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斐然 第68節
商明寶不得不問了:“你……不會是gay吧?” 向斐然懷疑自己是太爽以至于幻聽了:“什么?” “二姐說……”商明寶吞了一吞,嘴唇嫣紅欲滴:“有男的追過你?!?/br> 向斐然懶得置喙別人的性取向,那跟他沒關系。他緩了一緩,只說:“你還太小,我不想傷害你。gay做不到這種程度?!?/br> 商明寶心聲咚咚敲擊著,伸出左手,向后摸索著,摸索到那團帶著她香氣和水痕的蕾絲。 接著,她一瞬不錯地看著向斐然的雙眼,手滑進了他的松緊帶,將純白的蕾絲塞了進去。 那條蕾絲是如此柔軟,薄如蟬翼,如煙似霧地籠著他的筆直,塞滿了里面所剩無幾的空隙。 他呼吸停滯,那陣直抽天靈蓋的反應是轉瞬之間的事,他要閉上眼,繃緊渾身的肌rou才能忍住這一刻。 商明寶再度伏了下去,指腹和呼吸都一起若有似無地輕觸著他的喉結:“斐然哥哥,別忍著?!?/br> 她真的找死。 向斐然瞇下眼,驟然發狠,作弄著她,用她親手塞進來的東西包裹著釋放了自己。 屋子里的氣味經久不散。 那團被濕沉淋漓還滴著水的布料被他塞進了商明寶的手心、低沉命令:“你招的,你來丟?!?/br> 這之后,趁她躲進浴室洗澡,向斐然從外套口袋里翻出了所剩無幾的煙。 真是事后煙了。 他推開玻璃門,站在門邊抽完這支煙,覺得心臟和腹部的發緊直到現在還有余韻。 他忍得,遠比自己想象中長。 現在冷靜下來了,剛才覺得剛剛頭腦發昏得要命。 事情是該這么發展的嗎?他也沒經驗,也沒跟人交流過,初戀在一起第二天,再怎么血氣方剛觀念開放,他也不應該…… 之后三天,他每天都在頭腦發昏。 雪一連下了三天,哈德遜河被破開的冰每天都會重新結起,他們也在每天清晨被掃雪車準時吵醒。這三天里,他們一起看電影,逛集市,沿著街道散步,去紐約植物園看燈光秀,在中央公園騎自行車——商明寶的自行車是現學的,但她很厲害,只花了一小時就會了。市政的公共自行車不算好騎,她騎得歪歪扭扭,至雪厚處,從沖鋒衣口袋里掏出夾雪器,夾出一排扁嘴小鴨子給他。 這場雪在她記憶里越下越大,到后來,終于在她生命里有了百年難遇的規模。她會忽然問:你記得嗎,二零二幾年的紐約,下過一場特別特別大的雪。 彼時也在紐約的朋友回憶后笑起來,說,記得,媒體渲染得那么嚴重,以為要上演末日電影了呢,結果也就還好。 商明寶懵了一下,仍然很篤定,不可能,一定是你記錯了。 那場雪怎么會不大呢?如果不大,又怎么會困住她三天? 你知道的吧,香港從不下雪。 那件帶羽絨內膽的沖鋒衣是向斐然送給她的,去soho逛街時,購于一家專業戶外賣手店。那家老板是個熱愛滑雪和攀登雪山的北歐人,顯然和向斐然很熟,見他帶了個女孩子過來,免不了調侃。 問商明寶:“你是他女朋友嗎?當年在乞力馬扎羅山頂,我打賭他三年內談不了戀愛?!?/br> 向斐然還登頂過乞力馬扎羅,這是商明寶不知道的。 她扭頭問:“乞力馬扎羅山?斐然哥哥,你還去了非洲?” “生物多樣性科考?!毕蜢橙粠退糁繎敉夥篮?。挺難的,他自己是隨便穿穿,但給商明寶選的得好看。 “這小子是個科學家,我一直不相信,因為他看上去只有十八歲?!崩习逋嶂竽粗刚f。 商明寶忍不住笑,蹦回到向斐然身邊:“乞力馬扎羅的山頂上有雪嗎?” “嗯,還有冰川?!?/br> 赤道上唯一閃耀的雪山之巔,5895米的海拔,對于常年從事戶外活動的向斐然來說并不難,他是結束考察后抽了個空順便爬的,那六天對于他來說相當于一次悠閑的植物觀察之旅,讓他久違地回到了與談說月一起出野外的少年時光。 “還有什么?” “乞峰千里木?!?/br> “那是什么?” “菊科植物里能長到最高的一種?!?/br> “……” 向斐然笑了笑。 商明寶認命地問:“多高?” “二十多米?!?/br> “哇?!鄙堂鲗汅@嘆了一下,又悄聲問:“你跟老板賭了什么?” “沒賭什么,他想要我的一副標本,我想要他從阿爾卑斯山勃朗峰帶回來的一罐雪?!?/br> “……” 向斐然轉過臉,“怎么?” “不會化嗎?” “就在他家冰箱里?!?/br> “可是……”商明寶掩唇悄聲,“他萬一給了你一罐假的呢?比如家門口現裝的?!?/br> 向斐然壓平唇角,遺憾地說:“那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了?!?/br> 商明寶尋思了一下:“你怎么到處給人打賭???還都賭一樣的?!?/br> 上次古董店里的那個老板也是! “都是他們找我賭的,”向斐然若有所思,淡然道:“也許是因為,我是poker face,所以他們看到我就忍不住犯賭癮?!?