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第124節
林巍摸不清自己老板的心思,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很快便退出了辦公室。 程敟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忙活,兩點往機場去接客戶,安排好下榻的酒店,晚上又得給客戶接風洗塵。 她的胃不舒服,最怕的就是喝酒,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領導在身旁,她總不能讓領導比她喝得多,擋酒擋得她都覺得自己是鐵打的胃了。 一身醉醺醺的不能往醫院里去,她也不愿意回家讓老太太擔心,趁著去洗手間嘔吐的時間給老太太打電話,告訴她今晚加班要加通宵,她就不回去了。 老太太不疑有他,心疼不已,叮囑她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程敟返回包間里繼續喝酒。邵馳一向奉行酒桌文化,不醉不罷休,最后是對方的領導趴下了,這酒局才算是結束。 送了對方回酒店,領導同事都離開,程敟這才打車返回公司。今兒好像沒什么人加班,公司大廈偶有燈亮著。 保安看到一身酒氣的程敟趕緊的迎上來,問道:“程助理您怎么回來了?” 程敟的胃里火辣辣的灼燒著,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還有點兒工作要處理,麻煩給我開一下門?!?/br> 保安趕緊的給她開了門,要送她上樓去,卻被她給拒絕了。 深夜里整棟樓都是靜悄悄的,她上了樓后沒有往辦公室里去,靠在墻上緩了緩后先往茶水間,胃疼得厲害,她要接水吃點兒藥。 第314章 不想看到上新聞 大概是今兒的酒喝得太多,胃藥才剛吃下去竟然就泛起了惡心來,她跑到洗手間,哇哇的吐了起來。今晚已經吐了幾次,吐完后她手腳發軟,好會兒才撐著到外邊兒進行簡單的清洗。 剛才吃下去的胃藥已經吐了出來,她回到茶水間后重新接了水吃下,沒有再回辦公室的力氣,她在小沙發里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腦子在此刻卻還保持著清醒,慶幸自己沒回家去,要是回家吐成了這樣子,老太太不知道會擔心成什么樣。 她的腦子里想著事兒,休息了片刻后便起身準備往辦公室里去。她才剛關了茶水間的燈往外走,走了沒幾步就見電梯里出來了人,竟是邵洵。 沒想到他那么大晚上還在,程敟見著他有些吃驚,他見著她卻毫不意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問道:“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干什么?” 程敟在對保安時還能說自己回來處理工作,但面對這人卻不敢說謊,勉強的定了定神,說道:“挺晚了,回家打擾家人休息,我就在公司住一晚?!彼ЧЬ淳吹恼f著,擠出了笑容來,問道:“邵總還不下班嗎?” 程敟有些局促,她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身上的連衣裙皺巴巴的,一連吐過多次后就連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自己醉鬼似的樣兒。 邵洵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她現在的形象與白天天差地別,有憔悴有疲累,眼睛像是睜不開似的,仿佛倒下就能睡去。 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來,抬腕看了看時間,開口說道:“辦公室不是你睡覺的地方,走吧,我送你去附近的酒店?!?/br> 程敟本是想說自己將就睡一晚的,但人說的是這不是她睡覺的地方,到底還是將話給咽了回去,說道:“不用了,謝謝邵總,我自己會去,就不勞煩您了?!?/br> 她連動也不想再動,卻不得不拖著倦得沒力氣的身體下樓,也實在沒有力氣想這么大晚上的邵洵怎么會到這樓上來。 電梯里兩人都沒有說話,邵洵伸手摁了負二層,她要到一層,正打算伸手去摁,卻見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程敟被這一眼掃得有些發憷,動作間猶豫了一下,就聽邵洵淡淡的說道:“怎么,我能吃了你?還是你確定你這樣能安全到酒店?我不想看到邵氏因為女員工醉酒臥街頭上新聞?!?/br> 程敟的臉上火辣辣的,訕訕的垂下了手。 邵洵的車就停在電梯口不遠處,出了電梯后他兀自往前走,程敟跟在他的身后,見他打開車門上了車,猶疑了一下,繞到了另一邊坐到了副駕駛。 她雖是不愿意離這人太近,但坐后邊兒未免不妥,弄得老板像司機似的。 系好安全帶后邵洵很快便發動了車子,駛出了停車場。這附近就有酒店,但邵洵好像不準備去,沒有駛到左邊兒的道調頭。 程敟知道自己是左右不了這人的想法的,只能隨著他去哪兒。上下眼皮實在是沉得厲害,她索性也不去管,閉上了眼睛。 她只是想小瞇一會兒的,但沒想到就那么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來時四周燈光昏暗,鼻間隱隱的有香煙的味兒。 想起自己還在車里,她驀的睜開眼睛,側頭往駕駛座看去,就見邵洵手搭在車窗上正抽著煙。見她醒來他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只是順手將香煙掐滅,淡淡的說道:“下車?!?