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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沒人喜歡上班,但上班有錢,也就沒人喜歡不上班了。 其實十多天的議會也有好處,林海摸了摸自己的腰,胖了一圈,會場放慢許許多多的甜食以及美食,讓人長rou十斤,贊不絕口。 林海拖著略瘸的腿做實驗,依舊是那樣,測試材料的各種特性,加以研究。面前的金屬極快再常溫狀態下經過觸發從一個易于塑形,具有極強的復原性。上市之后不知道能用做什么。 一款產品從研發再至打磨成熟要經歷漫長的時間。幸運的是,林海是半途加入的,不用那么久。 同事說有人找,林海走到門口,林斯河站在那,輕輕抬起眼眸。 “你兒子給我打傷了,不得賠我?” “冤有頭債有主。誰打的你你找誰?!?/br> “我看他還削尖了腦袋一個勁朝你。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br> 林斯河陰陽兩句。 “還有其他事?”沒有林海就要回去了。 “當然有?!?/br> 林斯河沒事不會來找林海,僅僅靠光腦聯系她,林海跟著他走到安靜的小房間。門開著,不會有緋聞。 “再給我聯系林邇?!?/br> “酬勞?”林海沒問什么,只是提出她的要求。 “眼里只有錢?!绷炙购映爸S地笑,又說,“不會少了你的。我需要緊急聯系林邇?!?/br> “既然求人,態度就好一點?!甭撓盗诌兊昧趾R],但林海遲遲沒有拿出光腦。 林斯河聞言,面色一青。噎住了。俏麗的紫色眼珠蒙上深沉的霧,喉結輕滾??刂谱约旱那榫w,話語純真:“對不起?!?/br> 林海嗯了一聲。神色沒什么波動,也不再講母愛。 誰不愛錢,不用錢的話,資源也行。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既然你不讓講情分,求人的時候那就只能談錢了。然后態度也要好一些,別整天對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商人就該有商人的樣子。 林海打開光腦,撥通林邇,確定他接通了,把光腦扔給林斯河。 沒問林斯河為什么不直接聯系林邇,看來是林邇不理會他。 “邇哥,是我?!?/br> 還叫邇哥。 林斯河混得可真慘。 不像林邇,現在都當上副行政官了。 這群人升遷都這么快? 自然人對仿生人這么友好放權? 咄咄怪事。 林海找了張椅子坐下,腦子里還在想方才進行中的實驗。耳朵聽到仿生人被敵視,游行,反抗軍之類的詞也不放在心上。 林斯河的嗓音輕柔,吐聲緩慢,像是鳥的鳴叫戛然而止,蛇把它一口屯吃了后滿足地勾著樹淺眠。詭秘輕柔。 林海摸了摸脖子,印象中,他還真的送過自己鳥蛋。 “自然人對仿生人的敵視遲早會影響到我們。我們的合作應該更深入?!绷炙购訉χ饽X那頭說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 過去足足一個小時,林海翻看智能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下班,他才把光腦還給她。一通電話下來精神氣都回來不少,他沖林海笑笑,彎起的嘴角幅度禮貌了不少,魅力十足。 光腦放在她面前。 “通訊沒關,林邇讓你接著接?!?/br> 手上的光腦成了燙手山芋。林海嘆了口氣。林斯河在旁邊沒走,垂下眼睛,笑容親切,不帶攻擊性的林斯河無疑惑人。 “你要偷聽?” 林斯河的笑驟然真切許多,多了幾分陰郁潮濕,他勾了勾嘴角。 “剛剛你可也沒走?!?/br> “你剛剛沒讓我走?!?/br> 繼續站著,但他不走,林海就不對光腦說話。好得很。僵持不多久,林斯河轉身離開。 門框重重關上。 “有什么好聽的?”林海嘟囔兩聲。 把林斯河趕出去,林海握著光腦。打開通訊,許久沒聊天,林邇依舊是溫和的。告訴林海自己的行程,最近比較忙。 區區一個互相適應的借口沒法阻止他太久。后面林海又和他打了補丁,說喜歡觀星城,要在這里繼續她的事業。實在兩情相悅,林邇可以過來看她。林邇沒說答應不答應。因此林海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 感謝反抗軍。 目光火熱聚焦到林海身上,綠眸卻又同時沉靜,容納下一片樹海。林海夢里頻頻出現那抹綠色,八年前就在,現在出現的更加頻繁,變成人的夢魘。 “我派人去了北葉鎮?!绷诌兂脸聊?,終于把這么多天的分離都彌補回一些,緩緩開口。 林海側目。 “去找我的弟弟meimei,母親你沒有帶走。被丟下的他們?!绷诌兊男厝岢领o,但越來越薄,可能是也說到他的傷心處了。 當時事態緊急。但那些孩子被丟下是無可辯駁的。 “北葉鎮也爆發了叛亂,我只接到林闕。其他孩子都死了,或者被反抗軍帶走,我把他安置到林宜那。他受了點驚嚇。正在接受治療?!绷诌円徽惺?,小窗一段視頻放映,孩童身影出現在鏡頭面前,圓溜溜的大眼睛呆滯直視前方。 死人了。 世道確實亂。 林海叫扎哈走之前還特地委托鄰居把這群孩子送去福利院,又給了一筆錢。仁至義盡了。只能罵世道不公。讓許許多多仿生人出生又死去?!白屃忠撕煤谜疹櫵??!?/br> 林宜是林海的女兒,她也賣掉了。 除了萊恩,其他人她全都一視同仁。林宜自從被賣掉也沒有回去看她了,沒想到竟然會和林邇還有聯系。 那是個頭發偏棕色的,短頭發的孩子。 長發打理太麻煩,大多城外人都是短發。 林邇嘴角微微下行,話語輕輕:“母親會傷心嗎?” 敲擊心臟外的那層玻璃。 “人不是我殺的?!绷趾P必?。每天城外死那么多人,再軟的心腸都得被鍍層鐵。 林邇微微側了側身體,那身嚴肅的整齊的烏黑的軍裝齊刷刷轉面,肩章換了個朝向依舊威嚴。 “哪怕已經死去,前往天堂的他們還是要傷心了?!彼吐暤?,話語卻準確無誤傳導至林海耳畔。仿佛就在身邊。 翠綠的眼珠化身鐵鉤把林海心臟順著褶子撕下來血淋淋一層,貼到自己身上。鮮血淋漓的暖意烘熱了兩個人。 “林闕被救回來昏迷前說要一直纏著你,以及你帶走的那個孩子。您看,恨你的人,又多了一個?!?/br> “他準備恩將仇報?那我不如沒救他?!绷趾s@奇,沉悶的氣氛讓她吐了口氣。直視林邇。是反抗軍或者戰亂殺了那些孩子,不是她,怎么想讓她的心背上沉重的負擔。心臟難免被一點一點下拽。但冤有頭債有主,怎么就找上她。 笑意盡數收斂,林邇眼皮一跳,最終還是贊同。 “母親說的對,我會叫林宜管教他的。林毅哥也會贊同?!?/br> “別提林毅?!?/br> 空氣凝滯了幾秒。 青年說知道了。 最后嘮了嘮生活工作。終而掛斷。