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庶美嫁(雙重生) 第66節
這么想著, 沈胭嬌打量了一眼魏芙,還是和她印象中一樣,容貌不算太出色,也絕不差,秀麗可人。 只是這人的性?子,是內里很有些風雷性?子的,行事?有時會不問后果,大約也是魏夫人驕縱出來的。 沈胭嬌給了見面禮,依舊是不豐不簡。 等魏芙見禮后,魏夫人卻又從她身?后的仆婦中,喚出一個姑娘來。 這姑娘一走到前面來,眾人仔細瞧過?后眼底都透出了訝異來: 之前這姑娘在人堆里,又梳著厚厚劉海,一時不會叫人留意到她的容貌。 可眼下這么一走出來,仔細一打量,便能看出這姑娘的絕色容姿來,很難想象,一旦這姑娘將劉海梳起,露出整個臉來,該是何等清麗的姿色。 眾人沒忍住打量完這姑娘,又悄悄都重往沈胭嬌身?上掃過?:這姑娘的姿容,只怕不亞于這位四?少夫人呢。 “這是我夫家一個遠房的侄女,” 魏夫人向英國公和錢氏道,“在我身?邊一直跟著了,如今到京里來,便將她一并帶了來?!?/br> 說著笑著又看向那姑娘道,“雨桐,快來見過?國公爺,要?論?起來,你是要?叫舅舅的——” 英國公默了默,這親論?的,確實有點遠了。 且魏夫人的夫家,除了他們這一支外,別的遠房親戚幾乎都是小門小戶的平頭百姓家。換了別人,英國公府的親戚可不是那么好攀的。 可既是隨著長姐一起進?了自己?府里,也不好拒絕這稱呼,英國公便一笑算是應了。 錢氏瞅了瞅這魏雨桐,想到了什么,又瞧一眼遠遠站在人堆里的錢玉青……登時心里長嘆一聲。 她選的人,都是棒槌! 這魏夫人可惡,可不得不說,看人家選的人,真真是百里挑一。 這么想著,錢氏面無表情地也給了禮。 沈胭嬌有點意外。 她不是意外英國公應了這個稱呼,而是上一世,魏夫人進?京時并沒有這個姑娘跟著來…… 這一世,為何多出了這么一個人? 此時這魏雨桐也給英國公府這邊的小輩來見禮,她似乎直接按魏夫人給她論?的親,將顧南章稱呼為四?表兄,將沈胭嬌稱呼為四?表嫂。 世子夫人此時顯然有些不耐,可還是克制著,從手上褪下一只鐲子當成了見面禮…… 也不怪她少準備,魏夫人給的進?京的她帶的人名單里,并沒有這個魏雨桐。 世子夫人是這樣,其余人也都一樣有些措手不及。 沈胭嬌也是摘了頭上一支簪子,送與了這魏雨桐做見禮,好歹也應付了過?去。 這一番見禮折騰的結束后,又過?了家宴,魏夫人一行人便在英國公府的東跨院住了下來。 這夜家宴結束,回到辰石院后,顧南章先在小書房,等要?睡時進?了正房。 “這魏夫人有些麻煩,” 顧南章擺手示意秋月等人退下后,他看向沈胭嬌道,“我如今又一直在太學,怕是你在家必會受她叨擾?!?/br> 他記得前世,魏夫人來京時,他那時已經知道了沈胭嬌算計嫡姐的事?,對沈胭嬌也冷了下來…… 但那時他多數在家,魏夫人大約知道他和沈胭嬌夫妻還算和睦,因此還知道克制。 這一次,事?情有些不同。 魏夫人今日被他頂撞過?,必定?懷恨在心。他一離家,魏夫人在府里只怕要?找沈胭嬌的事?。 “無妨,” 沈胭嬌笑了笑道,“她能把我怎么樣呢?頂多逞一些口舌之快,她六十?多的長輩了,正是耳順之年,順著她說些好話?也就是了?!?/br> 但凡沒有實際上的損傷,她是一點也不在意。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離了這里,便不想再起什么風浪,這些人只怕日后都與她無干了,何必招惹些不必要?的因果? 顧南章拿起細細的銀簽,挑了一下燈芯,一霎時燈燭更亮了。借著這個動?作,他的視線不易覺察地掃過?沈胭嬌的臉。 他不確定?,沈胭嬌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如今沈胭嬌瞧著,比及前世安穩了許多,在這府里,也不見她興風作浪。 他好不容易將她性?子穩了下來,擔心被這魏夫人一激,沈胭嬌這只惡雀,只怕又走了前世的路子。 顧南章一邊輕輕擦拭著銀簽上沾的蠟油,一邊沉吟著: 這一世,沈胭嬌與之前十?分不同了。 