/br> 程敟的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到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才發現他們在停車場,前邊兒不遠處就是酒店。 雖然已是凌晨了,但酒店仍舊燈火通明。 邵洵并不等她,在前邊兒走著。她的身體里酒精還殘留著,腳下輕飄飄的,深一步淺一步的跟在他的身后。 酒店的大廳里空蕩蕩的,兩人走上前去要開房時程敟才發現自己沒帶身份證,她有些尷尬,低聲的告訴邵洵她身份證忘帶了。 邵洵看了她一眼,拿了自己的身份證給她開了房。 待到拿到了房卡,她本是以為邵洵要離開的,誰知道并沒有。他往電梯口那邊走去。 程敟跟上前去,硬著頭皮的說道:“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就行?!?/br> 邵洵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伸手摁了電梯,唇角似是帶了些譏嘲,淡淡的說道:“我在這樓上有房間?!?/br> 程敟是尷尬的,趕緊的點了點頭,待到到了她所在的樓層,她逃似的出去了。 程敟這一晚酒喝得太多又太累,進了房間后緊繃著的神經松懈下來,連洗漱都沒有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并不好,胃里一直隱隱作痛著,天邊兒才剛蒙蒙亮她就醒了過來。昨天的衣服在身上穿了一晚實在難受,她爬起來洗了澡,又將昨天的衣服穿上,打算回家換了衣服再去公司。 外邊兒的天色還是灰蒙蒙的,站在路邊兒打車時她回頭看向了身后的酒店,想起那在這酒店其中一間房里正睡著的人,她的心微微的一窒,見有空車駛過來,上前攔了車。 她本以為老太太在家中的,但回到家中家里卻是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人。她趕緊的給老太太打了電話,這才知道這一大清早的她竟然已經往菜市場去買菜去了。 得知孫女回來,她馬上又要趕回來,問她想吃什么早餐,她給她帶回來。 程敟還得趕去公司上班,等她回來已經來不及,這下便說自己馬上就要走。又叮囑老太太讓她以后別那么早出去,多睡會兒。 她的話老太太也不知道聽進了還是沒聽進,只讓她忙她的,如果晚上要吃飯就告訴她,她準備她喜歡吃的菜。 對于小家伙出車禍受傷這事兒她老太太一直都是愧疚的,她現在還不知道對方耍無賴這事兒還有得扯,要是知道肯定會更加自責。 程敟也不打算將這種糟心事兒告訴她,換好衣服后略站了片刻,便背上包匆匆的出了門。 第315章 蛇鼠一窩 程敟的胃最近頻頻作痛,每日吃飯就跟貓兒似的,吃不了幾口就吃不下了。胃藥換了好幾種,但吃下去效果也不大。她心知得抽空去醫院做個檢查,但一時抽不出空來。她是幾乎每天都去醫院的,只是去時都已經是晚上了。 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周末,這天中午她還在外邊兒見客戶,佟姨就打來了電話。當著客戶的面接電話不太方便,她將電話掛斷,打算待會兒再回過去。但佟姨好像是有急事,很快又將電話打了過來。 程敟不敢再耽擱,同客戶說了句抱歉后拿著手機往外邊兒走去,接起了電話來。她在這邊還沒開口,電話那端的佟姨就急急的說道:“敟敟,鄰居打電話說我們家門口被人潑了油漆,那些人還放下了話,說我們要打官司他們就奉陪到底,只要我們敢回去就讓我們不得安寧。這是怎么回事?” 程敟原以為將這事兒交給律師就行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那么無賴,她氣得眉心突突的跳個不停。 無論是佟姨還是老太太,她都未同他們說過對方耍無賴的事兒,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她只能告訴佟姨,說她現在在外邊兒見客戶,等會兒給她打了電話。 掛了電話,她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礙于客戶還在,她也只能調整好情緒,回了包間里。 她知道佟姨在等著她的電話,見完客戶,她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將電話撥了回去。佟姨那邊馬上便接了起來。 現在已經瞞不住了,程敟只得將對方并不準備賠償而且拒不協商的事兒說了。佟姨聽后氣得渾身直打顫。對方那么囂張,顯然是已經打聽過她們家了,知道她們家人丁單薄只有女人,才會那么有恃無恐。 小家伙住院的這段時間里,對方家屬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佟姨雖是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想著是他們轉到了市里,對方不方便過來,卻沒想到對方家里那么混蛋。 從女兒和丈夫過世后,她謹小慎微的活著,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這下完全沒有了主心骨,又氣又急,問道:“那拿他們就沒辦法了嗎?” 對方做得如此過分,想息事寧人是不行的,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對方在當地有勢力有背景,她們幾個女人拿什么和人斗? 程敟倒還算是鎮定,告訴佟姨她們是有理的一方,不用怕什么,一切有律師在。門上被潑了油漆這事兒她會報警處理,讓佟姨別擔心。 