/br> 商明寶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他剛剛是講了個冷笑話。 “……” “……” 向斐然假裝剛剛沒有引起一絲波瀾的冷笑話沒有發生過,將挑好的幾件塞她懷里:“去試試?!?/br> 商明寶用力抿著唇角,但那陣笑還是從她失控的五官中泄露了出來。 “……現在才覺得好笑?”他狐疑。 “講笑話的你比較好笑?!?/br> 向斐然充滿風度地輕點下巴:“只要你笑了就可以?!?/br> 他實在太淡定了,商明寶現在有點理解了那些人為什么想逗他——看他吃癟或噎住是件太有趣的事。 挑好了沖鋒衣后,他們去了愿賭服輸的老板家,取走了那一罐勃朗峰的晶瑩剔透的雪。老板還額外送了一個小鴨子夾雪器,并告訴他們,這是從義烏進的貨。 從soho開車回來,商明寶好擔心這罐雪會融化,不停地撕開保溫袋的魔術貼,將手伸進去摸一摸冰袋看是否融化,直到單手扶著方向盤的向斐然推了下她的腦袋,并把雪袋沒收到了自己那側。 他其實早就想親手給她買一件沖鋒衣,以取代三年前讓他落選的那件。 商明寶頭一次在冬天穿得全副武裝的,在中央公園夾了一下午的小鴨子。離開時,她帶走了一只。她舉著鴨子走路的樣子有點傻,好像很擔心它化,路也不看,被向斐然帶著左拐右拐紅燈停綠燈行。 帶回公寓時果然有點化了,被她以送進搶救室的速度送進冰箱。 商檠業和溫有宜的私人飛機即將抵達紐約,司機已在前來接商明寶去機場的路上。 商明寶脫了沖鋒衣,被向斐然兩手托著坐在他懷里,分開的兩個膝蓋深陷進沙發坐墊。 她被吻得有點難舍難分了,僅剩的衣服再度凌亂了起來。 仍在茶幾上的電話循環震了兩次,終于被商明寶接起。 她知道,司機絕不敢接連兩通電話催促她,唯一的理由就是再不出發便要遲到了。 三言兩語允諾了馬上下來,她將臉埋進向斐然的頸窩:“斐然哥哥,我該走了?!?/br> 向斐然安靜一會,在她耳朵上親了一親。 很奇怪,只是在這里一起過了七十二小時而已,卻覺得好像把終身的甜蜜都透支了。 這種感覺當然是無厘頭的,是他的不舍得在作祟。他自嘲地笑了笑,在商明寶腰上拍了下:“走吧,不能讓爸爸mama等你?!?/br> 他送她到玄關,為她套上衣服。 商明寶將鑰匙留在了玄關上:“這把你留著,我家里還有?!?/br> 向斐然的笑有股若有似無的戲謔和玩味:“那這里算什么?” 商明寶臉熱,想把鑰匙拿回來,被向斐然抬手躲過。 他這張馳名華人博士圈的臉似笑非笑,拇指壓著鑰匙在掌心:“我收下了?!?/br> 商明寶穿上鞋,壓下門把開了鎖后,腳步稍停便又驀地回過身來,撲進向斐然的懷里。向斐然緊緊地擁住,明明喉間發緊的,卻笑了一聲:“怎么,出門就要跟我分手了?” 商明寶閉著眼,“數三個數?!?/br> “三?!?/br> “二?!?/br> 他們輪流著,最后的“一”回到了向斐然這里。過了好幾秒,他終于說:“好好度假,商明寶?!?/br> 商明寶臂彎里提著兩個紙袋,里面有瑞博山的石英石,澳白的耳夾,勃朗峰的雪,還有那些集市上買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明明是隨手買的,可是一想起都是向斐然買的單,于是它們也一并變得重要起來,被裝在標有頂奢logo的袋子里。 真是滿載而歸。 可是她好像什么也沒有送給他。她這兩天太快樂了,忘了要將缺席的圣誕禮物補給他。 下了樓,司機見她的第一眼先怔了一下。 他必須承認,他還沒見過商明寶穿得這么暖和的時候。她常常在大冬天只穿一條黑絲,表現出無懼風寒和老年風濕病的美麗。 商明寶讓他先去第五大道,她要將阿爾卑斯山的雪先放回冰箱。她決定派人設計一個冰溫展示柜,將這捧雪堆成雪山的模樣,永遠安全地展示在里面。 阿爾卑斯山她去過的,那時怎么沒想過帶一捧雪回來呢? 司機沒提醒她時間不夠,因為顯然她已做出選擇。 驅車回別墅的路上,他聽到商明寶給溫有宜撒嬌,問她是否已看到紐約城市群和哈德遜了,說紐約好冷,昨晚玩得太晚,今天睡得稍稍過了頭。 溫有宜豈能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笑著讓她別急,最起碼洗個臉再出門。 商明寶掛了電話,輕舒一口氣,交代司機:“見了他們,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你知道的?!?/br> 公寓陽臺上,向斐然一邊抽煙,一邊目送這臺賓利沿著筆直的街道駛遠,繼而轉過大廈,消失在視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