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斐然 第64節
沒追過人的這么會追。 沒哄過人的哄得如此輕車熟路。 撩撥她,挑逗她,隔著布料,用掌根和指腹伺候她,笑她沒出息,笑她泛濫。 掌心被她弄得濕淋淋的,還鼻息溫熱地正經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次。 “你?!毕蜢橙缓喚毜刂煌鲁鲆粋€字。 他掌心愛憐地蹭著她的臉頰,目光垂斂:“也許在你答應我之前,我的腦海里早就跟你談過戀愛,千百次?!?/br> · 夜很深了,該睡覺。但翻箱倒柜的,也沒找到一床被子。 好像是……當時蘇菲要給她準備的,是她說反正只是心血來潮,不用弄得這么齊全……商明寶敲了一下腦袋,懊悔得要命。 向斐然已經將她的大衣在手中抻開:“去我那里?” 商明寶“嗯”了一下,沒有猶豫。她喜歡向斐然那間臥室,八角窗,紅磚街景,天南星科植物漂亮的葉子,以及那張落地的床。 商明寶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上了大衣,向斐然看了她一會,搖了搖頭:“就真的這么抗凍?” 商明寶:“……” 冇啊,她也會凍得膝蓋疼…… “沒有羽絨服?” 商明寶懵懂著:“我們圈里沒人穿羽絨服的?!?/br> 像廖雨諾,東一件西一件的皮草。 而且,不論去哪兒都有專職司機車接車送。風只是吹過了曼哈頓的樓罷了,雪只是飄過了紐約的街罷了,與他們的世界無關。他們的世界有風花雪月,但沒有風雪。 向斐然:“……” 彬彬有禮地頷一下首:“impressive?!?/br> 他拉開衣柜,親自幫她找著,終于翻出一件還算有點克數的羊絨衫。商明寶被他命令著穿上,又看著他拆下自己沖鋒衣里的羽絨內膽:“穿在大衣里面?!?/br> 商明寶乖乖地套上了,將拉鏈拉到頂,并在外面套上大衣、繞上圍巾。 乘電梯下到一樓,電梯門開啟的那一瞬,便透過大樓的玻璃門看到外面紛紛揚揚的雪。 doorman支著腮打盹,沒被他們驚動,直到風透過玻璃門往里涌了一涌,他才驚醒。 只看到兩道走進雪里的身影,并著肩,一派從容,像出去賞雪。 雪比預想中的大,顯然已經下了許久。風在樓體間穿過,發出震蕩玻璃的呼嘯聲,像鬼哭狼號,很嚇人。 商明寶驚了一下:“是天氣預報的那個百年一遇的暴雪嗎?” 簡直像電影里的場景。 這樣的鬼天氣,路上一個行人一臺車子都沒有,電召電話始終在排隊,打車軟件上,顯示等待隊列在三百多號開外。向斐然換了幾個軟件同時叫車。 風太大,商明寶感覺要被吹跑了,被向斐然抬手攬到懷里。他眸光未抬,另一手仍然在點著手機屏幕。 在四顧無人的街上,商明寶被他如此自然堅實地攬著,心跳織成一片,用力抿著唇角慢慢地、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 向斐然,真的是她男朋友了。 這個意識無比清醒地闖進腦海。 臉上的笑沒來得及收,被男朋友逮了個正著。 “笑什么?”他摁了下她的腦袋,“覺得好玩?” “沒……”商明寶顧左右而言他:“打不到車,對嗎?” 她倒是可以讓司機來接她,可是這樣一來她就得回上東區了。她不愿意。 她不提,向斐然也默認了沒有這個選擇,摟著她轉身:“先回去,我看看能不能訂到酒店?!?/br> 毫無疑問,節假日加極端天氣,buff疊滿,整個曼島不剩一間空房。 重返公寓大樓,在明亮的光與暖氣下,為彼此拍落發梢與身上的雪。 拍著拍著,向斐然忽然停頓下來,微微垂首,呵著氣笑了一下。 不可思議,他的心臟被某種幸福感填滿。 填得太快,太滿了,擠占他貧瘠的荒漠,讓他的世界簡直……幸福得感到一絲被撐裂的疼。 “你笑什么?”商明寶湊上去,皺著鼻尖問。 “沒什么?!毕蜢橙幻^發:“笑你可愛?!?/br> 對比起來,還是公寓里最暖和。 這個夜晚最終是蓋著他帶去露營的羽絨睡袋睡的。向斐然將睡袋拉鏈拉平,展開,蓋在商明寶的身上。極限溫標三十度,足夠她溫暖度過一夜。 至于他自己,則打算去沙發上合衣將就一晚。 他俯下身,拂開她劉海,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好夢?!?/br> 要走時,被商明寶牽住手:“那里睡不下你?!?/br> 那沙發只有一米一,塞不下他的腿。 向斐然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別考驗我?!?/br> 商明寶目光言辭都很篤定:“我會阻止你的?!?/br> ……阻止個屁。 被guntang的槍擦過腿縫時,她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39章 單人睡袋寬幅有限, 即使完全鋪展開,也很難完全蓋住兩個人。商明寶好心好意,攥著向斐然的t恤說:“你別睡這么遠, 后背蓋不到?!?/br> 向斐然只將上半身意思性地往她那邊挨了一挨。 商明寶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醞釀了會兒,只覺得他籠在她鼻尖的呼吸很熱,而她自己的也很熱。