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獵戶的養家日常 第107節
瞧著是個高大漢子,其實也就是個大小伙子,還怪有脾氣嘞。 “發火了?”他瞅了眼兩個舅兄,都蔫著呢,心想大虎不會兇他倆舅舅了吧?不應該吧,這小子…… 背簍被爹接了去,衛大虎也落得輕松,一手搭著扁擔,輕輕松松抖了抖肩,他想說自己哪兒敢啊,那可是他舅舅,可想到在山下為了一袋糧他沖大舅吼,剛二舅差點掉坑里,被拉上來后第一反應也是避開不敢看他,他就覺得自己沒臉說這話。 若說有啥大逆不道的心思,啥進了山就得聽他的,不管是舅舅還是舅母,一切都得聽他安排之類的想法他真沒有。但咋說呢,感覺舅舅對他小心翼翼的,那種感覺很像勞作了一輩子,逞強了一輩子的人突然老了,得依靠兒子了,要開始看兒子臉色過活了……他有點這種體會。 舅舅他們在看他的臉色行事……他這么深刻的意識到。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寧愿二舅吼他“衛大虎你要累死你二舅我啊”,都不樂意看他縮脖子的樣子,干啥啊這是,他們可是長輩誒,別人家他管不著,在他們家,長輩就可以隨意叉腰指著他面門兇他。 嘆了口氣,他扭頭瞅了眼爹,果然得到一個大白眼,他心里突然就好受多了。成,他爹還是那個爹,大白眼翻得嗖嗖的。 “小時候吃你倆舅舅多少頓飯,你若有啥不順心的敢沖他們發火,衛大虎,你爹我能把你打得下不來床!”衛老頭沖他橫眉豎眼,罵得狠,聲兒卻很小,沒叫第三個人聽見。 “我沒有!”衛大虎哼哧哼哧鼻孔噴粗氣,跟那牛似的還不服氣,衛老頭看得來氣,都不稀得搭理他了,越過他二舅兄,走到前頭去領路。 衛大虎自覺落在最后,這回都不是壓陣了,純碎是被嚇到,他一雙眼睛沒長在后腦勺,若不是他耳朵靈敏,在二舅第一聲驚呼時便立馬丟了扁擔沖過來,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倆舅舅可就真摔下去了啊。 想到那驚恐畫面,他頓時不敢再用鼻孔噴氣,看著走在他前頭的大舅,聲兒溫柔得能滴水:“我的舅誒,您仔細些腳下,累了就歇,慢點走不急哈?!?/br> 他大舅聽得渾身一哆嗦,接下來一路,都是在他大外甥的殷切關心下走到家門口的。 隔著院子都能聽見里頭的熱鬧,也不曉得那幾個娃子在玩兒啥,鐵牛都不叫狗子叔了,而是叫上“狗將軍”了。 院門一開,也就一日沒回家,家中便已大變樣,院子里煙熏火燎的痕跡還在,晾衣裳的架子上掛著密密麻麻熏過的rou,黑不溜秋的,看著埋汰,但想到吃到嘴里那滋味兒,哎呦,衛大虎下意識一抹嘴。 “大虎!”桃花正在掛rou,白凈的臉上不知遭了哪個調皮鬼的逗弄,兩道黑乎乎的指印掛在臉上,那懵懂的小臉蛋望過來,衛大虎一顆浮躁的心立馬便安穩了下來。 都顧不上卸扁擔,衛大虎把籮筐一放便走了過去,順手接過她手頭的棕櫚葉掛上,然后一把捏住媳婦的下巴,來回仔細瞅,嘴里嘖嘖道:“我家小可憐遭誰欺負了?瞧這小臉上的黑灰,哎呦,比鵝蛋的臉還臟?!闭f笑間,他松開媳婦的下巴,見她雙目圓瞪,倏地扭頭看大嫂。 他見此大笑,可算是回過神了啊,從身上摸出汗巾,捧著她的臉蛋,仔細給她擦干凈。 “大嫂!”被他托著下巴,桃花扭頭想瞪大嫂,扭一次,便被他掰回來一次,來來回回數次后她可算放棄了,可仍沒忍住跺腳兇道:“你之前唬我說臉上有灰,你是不是那會兒抹的?