經在雍王府圈子里傳了八圈了,松岳領了這個命令的時候才知道——王爺他超愛。 雍王府二格格,雍正登基后追封的和碩懷恪公主,看著像身體不好,一下轎子,身邊時刻跟著兩個嬤嬤左右攙扶著她。不過據凌霄觀察應該還是出門在外嬤嬤們過于緊張的緣故,二格格本人還算健康。她搖頭拒絕進首飾樓,在街邊小攤左手拿起一個小陶人,轉眼又挑起木頭簪子,都挑的是粗糙手工藝制品中古拙有趣的款式。凌霄暗暗點頭——跟探春審美一樣。 北京城已經由老皇帝康熙統治了五十年,又值年關,站在北京城最中心的商業街,大清盛世的味道還是足足的。 雖然塵土飛揚街道泥濘吧,好歹人不算太丑——不是晚清老照片里拖個大辮子骨瘦如柴死氣沉沉的樣子。如今男性的辮子還是小小一條,號稱金錢鼠尾,尤其大冬天冷,人們多戴帽子,很能修飾發型。在外行走的女子也有,不多。 凌霄耐心陪著二格格逛街,逛完了提出,我要去別的鋪子看看,賣煤的、賣布的、賣米的、賣油的,我都要逛一圈。 松岳聽見這個要求眉毛就開始跳了,下意識望向二格格,寄希望于這位正經主子攔一攔她爹的小妾。二格格卻不幫他,輕飄飄掃來一眼就繼續和嬤嬤說話。 “格格?!彼稍烂鎸α柘霭逯?,目光垂下表恭敬,語氣卻是生硬的,“時間不早了,我已經定了酒樓,用完膳就該回了?!?/br> 他定了酒樓雅間,再沒亂七八糟人打擾的,吃完飯平平安安送回府,他的差事就算完了。 王府寵妾又如何,大街上也得聽勸,勸你按我的意思來。這樣的深閨小姐,難得出一回門,還不是他說什么是什么。 時間不早?凌霄看了看天色,看笑了。好啊,多少年沒人敢把我當泥捏這么糊弄人了,不不不這不叫糊弄,這叫恐嚇。你姑奶奶跟四大爺都談笑風生,你跟這兒恐嚇我屬實是狗眼看人低! 松岳盤算的正正好好,卻聽西林覺羅格格冷笑一聲,吩咐道:“回府問爺的意思,”凌霄穿起寵妾的馬甲,“問他有空陪我逛逛米面油鋪子嗎?” 壓根不跟你爭辯,一言不合出王炸,松岳睜大了眼,你……! 他這里驚愣,凌霄吩咐的小太監卻是與護衛這些外官完全無涉的,從書房被調到歲榮軒,深刻了解自家格格多受寵愛的小太監應了一個嗻,趨步上馬就要回府回報王爺。 同在前院為王爺辦差,松岳和這個小太監也算個熟人,連忙上前一步親自拉住了韁繩。熟人端坐馬上卻不理他,一副我對格格忠心耿耿的模樣,格格敢吩咐他也是真敢回府報王爺。 松岳仰頭單方面瞪了他半天都沒被理會,被迫認清局勢,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扭頭擠出一個微笑:“格格這邊走!” 凌霄平平瞅了他一眼,只覺得心累,寵妾的名頭只在王府好使,其他地方到處不好使!出了后院都不好使了! 得再琢磨點狠活。 她這么想著,買買買的動作也沒停,出行隊伍最后的馬車上二格格裝了一包裹手工藝小玩意兒,凌霄裝了兩大筐黑煤。 這么黑的臟東西不好污了馬車,裝車的護衛瞅了半天領導松岳,見他不理人,只好勉強放在車轅上。 松岳目視前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問,愛買就買吧?,F在他想明白了,這位格格只要沒買兩把大刀沖府門,就都在王爺寵愛范圍內。 二格格也不多言,她聽額娘李側福晉反復提及過凌霄,最重要的是她出府前阿瑪雍親王囑咐過此行以凌霄為重,讓她多跟凌霄長見識。二格格本來只是乖乖應答,走來這么一圈才知道所謂何意,可能就是別人送花她送煤……? “買煤是何意呢?”二格格坐在酒樓單間里忍不住問。 這還是二格格今日主動問的第一句話,凌霄笑道:“二格格猜呢?” 二格格不說話了,琢磨了一頓飯的功夫也沒琢磨出來,步履遲遲地出了酒樓?;馗霓I子在街口等著,二格格拽住凌霄一起看正午時分酒樓前面的雜耍。 兩米高的桿子上站著一個小仙童,手持一花一劍,在高桿盯上來回變換動作。須知桿子不是固定的,是個赤膊的高壯年輕人目光緊盯著上方,擎起高桿配合著,時起時落,周圍圍觀的老百姓高聲喝彩。 二格格看慣宮廷百戲,不過是圖個新鮮,在陣陣掌聲中矜持地抿著嘴。凌霄看慣cctv雜技,只是盯著小仙童打扮的孩子看,這小姑娘,頂多八歲? 她們兩個主子仰頭看雜耍,身邊嬤嬤太監護衛圍了一圈。 就有酒樓上腰間系著黃帶子的人仔細瞇眼看了,不確定道:“這是……我那四哥的人手?” “回九爺,”酒樓的掌柜打聽了回來稟報:“是雍王府的內眷出行?!?/br> 皇九子胤禟又往窗邊坐了坐,看了又看,終于勉強確定了梳未婚發式的那個像他四哥家的大侄女,歲數和身邊的排場都對得上,除了身邊沒個長輩兄弟護送著都對。 雖然不知道為啥是這么個出行組合,老九也不信老四有什么陰謀值得用唯一的愛女謀劃,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胤禟完全坐直了身子,目光盯著也是主子打扮和二格格并肩站著的凌霄,如果有妖,八成就出在這人身上。 “去?!必范K吩咐說,“去問問是不是郡主,請郡主上來說話?!?/br> 侄女見叔父,雖然這個侄女的叔叔伯伯有點多,雖然侄女身上和碩格格的品級論起來比他貝子的爵位都高……那也是要來拜見叔父的。 他身邊的太監應了一聲,正要跑下樓去傳話,只聽咣一聲,那桿頂的小仙童重重一晃徑直摔下,驚得前排看雜耍的人們跳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凌霄本是看著小仙童腳步發抖在桿子上耍,發呆想著后世的小姑娘在干啥,見此意外,臉色一變,不退反進,沖到孩子身邊。 那小仙童可能是平時鍛煉摔打慣了,有些保護自己的經驗,摔了一頭血,卻還有些氣息。那底下舉桿子的年輕人被桿子一帶也重重摔在地上,此時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一邊喊師妹一邊驚慌失措喊她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