她有點想吞口水,可是不敢,因為黑夜里一切都很寂靜, 吞咽的聲音會很明顯。半上不下地忍了一會兒后,她開口, 小小聲地說:“熱?!?/br> 向斐然只好與她分開幾寸, 問:“這樣呢?” 商明寶感受了會兒, 說:“中間進風了?!?/br> 攤平了的羽絨睡袋很輕很輕,沒有那種四處壓實了的包裹感。 向斐然睡意全無, 任她折騰,“你想怎么樣?” 商明寶想了想:“我換件睡衣?!?/br> 她起身,也沒開燈, 而是摸黑到了衣柜處,憑印象和手感抓了條輕薄的絲質睡裙。 黑暗中, 傳來她換衣物的窸窣聲。 過了會兒,床墊搖了一搖, 她身體的香味比她更早地到了向斐然身邊。床很大, 她屈膝跪爬了兩步,才掀開了睡袋。 “我換了件更涼快的?!鄙堂鲗毢苈斆鞯卣f, “你現在可以躺回來了?!?/br> 向斐然:“……” 他屏息,喉結滾動, 卻不敢下咽。 商明寶見他沒動靜,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手臂給我?!?/br> 向斐然睜開那雙狹長清明的雙眼,冷靜地說:“商明寶,你是真不管我死活?!?/br> 商明寶腦袋上冒出問號。雖然剛剛已經做過了很親密的事了,但她對男人的認知還是有限,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人有著怎樣血氣方剛又不講理的生理反應。她是他放在夢里的女孩子,此刻穿這么清涼跟他躺在一起,根本就是蹭一蹭皮膚就會上火,聞一聞呼吸都能立旗,而她對此居然一無所知,還一派天真純潔地邀請他共同抵御寒冷。 他不需要抵御寒冷,他現在比較需要洗冷水澡,或者去陽臺上再凍一凍。 在商明寶好心的堅持下,向斐然還是伸出了手臂,壓抑著自己的滿心鬼胎,讓她枕進了懷里。 ……奇怪,都穿這么涼快了,怎么睡了沒十分鐘,又覺得熱得透不過氣了? 商明寶覺得燥熱難擋,在他懷里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下姿勢。只是剛動了一下,就被向斐然摁?。骸皠e亂動?!?/br> 商明寶不聽他,將膝蓋屈了一屈——即使只是隔著運動褲蹭到了大腿,向斐然也覺得身體哪處緊了一緊。他眉心低壓,深深地閉了閉眼。 這還沒完。商明寶突然將手掌貼到了他手臂上,感受了會兒,問:“斐然哥哥,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她回憶了一下,向斐然今晚上似乎確實都在冷冷熱熱地交替著。 向斐然被她冷不丁一碰,猝不及防地倒抽了半口氣——屏住了,忍了一會,化為克制灼熱的一息,緩緩地嘆盡了后,才稍稍低下了點頭,說:“你到底睡不睡?” 商明寶抿了抿唇:“你身體好熱,我睡不著?!?/br> 向斐然抽出手臂翻身下床——全程不帶一絲拖泥帶水:“沖個澡?!?/br> 他以極快的速度洗了會涼水澡,帶著一身與冬夜不符的冷氣回到她身邊。這回商明寶安分了,枕著他手臂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說:“晚安?!?/br> 實在很困,心思一沉靜下來后,睡意便無孔不入席卷而來。她沒幾分鐘就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給向斐然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實在走投無路,向斐然開始在心里默寫植物的拉丁學名。 不知道凌晨幾點,商明寶被熱醒。她第一時間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全然忘了自己在冬季。后背出了很多汗,吸著絲質睡衣貼在皮膚上。她睜開眼,在一團混沌的黑暗中清醒了會兒,緩緩地意識到了不對勁——腿、腿縫間的…… 是什么? 即使隔著運動褲有一定厚度的料質,她也感到了相當的熱度和……分量。 身后的呼吸明明很寧靜,就連兩只手也十分紳士守己,一只手墊在她頸下,另一只手則自然地搭在她腰間。 要怪只能怪,他們的身量太貼合,抱起來是嚴絲合縫地正正好好。 商明寶一動也不敢動,只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她怕自己一動,就把向斐然吵醒了。 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這就是談戀愛嗎?她發出哲學的、靈魂的拷問。談戀愛是要做這些事的!不行不行,雖然平時追星沖浪的她“熟能生巧”、頭頭是道、略懂略懂,但一旦真需要親身上陣,她就立刻被打回了葉公好龍的原形—— 這種事情,還是看別人搞搞就好……來不了來不了,來不了一點! 一片緊張中,商明寶沒注意到身后的呼吸凝了一凝—— 向斐然也醒了過來,但不是被商明寶弄醒的,而是因為充血緊繃的感覺太反人類,直接將他從睡夢中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