你促狹!” 方秋燕在一旁拾rou,聞言拍腿哈哈大笑,還逗她:“你可算是發現了!我還和招娣打賭你啥時候能發現,她果然是個鬼機靈,說大虎回來定滿不下去,果然,果然,哈哈哈……” “娘,您也瞞唔唔!”桃花正生氣呢,結果嘴巴被捏住,雙唇噘老高,她看著大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也? 媳婦的表情太好懂,衛大虎大笑著放開她,桃花站在原地狠狠擦了兩下臉蛋,看著院子這群人,娘站在灶房門口抿嘴笑,大舅母和二舅母在旁邊掛rou,見她望過來,忙背過身去,笑得肩膀直抖,招娣也是如此,搬著籮筐便往堂屋跑,二嫂在搓洗小丫的尿片子,也是笑得不成。 滿倉躲在屋里,狗子沒心肝的玩得正起勁兒。 大嫂…… 桃花彎腰在地上一抹,舉著個臟兮兮的手便朝著她跑去:“大嫂??!” 方秋燕拔腿就跑,嘴里哈哈笑個不停,她倆一個跑一個追,大人鬧起來比娃子動靜還大,鐵牛他們立馬被吸引過來,以為她們在玩啥,哇哇大叫著沖過來。 霎時間,大人娃子鬧作一團,熱鬧的不得了。 深山處,寥寥煙霧被密林遮蔽,細碎的笑聲被風卷入遠方。 此間正好。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地雷~ 第133章 133 ◎一個可以不看的章節◎ 他們一回來, 人算是徹底齊了。 桃花用帕子把臉洗干凈,發絲濕漉漉貼在額頭,一臉沒好氣看著站在院子里沖她樂的人, 還當他真給自己擦臉了,好么,她就說大嫂咋瞅著她笑得那么歡,敢情是頂著一張花貓臉。 凈搗亂了。 “rou就掛在院子里???”衛大虎幫著一道掛rou,他媳婦多稀罕rou啊, 她居然舍得把這么多rou掛在院子里,就不怕夜間被啥玩意兒叼了去么, “咋不弄去灶房?!?/br> “爹說今晚沒雨,大舅母也說明兒是個好天氣,怕是得出太陽,這么多rou搬上搬下費事兒,明兒還得熏?!彼膊皇遣粨?,只是她們家院墻這般高, 兩道呢, 別說人,便是熊人立起來也夠不著,四周還空曠,老鼠也沒個扒拉的落腳地,安全著呢。 哎喲,這么說起來,進山后她還沒看見過老鼠哈? 衛大虎就看見他媳婦的臉色突然放晴, 也不知曉想到了啥, 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桃花不再搭理他, 擦了臉, 把帕子洗干凈擰干拿去屋里,瞧著天色不早了,便去灶房和二嫂一起拾掇夕食。 衛大虎把最后一塊rou掛好,站在邊兒上看著這整整兩排的rou,那滿足感可別提了,村里人一年到頭灶房里也就掛著兩條rou,其中一條還是陳年老臘rou,年生長到何種地步呢?都能當搬磚使,甚至比板磚還硬,都能把人腦殼拍懵。 更甚那些舍不得抹鹽的,就隨便擦兩下應付應付,偏生那rou還舍不得吃,掛在灶房時間一長生了蛆,密密麻麻賊惡心,就這,人家還半點不當回事兒,燒上一鍋熱水,把蛆刮掉,搓兩下rou照常吃。 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蠕動,哎喲,衛大虎想想都打冷顫,這可是他親眼瞧見的,小時候去二牛家找他耍,他們家旁邊的鄰居就蹲在盆邊刮蛆。人還挺得意,故意在大門口拾掇rou,就是好炫耀他們家夕食要開葷,他覺得惡心,但不少娃子卻饞得直流口水。 他也是自從那一遭后,回家就吃守著他爹撒潑打滾,非要他把灶房里那塊臘rou取下來他瞅一眼,若是有蛆,他都打算偷偷趁他爹不注意扔茅坑里去。 