他甚至有些看不透。 之前和他將話?都說到了那般地步,似乎是想著跟他日后和離另攀高枝。 他一怒之下,也應了她…… 可她之后為何又給他做了香囊。 她若是對自己?毫無情意,又怎會費這些精神,又送香囊又送點心? 那只有一種解釋,便是想挽回他的心吧? 想來以沈胭嬌對權勢的貪慕,以及她的心機算計本事?,早就應該知曉,既然天子賜婚,滿京都誰不知曉,誰不忌憚她的身?份? 她就算日后和離,想尋一個她稱心如意的權高位重的夫君,又談何容易? 再嫁之婦,本朝雖也是允的,可畢竟極難再高嫁的。 她唯一的指望,便只能是自己?。 大約是婚前她心思幾經波折,成婚后才有些不甘心,才有了對他這些的抗拒。 他在太學住了這么久,冷了她這么久,她心里是慌了? 忙著給自己?做了香囊,是要?求和的意思? 欲拒還迎。 這手段被她作弄的出神入化了。 不如給她一個定?心丸,早日寵了她,要?了她,或者?她便能真正安心了下來? 這么想著,顧南章心里一動?。 視線再一次在沈胭嬌身?上掃過?,眸底有了些暗潮涌動?。 這一晚外面月亮很好,月光透過?窗上蟬紗映進?來,照的屋里即便熄了燈燭,依然還能看的清楚。 沈胭嬌依舊還和先前一樣,在小榻上睡了。 窗外樹影婆娑,不知哪里的野鳥偶爾啼鳴,又加上輕風吹動?花木的颯颯聲響,襯得夜色分外安好。 白日里為了接那魏夫人,在正房里也耗了很久,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累,沈胭嬌睡得很是香甜。 她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里又像是回到了前世……她和夫君在房內歡好…… 身?上似乎隱隱透出點涼,那人似在她耳畔呼出灼熱的氣息,撩撥的久未嘗過?那般滋味的她,迷迷糊糊間也有了一絲情動?。 只是…… 為何又是那人?她不是不想再和這冷心冷肺的男人在一起了么? 夢里沈胭嬌略有一點理智后,便不由有些抗拒,雙手想要?推開那人。 “別動?,” 耳邊那人低聲道,“我會輕——” 話?還沒說完,沈胭嬌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顧南章幽深的眼神。 沈胭嬌驀地睜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為何顧南章會在她身?邊……且她為何會在那大床的床帳內?不止如此,顧南章……竟半俯在她身?上? “你——” 沈胭嬌震驚萬分。 “怎么?” 顧南章盯著她,“我抱你過?來時,問了你——你說……嗯——” 雖說應的含含糊糊的,可想著她必定?也是有些羞澀,他便將人直接抱到了床帳內。 沈胭嬌:“……” “起來?!?/br> 沈胭嬌聲音有點冷。 顧南章瞇了瞇眼:“夠了?!?/br> “起來,” 沈胭嬌冷冷道,“你還想霸王硬上弓?” 顧南章:“……” 他頓了頓后,靜靜盯著沈胭嬌的眼睛,在淡淡月光下,像是要?讀一篇世上最艱澀崎嶇的文?章。 似懂非懂,卻是對他心底又一次的無情沖撞。 沈胭嬌的眸子,在月光下透著幽寒的光,沒有一點溫柔羞澀的意思,更沒有一點歡喜之意。 顧南章在心里難得說了一句粗話?:好家伙。 原來自始至終他費勁周折去讀的文?章,去按照這文?章答的題……竟然錯的一無是處。 好家伙。 自從他讀書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般挫折。 從圣賢之書到經史子集,他自覺學富五車,博聞強識,自覺能對世上最難的文?章條分縷析,剖析分明?得當…… 他的文?業中,從沒出現過?這般離譜的舛誤之處。 又從人情世故到世態炎涼,他一樣自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自覺能諳透人心熟知人情,練達通透也非一般…… 他的處世中,從沒出現過?這般離譜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