掛了電話后她站著久久的沒有動,雖是那么安慰佟姨,但她卻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很清楚,對方那么囂張,越是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她很快便做了決定,決定今晚回一趟縣城去處理。 對方混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兒來,她回去之前做了周全的準備,拿了錄音筆和防身的東西,借了公司的車開著回去。 雖是獨自回去,她倒沒覺得緊張或是害怕。這都得益于她做過幾年的記者,那時候常常在外邊兒跑,遇到危險的事兒也沒少,但都有驚無險的過來了。 想起以前的時光,她是懷念的,那時候熱曬雨淋雖是挺辛苦,但工作環境相對簡單,也不用提心吊膽的看著別人的臉色,每每看到成果都挺為自己自豪。 而現在,她已完全是工作的機器了。自己的主見并不重要,只需看上司的臉色行事即可。 她的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腦子里胡思亂想著,整個人郁郁的。 車子駛上高速沒多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周馳莘打來的。他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小家伙住院的消息,這段時間時常都會打電話,詢問小家伙的身體,以及讓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告訴他,別和他客氣。 他最近一直都在外地出差,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回來。 程敟斂了斂神,接起了電話來。 周馳莘打電話來是問她明天傍晚在不在醫院,他明兒下午的飛機,打算回來就到醫院去看看小家伙。 程敟謝過了他的好意,婉拒了,說醫生說小家伙需要靜養。事實上自從那次有同事去看過小家伙后她就婉拒了所有要到醫院探望的人,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二則是小家伙的確需要靜養。 周馳莘有些失望,又問她明天在哪兒,他要帶些那邊的特產回來,給她送過去。 自從他表白過后,程敟面對他時便有了負擔,這下趕緊的讓他別破費,猶疑了一下,說自己這兩天都不在濟城。 她本以為說自己不在濟城周馳莘就會打消念頭的,誰知道他又問起她在哪兒。 程敟從公司借了車,知道瞞不過他,到底還是告訴了他她回了家,也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她自己不覺得有什么,但周馳莘聽后卻皺起了眉頭來,得知她已經在高速上后直說她太沖動。對方這一系列的舉動已經不是混那么簡單了,她這回去未必討得到好。再怎么她也應該找人同她一起回去的。 程敟聽他數落完,故作輕松的說道:“別擔心,你忘記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放心吧,沒事兒?!?/br> 高速上不能分心,講電話危險,周馳莘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叮囑她萬事小心,別沖動,處理不好等他回來想辦法后掛了電話。 程敟回到小縣城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多了,先到了自己家門前去,嶄新的大門上果然被潑了紅色的油漆,觸目驚心。 她還算是鎮定,掏出了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沒有回家里去,打算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兒報警處理。 但如她所料,那家人雖是放了狠話,但因為他們在當地有些勢力,她雖是報了警,上邊兒也派了人來查看,但卻說要先調查,沒有確鑿的證據。這邊是老巷子,監控少,這樣兒顯然是打算拖著。 程敟將那家人放了狠話的事兒說了出來,他們依然認定證據不夠,沒有人親眼看到他們潑了油漆,要么是程敟自己找出證人來。 第316章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程敟哪里不知道他們是蛇鼠一窩,眼看著他們在偏袒,那家人又不好惹,誰還敢出來作證? 那些人在走了流程后便離開,這已是在程敟的預料之中,并不覺得如何失望。倒是有鄰居搖頭嘆氣的出來勸她,讓她別再追究了,那家人仗著有人脈,沒少做稱王稱霸的事兒,有人也較真追究了,當時即便是占了贏,但事后免不了被報復。他們已經成了一個團伙,附近沒有不怕他們的。 程敟沒想到這家人是一團伙了,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得多,本是打算找上門去的,這下不得不重新作打算。 但她沒找上門去,對方反倒是找上了門來。下午時分她正在打電話,外邊兒的大門就被拍得砰砰響。 她意識到來者不善,定了定神,將錄音筆打開,走出去打開了門。 外邊兒站著的是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女人大概是四五十歲的樣子,倆男人二十來歲,剃著光頭,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紋著紋身。 那女人氣勢洶洶的,跟潑婦似的,上前來打量了程敟兩眼,冷笑著說道:“聽說你打算打官司?我告訴你,要錢沒有。也得提醒你一句,如果我兒子要是坐了牢,你家這輩子都別想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