好在他老子雖然打獵手藝略差他七八分,家中真沒節省到一條rou掛四五年還不吃的程度,雖也邦邦硬,但干干凈凈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所以瞧見林老頭那倆籮筐沒抹太多鹽的豬rou,他心里略慌,好在如今是冬日,rou能放得住,他媳婦也聰明,趁早便給熏了出來,好歹沒讓它熬到發臭生蛆那日。 如今看著這么多好生生能下嘴的rou,他怎么能不歡喜?他歡喜得都要喜極而泣了,一整頭家豬啊,燉個肘子啥怕不是得比上回那頭野豬還香?還有豬油,老大一塊,她媳婦能熬兩盆出來,又能使好些日子了。 冬日過去,春季是不能打獵的,野豬也需要繁衍生息。 所以要帶兄弟們打獵一事,得趕在春季之前,也就是現在的冬季尾巴。這么一琢磨,又覺得時間很是緊湊了,煩人啊,衛大虎粗眉直擰,心頭火再起,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豬rou上,胡亂撒氣。 就說不能琢磨事兒! “大虎你咋啦?”大舅母一臉疑惑地扭頭瞅他,咋感覺大外甥在和誰較勁兒啊,這是在山下受了氣? “沒呢,就是瞅這條rou順眼,要不今晚炒來吃了吧?”衛大虎立馬笑道,倆舅舅都快不敢和他說話了,可不能讓舅母也這般小心翼翼。 他大舅母可半點沒那些心思,大外甥想吃這塊rou,那必須滿足,甭管是不是熏過的,她在身上擦了擦手,轉身便去灶房拿菜刀,衛大虎也沒攔著,還在旁邊和她扶著rou,看著她割了老大一刀下來,立馬嘴甜哄她:“還是我舅娘疼我?!?/br> “你可真是?!贝缶四冈谒砩吓牧艘幌?,笑得不成,“只有哄人的時候才會叫舅娘。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去灶房幫著燒火,你去把老林叫回來,飯是煮好的,炒菜快,待會兒就能吃飯了?!?/br> “他不在家???”衛大虎這才發現林老頭不在家,揚聲就喊躲在屋里的滿倉,“滿倉,你爺呢,人去哪兒了,咋不在家?” 滿倉立馬跑了出來,之前大嫂逗jiejie,他忍不住想說,被娘笑著推回了屋里,他是不會說謊的性子,實在演不出來,又怕露餡,便只能躲著。 “他坐不住,吃了午食就扛著鋤頭去鋤草了?!睗M倉帶著他出了院子,衛大虎才發現通往小溪的那條小路別人用鋤頭鏟了一條整潔的道出來,比他倆舅舅上回亂鋤一通要規整多了,整整齊齊的小道,鏟出來的雜草被薅到兩旁,瞧著便讓人心情愉悅。 也不曉得老頭去哪兒找的石板子,叫他鋪了兩塊,瞧著舒坦得很,若是能把這條路鋪滿,那可就愈發有“人味兒”了,再不似荒郊野嶺毫無人氣的模樣。 鋤了整整半日,進度不咋喜人,看見老頭揮鋤灑汗的背影,衛大虎在心頭估算了下,連一半的一半也沒有,這可是個慢工出細活兒的主,做事細致,力求完美。 “咋讓你爺一個人忙活?”衛大虎薅了把滿倉的頭發,這小子多孝順啊,咋可能縮在家中縮著看著大人干活兒。 滿倉小聲道:“林爺爺叫我在家歇一日,說我還在在長身體,若是勞累過度,日后會長不高。娘也是這么說,我原本想和衛叔一道下山接你們的……”他揉了揉鼻子,咧嘴一笑,娘看著他,他沒去成。 衛大虎羨慕啊,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今兒就特想躺床上啥也不干,身體倒沒啥疲倦的,就是心頭不得勁兒的很,啥都不想琢磨惦記,就想閉上眼睡大覺。 “姐夫我歇好了,明日就能跟著你們下山搬東西?!鄙卤宦湎?,滿倉立馬道。 “搬啥搬,明兒不搬了!”衛大虎炸毛,你歇好了,你姐夫我還沒歇呢! 不過這么丟面兒的話他憋在心里沒說出來,一雙大掌砰砰砰拍著他背,認真鼓勵道:“滿倉,姐夫曉得你聰明,你像你姐,方向感好,會識路。姐夫是獵戶,獵戶得打獵啊,打獵勞心費力,你是不曉得那兩頭羊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抓到,還有那野豬,逮它們倒是不費勁兒了,找它們得花心思啊,所以滿倉,姐夫得趁著春季來臨之前多抓幾只野雞,多獵兩只野兔,瞧你姐脖子上的兔圍脖好看吧?暖和吧?那可都是姐夫我一點點攢下來的。還有你吃的拐棗和毛桃子,還有洗衣裳的皂果子,這山如此遼闊,我能找著它們生長的地方,靠的不是運氣,是長年累月的探索!” 他胡扯一通,終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把攬過滿倉的小身板,笑得像個拐子:“回頭姐夫帶你多走幾趟,你上點心把路記熟,你二牛哥是個憨子,大哥二哥方向感都不咋地,就村頭那座山他們都能繞懵圈,拾個柴火還要大舅帶著,長這么大只敢在山腳下轉悠,你三石哥也是個不靠譜的,狗子還小,姐夫就只能指望你了?!?/br> 滿倉一臉迷茫,下意識問道:“姐夫,那你呢?” 衛大虎一臉認真:“姐夫得去打獵,順便尋塊好地,瞅瞅能不能種點啥,咱也不能守著那點糧食過活。你姐和狗子都喜歡吃果子,等開了春,我得四處轉悠瞧瞧有沒有別的果樹,還有鐵牛鴨蛋鵝蛋,正是愛吃的年紀,咱不能虧了他們?!?/br> 反正就是毫無私心,一心為了大家伙著想! 滿倉是個老實孩子,已經被姐夫忽悠得連連點頭保證好好認路,不叫姐夫多cao心,讓姐夫放心去打獵。 多乖啊,他卸下重擔指日可待。 林大爺就聽見他們兄弟倆在后頭嘀嘀咕咕,也不曉得在說啥,他把鏟出來的雜草薅到一邊兒,杵著鋤頭扭頭瞅他們:“回來了?” 衛大虎點頭,輕咳一聲,又變成滿倉的可靠姐夫了:“您一個人忙活啥啊,也沒個人和你一起,若是有啥事兒都來不及吱一聲?!?/br> “這有啥,我在山里待慣了的,反正都是林子也沒啥區別?!币娝媛恫毁澩?,曉得他是關心,便補充了一句,“何況又不是沒長腿,遇到事兒我就往回跑唄,離得也不遠?!?/br> 衛大虎點頭,也不再多說,幫著一道把雜草踢到路的兩端。這兩日沒下雪,泥土干燥,鋤過的地兒瞧著順眼舒坦,按照這個進度,四五日應該差不多了,回頭再鋪上石板子,下雨天再不用愁出門便要刮鞋底。 到家時,菜也出鍋了,兩大盆rou,兩大盆菜,還有前日剩下沒吃完的羊rou湯,三個菜便擺滿桌。 今兒算是人齊后的第一頓,本該好生慶祝一下搬遷之喜,但這兩日山里的人忙著熏rou收拾物什,山下的人忙著挖墳抬棺,前者抽不出空,后者沒那個心情,于是今晚依舊是隨便炒了兩個菜,油菜有rou有不限量隨便舀的雜糧飯,除了衛大虎,人人都覺得這是一頓頂好的飯食了。 擱村里時,這油滋滋的冒尖rou片,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有得這么吃。 桌子板凳依舊不夠,小兩口照常端著碗站著吃,雖然他臉上瞧不出啥,但桃花就是敏銳地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低落,往日刨飯多有勁頭,眼下都蔫蔫的,握筷子的手都遲鈍了。 “大虎,咱明兒把桌子板凳抬上來吧?”陳大石也站著呢,雖然在村里時也習慣把菜夾碗里,端到院子里蹲著吃,可這會兒老覺得不得勁兒啊,“拼成兩桌,再擠擠,咱就都能坐了?!?/br> “改日再說,明兒不下山,大家伙都好生歇歇,最近都累了?!毙l大虎是打定了主意要休息兩日,牛干完活兒都有個休息的時候,他總不能比牛還慘吧?昨兒可是一整宿沒睡覺! 陳大石有些猶豫,惦記著山下的東西,糧食倒是搬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他家鵝蛋的尿片子,上回她婆娘沒背完,帶不上了,夏日里穿的衣裳也有半簍沒動,在一床破棉被能傳兩代人的泥腿子眼中,便是一塊破布都值錢,就沒有不稀罕的。 可也確實很累,他今兒就感覺格外疲倦,走到半路上有一瞬間都想撂挑子了。不是想沖誰發火,就是感覺累得很,想休息,卻又還不敢停下。 往年農忙時也是這般,累得恨不得甩手不干了,又不敢真的甩手,人人都是這般不分晝夜搶收忙活,誰不累??? 眼下逃命就有些搶收那個感覺,搶收是和天老爺爭時間,逃命是和土匪賽跑,甭管多累都繃著精神不敢卸那口氣。如今已經安全了不是嗎?老娘兒子婆娘都進了山,便是山下還有老些家當,慢慢來就是了,年年搶收人都要累去半條命,若是這般不要命地上上下下,真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二叔和爹不就險些出了事兒? 急不得,慢慢來,退一萬步講,大頭的糧食和衣裳被褥都帶進山了,山下的東西便是被偷了搶了也沒啥,命才是最緊要的。 想開后,他心頭也松了口氣,笑道:“成,咱好生歇幾日,養足了精神再想別的?!?/br> 衛大虎不著痕跡松了口氣,桃花捧著碗偷偷瞅他,沒瞧出個啥,便用胳膊肘懟他:“咋了?” 衛大虎目光深沉看了她一眼,這會兒沒說話,但晚間用身體力行告訴了她,他咋了。 桃花咬著肚兜,整個人猶如一艘小船,在疾風驟雨里晃來晃去。帶著她體溫的肚兜被她咬出兩個牙印,所有激烈的叫喊都被她隱沒在唇齒之間,也不曉得他今晚哪兒來這么大的勁兒,舒爽之余她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 早已習慣的物什,咋感覺又變陌生了。 酣暢淋漓地打了場架,桃花整個人都累慘了,感覺比走幾個時辰山路還費勁兒,連抬手拰他的力氣都沒有。 “媳婦?!毙l大虎伸手過來撈她,他媳婦這會兒軟得像一灘水,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他低頭捧著她的臉嘬了幾下,把自己健壯的手臂伸到她脖子下,一個使勁兒便把人摟懷里了,“生個娃吧,咱們生個娃吧?!?/br> “生生生?!碧一ㄍ崎_,胳膊肌rou邦邦硬,枕著一點不舒坦,“那也得懷上啊,懷不上咋生?!闭f完她愣了愣,覺得自己出息了,居然敢把“懷不上”掛在嘴邊兒,這話若是叫長輩聽見,都不說爹,便是大舅母聽見都得沖她瞪眼睛呸呸兩下。 這話確實不好,她忙不迭在心頭呸呸兩聲,反手抱住他堅硬的臂膀,腿一勾,手臂一攬,認真道:“再來一次?!?/br> 這回打架為哪般?不為歡愉,只為不知在哪個旮旯角玩泥巴的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