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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昏暗,林海喉嚨沙啞的厲害,不知道昏睡多久,屈起腿。陌生男人被胳膊肘擋住動作。但手臂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不想死,好不容易住進城里,好不容易做到另一個職業。 陌生男人一時猝不及防,悶哼一聲,被攻擊到要害,卻依然掐著林海的脖子。她就抱住男人的手臂,常年生活在城外,林海力氣不小,兩個人扭打作一團。但林海剛醒過來,很快就沒多少力氣,對方身體素質強的可怕。陌生男人發出輕輕的喘息。聲音卻就在她耳邊響起。林海的身體貼著地面。張大嘴大幅度呼吸空氣。微弱的細風卷起灰塵送進她的口鼻。酸楚,疼痛,面前灰蒙蒙的一片,林海用力眨眼,總算看得更清楚了一點,林海心底哀戚。 “你要殺了我嗎?林毅?!北成蠅褐腥说耐?。脖子被掐住,呼吸都困難了。想了一圈,最后林海艱難地喊出那個名字。女人臉有些漲紅。青年在黑暗中仍然能得清楚。將她的脆弱纖毫畢現收入眼中。 野獸法則這個詞一瞬間激起她的回憶,林海對很多人說過這個詞,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沒有會因為這個找到這里來殺她。 “你終于想起來了?我卻一刻沒有忘記過母親?!绷趾?床磺辶忠愕哪?,只能聽到聲線,陌生且低沉,回應了那個名字。殺意刺激到神經,瘋狂提醒她近在咫尺的危機感。黑暗中,一雙手撥開她的凌亂的頭發,粗糙的繭反復戳林海的臉,最終從接觸部位燃起高溫,“我已經放棄去找你,但你一直出現在我面前?!?/br> 竟然真的是他。 “我以前對不起你。我一直想補償你,幸好現在還有機會?!贝罂诖鴼?,林海干脆認錯。期望能挽回一些。真的沒想到林毅能活著。 林毅望著林海往身后退,但背后是冰涼的地磚,退后可退。 女人近日顯然活得好了一些。只是掩飾不住年齡的流逝。嘴唇此刻變得嫣紅,頭發散落。眼中光芒閃爍。她害怕了,恐懼了,后悔了。 林毅沒有多說話,手掐住林海脖子卻一動不動。感受手底下血液的跳動。 林海的手扣在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拇指上,咽了口口水。開動腦子,想著怎么從林毅手里活下來。迫人的氛圍無聲無息叫人窒息。 安靜,黑暗,任何形容詞都與死亡掛鉤。 其實以前林毅是個不錯的孩子,對她有孺慕之情。但林海要生存。要活下去。她的第一桶金就是賣林毅賺到的。 當時林海沒考慮任何后果,就把林毅賣出去了。那時林毅站在她面前,沉默無聲。進化者能夠快速成長,林毅已經張開了,胃口也變大了,還需要衣服,臉上灰撲撲的,林海叫他抹了泥巴,但擋不住那雙紅色的眼睛,流轉的眼神如同琉璃光彩。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買家牽著少年的手,帶他離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林海的謊話不需要說出口,她松了一口氣,但那雙猩紅的眼睛就這樣刻進林海腦子里,成為夢魘,提醒她她沒了良心。 日日夜夜害怕他回來報復。 幸好當時那人給了不算多的錢后,直接帶林毅走了。她只擔心他會不會沒死。沒死會不會活著回來報復。 現在他真的回來了。 真的要死了。心臟怦怦跳動。抓住那雙大手,從始至終都想活下去,從始至終都在反抗。 再一次反抗。 林毅望著那雙在黑夜中還在喘息的眼睛。面容狠厲,面沉如水。手上越發用勁。 林海反手去掐林毅的脖子,青年脖頸上的肌rou片片分明。卻沒有被掐地有什么反應,全然不顧她對自己的反擊。專注加重自己的攻擊。 就算要死,也得把林毅一起帶走。 林海心一橫。身體往地倚靠。疼痛讓她聚集起更多力量。但這些力量和能力者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嘴上卻喊著:“再給我一次機會?!?/br> 行為和話語嚴重不符。 林毅沒有給出能夠翻盤的機會。林海被緊緊壓制住。呼吸道越來越逼仄。 林海要窒息了……。 林毅忽然松手,林海眼冒金星,身體無意識伸展脖子尋找新的氧氣。 林毅摁住她的頭,胡亂親吻,口水糊在她臉上,林海的面色很白,很可憐,林海不是瘦弱瘦小的人,此刻卻面容蒼白,身形被林毅完全壓制,抱在懷里,像是被雨水打濕了的貓咪,任人憐愛。 “按照野獸的法則?,F在我是你的主人了?!?/br> 戛然而止,最起碼命保住了。林??煲矘O而泣。甚至正要開口贊頌,林毅真是個好人。 然而,高溫的脖子上驟然一涼。吧嗒鎖扣合。 鎖鏈,還是繩子,總之系到林海身上。給她打下標記。 青年把她抱起,推開房間門,亮光應聲照到身上。也照清了房間。 一間逼仄,狹窄的空落落,放了各種鎖鏈的房間。 林海見到,身體就僵硬了。 林毅曾經問過母親,為什么她不帶自己回家,為什么她有另一個孩子。 林海摸摸他的頭,不耐煩地回答他: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你只要知道,按照野獸的法則,幼獸得聽母獸的就行。弱rou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