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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 明亮的燈光不能使雜亂的房間恢復整潔。女孩試圖整理這一切,將東西一一歸納,給垃圾桶套上新垃圾袋。家務機器人工作到一半,發出“?!钡囊宦曧?,前行的身體立在原地,眼瞳停止發射紅色光束。扎哈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沒電了。 她們沒有播放音樂的習慣,塵埃在空氣中無聲而緩慢地跳著神圣的舞蹈。 但再怎么空氣質量也比城外好得多。按照常理,人類聚集生活的地方總比人跡罕至區產生更多廢棄物以及廢棄氣體,空氣也更加渾濁。但城外大片大片的污染地改變了這一認知。 門響了。 自然是有人按了門鈴。 萊恩去開門。 門外的人瞇著眼睛,紫色眼眸妖艷且耀眼。穿著華麗的深色長袍,長發披散,。 現在城里也十分混亂,人人自危,沒有人會閑得敲其他陌生鄰居的門,免得就被不當心防衛過當。 門外的人萊恩見過,漂亮冷艷。他沖萊恩一笑,彎起眼睛,桃花眼放出電波。 他彎下腰問萊恩。 “你家大人在不在?” 萊恩扭頭去叫大人。女人壯碩的身影才從門后出現。 “你好,我們見過,林斯河?!?/br> “這孩子幾歲,挺聰明的?!钡仍鰜淼臅r候,林斯河表現出來了對萊恩的關心和喜歡,得知她9歲的時候,更是那雙紫色眼眸流光溢彩般流動。 他之前和她們見過面,但沒仔細詢問過?,F在才知道,萊恩不是林海的孩子,而是扎哈的女兒。也是是這樣才逃過了被賣掉的命運。 寒暄過后,再是照例的詢問試探。 他們已經進到屋子里,林斯河對屋內亂象視若無睹。 林斯河憔悴的面容一肅?!傲趾_€是沒有回來嗎?” 有一天,林海突然就失蹤了,他們不知道她是被誰帶走的。林海生活規律,出行軌跡一板一眼到哪里都有隙可循,且依照公司對觀星城的掌控,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在林斯河眼皮底下遁形,還突兀帶走一個大活人。 但林海就是這么消失了。 面前的女人冷著臉,最初林海失蹤的時候她也焦急著,但慢慢的,她鎮定下來,仿佛林海的失蹤對她來說就是件小事。還要求公司暫時將林海的基礎工資發放到她的賬戶。讓人不禁惡意揣測,林海的失蹤是不是與她有著關系。 今天她的回答也是同樣。房間內有酒精的氣息,但女人黝黑的臉孔看不出紅色。悶聲悶氣道:“還沒回來?!?/br> “有聯系你嗎?”林斯河追問。 “也沒有?!痹院喴赓W。 “如果他一直不回來,我們工資會停發。她的職務會保留,一直等到她回來。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br> “如果她聯系,馬上給我發消息。不要再喝酒了,免得錯過她給你發的消息。好歹這房子還是她的名義租下來的?!瘪尜F華麗的青年最后終于不耐煩,往天花板打量了一會,冷笑一聲,沖底層的粗獷的女工人頷首,提出最后的要求。 理所當然,頤指氣使。 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僅僅因為一道名為林海的橋梁才能勉強說上兩句話,熏天的酒味臭氣撲鼻。讓人疑惑,難道這人不上班嗎?整天都在喝酒。林斯河忙得很,更別提放假以及喝酒,看女人極其不順眼。 林斯河匆匆來匆匆去。扎哈把他送出門。 他出門去,還要在光腦答復別人消息。太忙了。一路走到飛行器上,提示音已經關掉,但提示的小紅點便沒停過。 正值多事之秋。他還弄丟了林海,林邇的母親。司機等候多時,啟動飛行器。 降下窗戶透氣時,耳邊又傳來游行的吵鬧動靜,林斯河躺至靠背,眉眼染上煩躁?!巴麄冎虚g丟一顆炸彈。聯系警務處?!?/br> 司機很是猶豫。還是按了下手邊按鈕。很快,隔音玻璃升起。身后更是燃起火花。 司機或許有著對底層人民的同情,但不得不服從領導的命令。而人命,在上位者眼中從來不值錢。他自己的命都不值得多少。林斯河打了個懶腰,舒展的身姿有幾分慵懶與殘酷。 飛行器飛馳在鋼鐵叢林中,藍天白云的色彩看久了讓人眩暈,黑色建筑密密麻麻,鱗次櫛比。哪一處都過分相像。 局限于權限,其他航道都為這座飛行器讓步。 權力的滋味讓人著迷。 林斯河望著窗外。 但權力的下首堆積了多少尸骨,權力的崩塌又難以言說,可以遇見的只在頃刻之間。 所有人汲汲營營,都只求現在過得更好而已。 下首螻蟻匍匐。 林斯河閉目修養。 沒有了林海,許多人日子還是照樣過,實驗室研究一樣在繼續,只有少數人為她擔心。扎哈為了照顧孩子從工廠搬回家中。 打不通的賬號堆積了許多個通訊請求。 林斯河的光腦忽然震動。 這樣的震動是不常見的,因為他設定了免提醒。一直任由光腦消息一條條發送,光腦都要給震碎了。不知道是誰發過來的消息。 林斯河起初沒有在意,這條信息很快被其他東西蓋了過去。 但它畢竟在置頂一列,不停跳躍。 林斯河終于注意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快回到公司。 姍姍點開消息欄。 “我回來了?!?/br> “到城門口接我。南門?!?/br> 林斯河平靜的心跳起了波動,突然的回來正如突然的離開,是林海。 破空風聲疾馳。 司機正要開走。 林斯河再度打開飛行器門。 上車。 “去南城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